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朝中局势如今已全在摄政王手中。

        摄政王府众人全部散去，高訾祺对着“简仪律”破口大骂了半个时辰，才放众人离开，且喝令“简仪律”留在原地听唤指责。

        “你临行前，我告诉过你回来时，记得主动参皇上一本。”高訾祺叹息，“只此一句话，才是你真正回来了，可惜啊，只你回来，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少了陈家。”陈子昇面无表情。

        “没有对手……”高訾祺看向屋外，“没有对手啊仪律，”他转过头终于冲陈子昇露出坦然，“知道自己没有对手其实是很可怕的事。”高訾祺摇头，“徐琛不会懂，他的出身毕竟限制了他能看到的距离，反倒是你，能看到足够远，”高訾祺瞥他。

        陈子昇不语。

        “我只怕你脑后有反骨，别的都不怕。”摄政王高訾祺眯着眼看他，审视了片刻才继续说，“我确实担心过你是陈子昇假冒，但一来，不会有人真的愿意将自己的容貌完全改变，二来，陈子昇自己应该也有别的方法进入京城来伺机捣乱，且不需要承担这么大的风险，三来啊……”高訾祺眯起眼，“三来，你若是陈子昇，皇上此刻应该也会按耐不住立刻前来找你吧。”

        高訾祺笑着。

        陈子昇恭敬地行礼，不作声。

        “皇上没主动找你，那他便也失了先机了。”高訾祺冲陈子昇点头，“如今也是收网的时候，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直接来找我。”他颇带深意地看看陈子昇，“徐琛表面与你相合，背地却是我的人，”

        陈子昇恭敬的姿势没有变动。

        “当初他家受刑，你也是参与者。我对他也无法完全信任，你一直以来都是知道的。”高訾祺这样说。

        如简仪律本尊一般，陈子昇点头的幅度都没有偏差——简仪律生活的习惯、知悉的消息……他已经在简仪律本人和易守轩的帮助下，完整地复刻到了自己身上。

        高訾祺凝视他，“皇上如今身边也无人可用了，陈家已殁，程家也投靠了，傅护攫又被贬职，朝廷上没有能一呼百应的人。”他冷哼，“不过都是些安于自保的缩头乌龟。”

        “这正是您登基的好时候，”陈子昇应和——简仪律写下了所有摄政王高訾祺可能表明的意思，以及他本人会回复的话语。在陈子昇的演绎下，简仪律已经重生。

        “是啊……”高訾祺第一次，在陈子昇面前终于放松了警惕，不再看他丝毫，“皇兄本应让位与我的，岺端年少，根本不足以继承大燕。除了我，皇兄也没有其他兄弟了啊，”他摇头，“我不该让他的，我不该因为他比我年长就让他的……还让了这么多年。”

        陈子昇一动不敢动。

        他已听出，高訾祺动了怒。

        他已知悉，动错一步，便是死期。

        片刻之后，高訾祺叹气，“便请你作证吧，仪律，”他凝神，“此时为开冬前，直至晚春时节，我，摄政王高訾祺，定会让我的侄儿当今皇上高岺端——跪着求我继承他的皇位。”他眼神冰冷，“一定。”

        陈子昇当即跪下，“臣，定赴汤蹈火追随您！”陈子昇以简仪律对高訾祺的口头禅回应他，背后冒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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