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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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风有些冷，褚郁在沈和怀里趴了一小会就将人推开了。路边刚好有一家酒吧，褚郁想都没想直接进去了。
沈和放心不了，也跟着进去了。
褚郁进去后点了好几瓶的酒，沈和在旁边也没拦他，就陪着他慢慢喝。
褚郁酒量原本就不太好，一杯接一杯很快就晕了。
有点醉的褚郁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沈和，他嘟囔着：“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我和宋祁宴的故事。”
沈和摇摇头说没有。
褚郁给沈和倒了杯酒，把酒塞到人手里后自己又跟人撞了个杯。
“没有啊，那我跟你讲讲啊。”
宋祁宴不想听，但是褚郁却是不得不讲。
“我从小就喜欢宋祁宴。”褚郁一句开头就给沈和来了个暴击，那是他没有且错过的时间。
“还小的时候不知道什么爱慕，只知道一心对他好。那个时候，他朋友很多，而我只有他一个。当然，我也只跟他一个人玩。”
沈和在一旁想，若我小时候能认识你我也愿意只跟你一个人玩。
“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我第一个时间就拿给他。哪怕，我自己也很喜欢。”
“可惜，他好像不是太喜欢。我看到那些东西出现在别的小朋友手里边了……”
人渣打小就渣啊，沈和想。
褚郁的声音很淡，讲话的时候也很平静，沈和觉得他不像是喝醉了的。
“到了初中，情窦初开的年纪，我终于明白我那些心思了。那是龌鹾，肮脏，见不得人的。我怕让他知道，可他一点都不知道我也会难过。”说到这，褚郁自嘲地笑了，“可我表白了，在愚人节的那天。”
“现在看来真是幼稚且愚蠢，可惜年纪小做事总是这样一腔热血一无反顾。”
“我写了份情书，情书上就只有四个字——我喜欢你。当我攥住这份情书紧张又兴奋的去找他，结果听到了他说恶心同性恋。”
“瞬间我就冷静下来了，冰水浇头都不足那个劲，痛心疾首也又不够。窒息感，比较合适。冷汗嗖嗖地往下掉，前胸后背都湿完了。喉咙间好像梗了一个的东西，一个要你命的东西。”
褚郁这样的描述，沈和好像也经历了一番。他代入了一下自己，那恐怕也要疯。
“那天我浑浑噩噩的走回去，从那之后我将我的心思封了。封的彻彻底底，宋祁宴只是他的发小，同学，朋友，兄弟……什么都可以，唯独恋人不行。我以为我能一直这样下去，在一旁看着他恋爱结婚。没成想，转折了。”
沈和在一旁听的心酸，褚郁是多好的一个人啊。
“高中，我还是像以前一样与他相处，他也没发现什么。他追人情书是我写的，恋爱也是我撮合的，我尽心尽力。我看着他的恋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可那里边始终没有我。”
“高三那年，我用他的照片发泄，被他发现了。他目瞪口呆，而我胆战心惊。”
“可他在一阵的寂静下开口问我，要不要试试？”
“‘你早说喜欢我啊，那样的话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好久了’”
“我被那一句话迷了心窍，这一迷便是十年。”
“他喜欢你，却还在谈恋爱？”沈和指出这里边最大的问题。
褚郁将酒干了，他苦涩地说：“是啊，我当时可真是个傻缺恋爱脑。”
沈和没说话。
又过了一会，褚郁继续讲：“他以前是爱我的，我能感觉到。”
“我们在课桌下边偷偷牵手，晚自习放学等人都走没了，他会按住我亲。我解不出来题的时候，他会弹我的脑门索吻，然后一点一点再给我捋清楚。”人真的是很七个，这个时候偏偏就这些细节记得最清楚。褚郁接着倒了杯酒，一口一口慢慢喝着。
“夏天炎热的时候，我趴在课桌上偷懒，他在一旁给我扇着风，顺便帮我把作业笔记全写了。再往后毕业之后我们住在一起，他会时不时的吻我。额头，脸颊，脖子，手指……什么地方都会吻到。”
沈和越发不想听了，他好嫉妒。
“他会给我做饭，虽然很难吃，但他有在学。我们每年都有蜜月旅行，每天都有惊喜。所有毕业的糟心问题被这些所冲淡，那时我以为我们是最幸福的那一对。后来我买了戒指，他求了婚，我觉得我们就是一个户口本上的人了。”
“可惜……”
“可惜，他变了。”沈和接口：“你们越来越有钱，他忙的也越来越多。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身边的诱惑也越来越多。”
“一开始，你还在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每天准时准点的做饭送餐，一个大学老师活脱脱改行成一个厨师。他会高兴的接下你的饭菜，然后对你说辛苦了。又过了一段时间，他连接都没接了。”
“这一段时间，有可能是一个月也有可能是一年。他将你辛辛苦苦的心血嘴对嘴的喂给公司小情人，小情人还要啐上一句不好喝。”
沈和的话血淋淋的，可都是真的。
“褚郁，你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啊？”沈和气极。
褚郁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说：“我很喜欢玫瑰，每年都种的有。”
沈和知道，因为宋祁宴喜欢玫瑰。
“我每年都种，我用最适宜的温度最好的肥料，让它的花期可以长一点，再长一点。可今年不行了，今年太冷了。你看，都下雪了。”
“沈和，帮我除一下玫瑰吧。”
等着它完全凋零，倒不如他自己来。
他要拔干净，干干净净的明年他要种别的了。
沈和一惊，眼睛都瞪圆了，还没来得及高兴褚郁就凑他怀里跟他说：“你把玫瑰拔了，我给你睡。”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沈和一口气又堵住了，他气急狠狠捏了把褚郁的脸，看着他那张微红的脸心想跟一个醉鬼计较什么。
沈和闷了口酒消消气，褚郁又火上浇油了一把。
他勾着沈和的脖子，沈和以为褚郁要亲他，他觉得他去亲褚郁那是趁人之危占了便宜，而褚郁反过来亲他，那就是合情合理。
在他满心欢喜中，褚郁离他越来越近，最后褚郁歪着头问他：“你不就是想睡我吗？”
亲亲没了，沈和的心还碎了一地。
他推开褚郁大吼道：“你把你当什么了啊，你又把我当成什么啊？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褚郁晕晕的，只觉得沈和吵。他再次扑上去，在沈和嘴上亲了下。
心碎了一地的沈和因为这个亲吻更难受了，他弯腰将褚郁抱起来，褚郁在他怀里还在问：“你是要带我去开房吗？”
沈和怕自己气炸了，他恶狠狠的说：“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扔到前边的那条河里喂鱼。”
褚郁哦了一声，他说：“我不怕。”
沈和以为他要说他会游泳，结果褚郁给他来了一句：“因为我是美人鱼。”
沈和：“……”
他就该录下来，第二天循环播给褚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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