第9章:尘世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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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宁市刑侦局因为傅千烆的一个瓶子而忙得不可开交，整个刑侦队外加法医部连轴转了两个通宵。
做这一行的随时随地都做好熬夜通宵甚至一个星期不换衣服的准备。
最倒霉的还是骆小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过期面包怎么跑到队长的办公室去了。还因为这块面包，她下个月的休假也没了。
骆小梅委委屈屈地把关于9月30号吴菲菲离开家的监控侦查报告放在傅千烆的桌子上。
“当晚吴菲菲只是说去见一个客人就离开了，听天上人间的老板娘说，吴菲菲男女通吃，所以也不知道她见的男客还是女客，关于那天晚上接了吴菲菲出租车司机也找到了，根据口供，那个司机只是把吴菲菲送到了案发现场附近的公路上就离开了，一路上吴菲菲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低头在发信息，到了地方以后刚好接了个电话，所以吴菲菲给的是现金，那个司机因为这一点记得很清楚。”
傅千烆头忙得都没抬。
“技侦那边结果出来了吗？”
骆小梅依次放下第二份文件。
“技侦小高传来消息，证实那个矿泉水瓶子里确实有精神药物成分，和吴菲菲身上的是一样的，并且在瓶口检测出了吴菲菲的唾液dna。至于瓶子外部早就被雨水破坏了，或者被凶手清理了，没有有用的东西，其中一个瓶子污染严重，甚至还有油彩颜料的残留。”
关于物证上有颜料残留傅千烆在搜索物证的时候就发现了，只是不确定是物证收到污染沾上的还是和凶手有关。
到目前为止，线索不多，同时吴菲菲独自乘车前往案发地点，并且正巧在下车的时候正好接了电话，还正好就用了现金结账。
傅千烆总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就好像凶手算准了她下车的时间打电话过来，致使她没办法用手机支付，从而让警察无迹可查吴菲菲究竟去了哪里。
多年的刑侦意识让傅千烆认为所谓的巧合大概率都是刻意而为之，换而言之，凶手思想慎密，有极高的反侦查意识。
“查！凶手极有可能不是第一次作案，查往年受害人失踪了很久才发现尸体的案子，务必要找到线索！”
骆小梅把头点的小鸡啄米一样，飞也似的跑了出去，可是跑出去还没有两分钟，又跟有狗咬她屁股一样跑了回来。
“队长，接到报案，怀宁市第一中学有女学生失踪，本来这是基层派出所接警的，但是就在刚刚发现了女学生的尸体，现在转接到我们刑侦队了，根据现场传回来的照片，极有可能是在吴菲菲之前的受害者。”
听到最不愿意听到的坏消息，傅千烆头皮一下子炸了起来，眼睛一瞪，能当闪电劈死骆小梅使。
“我们怀宁市是被下降头诅咒了吗！”
话虽如此，人已经大跨步越过了骆小梅，后者跌跌撞撞地跟上。
有些罪恶像是雨后春笋一般，在暴雨后接二连三地冒出了头。
吴菲菲的案子还没有进展，张东正毒品的线马文在跟，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受害者。
连日以来的连轴转让傅千烆的大脑紧绷着，他不是昼伏夜出的社会青年，也不是越受折磨越精神的变态，紧绷的神经迟早会崩断，只不过在崩断之前，他还是那个顶天立地的刑侦队神话。
在来的路上，骆小梅开着车，傅千烆在副驾驶上看着现场传回来的资料一言不发。
死者是个女学生，名叫林雪，今年才14岁。一个多月前和父母吵架离家出走后就再也没有消息，直至今天，她的尸体被人发现在河边的草丛里。
和吴菲菲相比，两者没有任何相同之处。
一个是天上人间的公主，一个是不谙世事的女学生。
之所以怀疑是同一个凶手所为，是因为现场一并传回来的尸检报告中，林雪的体内同样含有与吴菲菲体内一样的药物成分，并且，同样全身赤luo，没有性侵痕迹。
傅千烆眉毛紧蹙，不怒自威。
骆小梅缩着脖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省得没事又糊里糊涂挨骂。
而此时，现场处老武几乎跑断了腿。因为马文去盯梢张东正的案子了，所以这个案子接警的时候他就跟上了。
到底是警队的老人，把现场工作安排得明明白白，只不过因为人手不足，他自己也跑得够呛。
发现尸体的是怀宁市近郊的一条小河边，而发现尸体的是几个有点年纪的垂钓者，其中一个因为受了惊吓心脏不太好就送去了医院。
因为周围没有居民，所以尸体腐烂发臭了好久都没有人发现，如果不是因为路过的垂钓者发现了恶臭，好奇心驱使他们去看了两眼，大概这具尸体被发现的时间遥遥无期。
而这一切最让人头疼的还是受害者林雪是一个多月前失踪的，而吴菲菲则是半个月前接触到了凶手。
这两个案子发生的时间几乎是一前一后，而且几乎没有留下关于凶手的任何线索。
这一切毛骨悚然得让傅千烆想起了在颜璐家看到的那句话：与“恶魔”最接近的生物是人类，恶魔以人为食，而人类以同类为食。
这一切的毛骨悚然还未来得及爬满傅千烆的全身，骆小梅一个急打方向盘，傅千烆那辆限定顶级的suv就跟游乐场里面的碰碰车一样一个180°的急转，差点把伟大的傅队从挡风玻璃甩出去，傅千烆像全身通了电一样头一抬破口大骂：
“骆小梅！你命案现场谋杀你爸爸我呢！信不信你下下个月的休假也没了！”
骆小梅被傅千烆近距离的大吼吓得瑟瑟发抖，欲哭无泪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只能伸着手指指着挡风玻璃前距离大概不到一米的身影，委屈得要哭出来。
傅千烆顺着骆小梅的视线看去，滔天的火气就好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一样没了。
方才才在傅千烆脑子里一晃而过的身影此时静静的站在车前，浑然不知自己身后不到一米处的那辆suv的女刑警方才因为她的突然出现差点就在凶案现场“谋杀”了她爸爸。
颜璐静静地望着凶杀案现场出入的刑侦人员，黝黑的双眸似在凝视深渊。
她听见深渊有歌，看见罪恶在雨后破土萌芽，静默中数不清的罪恶要从水底浮上水面。
恶魔在高歌，以尘世为戏台，笑看人类互相为食。
看呐，尘世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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