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婆媳关系

“你还是真是高看你女儿了，以为她是大家闺秀吗。好的婆家哪那么好找，这事先缓缓。你回去告诉她，想伺候赵氏就满足她，把我们三房的活都加在她身上，我倒要看看你的好女儿能撑到什么时候。”封氏睨了她一眼，端了茶盏喝。

        自家姑娘还没找着婆家，哪轮得到她们二房，不看看她们二房现在家底还有啥，净想着美事。

        刘氏知道封氏端了茶水是送人的意思，可是心里有话不吐不快，伺候赵氏的事哪能让自己闺女一个人干，“大嫂，桑落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你就宽容她点。这丫头要上山打猪草，又要做东西挣银子贴补家用，怎么日日去伺候赵氏呢。我这腿你也知道，走不了太远的路，平时站久了就麻，也是个不中用的。”

        “行了，别哭穷了。”封氏生气的看着她，“刚才不是给你过机会，回去好好劝劝你家那丫头，如果劝不住，明天我们三房统一战线，让她自己去伺候，反正让给银子是不可能的，我女儿要找婆家，儿子要娶媳妇儿，哪有银子天天往赵氏家里送。”

        刘氏低头应着，不敢辩驳一句，除了女儿，这封氏就是她的主心骨，对她也是说一不二。

        封氏不让她去，她哪敢自作主张。

        谁都没料到，这赵氏本来是想装腿疼，骗点银子花花，置办一些过冬要烧的炭和衣物，结果东西还没要到手，她这腿还真的磕了一下，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出门时也太意了，这腿上磕伤加冻伤，惨不忍睹。

        秦佑瞧着他娘的模样，觉得这伤也恰到好处，正好可以带去给秦公看看，“娘既然弄巧成拙，这该要的就一定得要，不然对不起你受伤的腿。”

        距离秦公上次去说，已经过了两日，几房媳妇丝毫无动静，赵氏怎么不气。

        她痛得变了脸色，默默回味儿子的话，“可是长房、三房都不是好惹的主，二房虽听话，可那刘氏又不当家，她家的二丫头在这个村里是有名的，有她在娘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秦佑看着娘的腿肿得老高，更加埋怨封氏，如果早些天她们来一趟，他娘也不会出事。那几房这般无视他们，完全把他们娘俩当成了外人。

        次去找秦公，事情根本没有解决，这次他不会那么莽撞，必须把秦公请家里，再把几房的人请来，当面作出决断才行。

        “娘，如果不是我爹死得早，您现在就是她们名义上的娘，婆婆病了，儿媳伺候是天经地义事，刚好你这腿是真的病了，趁机一定要搜刮他们一番，我现在就去族长家找秦公，您在这里要配合我。”

        赵氏点点头，仿佛已经预见白花花的银子，还有绣着新花样的棉衣，到时候就能跟那些老女人坐在一起，一顿吹嘘炫耀。

        这些年，赵氏带着儿子，为了养家糊口，什么事也做得出来，为了口吃的用的，坑蒙拐骗的事没少干，以为这个秦家会是养老的避风港，现在瞅着还如朝廷给的居安所管用。

        秦佑跑出去，故意掉了一只鞋子，脚在薄薄的雪地上，踩出两串很明显的印子，他这么做就是为了待会让秦公看看，他和娘过的是什么日子。

        桑落早起来来看望赵氏，送一些自己刚烙出来的饼，又舀了这半碗酱过来，她和秦佑在家门口擦肩而过，那家伙跑得飞快，似乎没有看到她。

        她紧张起来，想着秦佑连招呼都不打，是不是赵氏出事了。

        桑落一路小跑，到了赵氏屋里，高声喊了一声，“奶奶你在屋里吗？”

        赵氏那会早饿了，这会儿偷摸了一个饼子在床上啃着，听到桑落的叫声，赶紧把那半个饼握着打算藏起来。放在褥子下面怕给弄脏了，这下床腿又没力气，最后急中生智，把饼塞在胸口的衣服下面去。

        饼比较干，她又塞错了位置，直接贴上了心口，扎得她一阵肉疼。

        “桑落丫头来啦，快进来，奶奶在屋里呢。”赵氏隔着帘子冲她打招呼，把自己肿着的腿往外挪了点。

        桑落拿着东西进屋，见赵氏裹着被子，有一条腿在外面伸着。

        今天落了雪，而赵氏穿得单薄，身子一直在发抖。她走过去检查了被褥跟着皱起眉头，封氏拿了银子又把自家旧的东西拿来搪塞，也难怪这赵氏生气，这事搁谁也不能忍。

        赵氏那次挨家去要银子，说要买棉衣，桑落当天就让她娘给了二十文，谁曾想可恶的封氏会贪墨了这些银子，眼前这又薄又旧的棉褥，一看就知是用了好多年的。

        “丫头来了，凳子上硬，快过来床边坐。我听刘奶奶说，我们这里多年没下过雪，气温也不会有多冷，谁料想今年突然落了雪，奶奶这腿不管用还给冻伤了，但凡我能走能干，也不会厚着脸皮去问你们要银子。”赵氏说着，别有用心地捂着嘴巴，把那些还没来得及咽掉的东西，努力咽下去。

        她吃了东西会觉得口渴，又假装嗓子不舒服，咳了起来，“丫头，给奶奶倒口水喝。”

        在这些孙子孙女当中，赵氏倒是每个都见过，可是不嫌这里破，愿意到跟前来的只有桑落一人，她每次也是亲切地唤她声丫头。

        桑落听到这个称呼，想起了早逝的奶奶，记得小时候奶奶也是这样喊她，可惜她不会言语，一声奶奶也没喊。从小到大，奶奶知她不会说话，怕她受委屈，很多时候都会护着她。在秦家，最疼她的就是奶奶和爹了。

        她到桌前，看到上面有个破旧的小水壶，往碗里倒了点水，端起来时，摸着那茶杯是冰的，水壶上也没一点温度。

        她回头，把茶壶拿了起来，“奶奶，这水有点冰，我去灶炉上给你热一下。”

        赵氏想着，这丫头是个知冷热的，比她那个儿子强多了，“你今天给我热了，这以后谁给我热，你那四叔是个不争气的，整天不着家，要不然你回去找你大伯娘商量一下，给我这里弄点柴，屋子里面放个炉子，这样奶奶自己也能喝上一杯开水。”

        桑落没吱声，装作没听到。这个赵氏想的还真美，还想利用她去找大伯娘谈交易，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她家现在都烧着柴禾呢，哪里有炭。整个村里，估计也只有孟锦年家和她大伯家才有炭烧，她若是依了赵氏的话去封氏那问，不挨骂才怪。

        赵氏可怜归可怜，可也不能太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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