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恶婆娘

桑落回头看了一眼，到院里把手中的东西放下，确定院里没有什么值钱的，才走到门口与何氏说话，“何婶，您来我家有事吗？”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念在她是第一个迈进她们家的人，桑落没有阻拦，还为她搬了一个凳子坐。

        何氏进了门，一直左顾右看，仿佛要把她家里里外外给看透了一般，连桑落跟她说话都当耳旁风。

        过了一会儿，桑落看不过眼，主动开口问，“何婶，这秦家村的人没有几个愿意跟我们家来往，你若是没有别的事儿就赶紧走吧，省得他们在外面指指点点，以后合伙孤立你。”

        她手头还有很多活要干，哪里闲心跟何氏拉扯家常。

        何氏的视线瞟过来，对着桑落上下打量，“桑落丫头，你在秦家村住的那几年，婶对你不错吧？”

        桑落冥思苦想绞尽脑汁，搜刮了记忆中所有的点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哪里对自己好了。

        何氏说话时，刻意把手腕从衣服里露出来，上面套了件细金镯子，“你这成亲没多久就被孟家休了，可这嫁过就是嫁过，以后再想找个好人家就难了，不过婶这边有一个好的人选，你如果愿意，我改天就带来让你们俩相看一番，都是成过亲的人了，咱也没有太多的讲究。”

        桑落冷下脸，“婶，你如果来只是想说亲的话，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我现在要养我娘还有弟弟妹妹，不拼出一番事业，我不会嫁人。而且外面那些人把我的名声传的那么臭，谁敢娶我，你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走吧，不用为难自己。”

        何氏笑了笑，手指往绣了石榴花的细布衣服上拍了两下，抹平了上面的褶皱，“不为难、不为难，你这孩子能吃苦，又是有福气的。这媒金婶就不管你要了，看你愿不愿意把水果醋的方子，跟婶说一下，有钱大家一起挣，这样婶这边有好男人，可不紧着你来挑。”

        说了半天才步入正题，原来是惦记着她水果醋的方子，她现在生意刚起步，怎么可能会把方子无偿给了别人。

        桑落不想跟她解释的太多，就拿了他死去的老爹当借口，“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因为，这是我们秦家祖上传下来的，这方子哪能随便就告诉别人，您若是想做这个生意也可以，以后我这个水果醋酿造出来就全卖给你，你再拿去镇上卖了，中间占个差价也不少银子了，怎么样？”

        “你放……”何氏圆睁着眼睛站起来，不小心绊倒了凳子，“那如果我花钱买呢？”

        “对不起婶子，这是我爹交待的。”桑落觉得这个何氏的作为很滑稽，忍不住笑出了声。

        以为自己会看上她那细得似要断掉的金镯子，还是身上半旧不新的襦裙，她秦桑落好歹也是秦家人，就算现在落魄了，也不代表她没见过世面啊。依何婶的德行，有了好男人她自己还不上了，会留给自己才怪。平日里，何氏在村里的花边新闻可不少。

        何氏踢翻了凳子，眉目里透出一阵鄙夷，“怪不得别人不想跟你家来往，这小家子气的，能成什么事。”

        桑叶听到动静，在一旁来了句，“想不劳而获，以为我们全家都是傻子吗，这方子出去卖给了别人，那少数得有几十两银子几百两银子，你一个媒金才几个钱。”

        何氏不高兴了，瞪了一眼桑叶，“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好歹你们也是从这秦家村出去的，桑叶你也就罢了，婶是没抱过你。但是桑落你可别忘了，你小时候婶对你关照多少，给过你多少好吃的。”

        何氏二次提醒，桑落只好再次回想，这次总算想起点什么。

        还记得小时候，她大伯做生意赔了银子，家里的钱被爷爷拿去给大伯还债，一家人的日子很紧巴。她那天嘴馋想吃颗枣子，是何氏的儿子递给了她两颗。那时她都咬了一口了，被何氏看到后，又被她生生从嘴缝里面抠了出来。

        再一次，她想吃地瓜，这何氏说送给她吃，前脚她刚接过来，就跑自己家里要银子。除此之外，还有诸多鸡皮蒜毛的小事，像何氏这种人，还不如不来往。

        “何婶，以前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我本不想提了，但是你若非要说你小时候对我关照很多，那咱就坐下把以前的事都来捋捋，我这人脾气虽然不好，可是这脑子清醒的很，记忆力超人，别说十岁前的事，就是三岁以前的事，我也记得不少，记得我三岁多那年，你儿子给了我……”

        何氏脸上有些尴尬，嘿嘿笑了两声，“行吧，不愿意卖就算了，就你们这方子，你以为还能撑多远，还想高价卖别人，要不了多久，这玩意在镇上就会到处都有售卖，别忘了我们仓河镇最有名的就是酿酒。”

        何氏走后，桑叶扭头就把大门给拴上。

        桑叶很生气，嘴里咕哝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现在我们刚有了生意，他们就想来巴结，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我们自己还没挣多少银子呢，而且就算卖也是卖给秦家，怎么能给外人？”

        桑落猛的扭头问她：“三妹，你说的秦家是指大姐吗？”

        桑叶还没反应过来，得意的嚷着，“是大姐啊，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就算有什么好方子，真的到了要卖的地步，肯定也是卖给我们自家人，不能便宜了他们。”

        桑叶被盯的心慌，说完话赶紧找了个理由开溜，以前觉得她这个二姐傻不愣登的，很好骗，可是现在怎么才三两句就落于下风，而且还不敢跟她的眼睛对视，总感觉被看穿了一样。

        院里静了下来，看着紧闭的大门，桑落陷入沉思中。这两次卖醋引起的轰动不小，相信要不了多久，这个水果醋就会被其他人做出来。而大姐那种人，为了欺压她，说不定还会联合别的商家来挤兑她，到时候只要微微压价，她这边就是累死累活也挣不了几文钱。

        时间紧迫，她要趁着这个劲，继续做点水果醋卖。

        桑落很勤快，先把晾干的果子切片分开，再准备往坛中倒醋放冰糖，开始装入坛时，见到她家矮矮的院墙上面，爬出好几个脑袋来。

        “桑落妹妹，你是在做水果醋吗，我娘说这水果发酵做成醋，特别好喝，我就带着俩闺女来了，你能不能送我一些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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