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这是我的人生

短暂的沉默后，老奶奶一屁股坐在步宁身边，拿走她手里全部的三明治吃起来。

        步宁也不计较，又从篮子里拿出寿司，在老奶奶瞪大的眼睛里吃起来。

        “奶奶，我失业了。”步宁边吃边看着不远处在跟狗玩耍的小男孩。

        “犯错误啦？”老奶奶冷哼一声，“那被辞退是你活该！赶紧找工作吧！”

        步宁扭头幽幽地看了眼老奶奶，问道：“你之前不是说要去看看你老伴儿吗？怎么样，你老伴儿过得好吗？”

        老奶奶顿时一噎，连忙拍了拍胸口才把三明治给咽下去。

        “钱都没有你还真想我走断两条腿去看他啊？”老奶奶道：“再说我怎么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我得下去陪他才知道，指不定啊早就喝了孟婆汤投胎转世了！”

        说完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小男孩：“兴许他就是我投胎转世后的老伴儿！”

        步宁：“……”

        老奶奶吃完三明治又伸手去拿寿司，结果被步宁抬手拍开，没好气道：“你吃那么快饿死鬼投胎啊？我喊你出来野餐的啊野餐！你吃那么快然后丢我一个人在这儿啊？”

        老奶奶被拍得一时愣了神，反应过来后低头看了眼，摸着手背道：“你……你打我？”

        “那你要打回来吗？”话刚说完，小腿上就挨了一巴掌，清晰响亮。

        步宁：“……”

        还真是不客气。

        “我妈都没打过我……”

        “那真是可惜了！”老奶奶往帐篷里坐了坐，外面太阳晒，她得眯着眼，“你小时候很乖啊？你妈居然都不打你。”这话说得总觉得透露着一股遗憾在里面。

        “我妈没打过我，但是我外婆打过我和我妈。”步宁伸出两根手指：“一起打的，她骂我妈有了婆家心里没娘家了，就只听婆婆的话不听妈妈的话，因为我奶奶让我妈把我送去上班，别读书了，说家里收入少，学费贵，书本费贵，什么都贵，再加上我爸是个赌徒……”

        “那是该打的。”老奶奶道：“你爸脑子有问题可能就是遗传你奶奶，但你妈确实不聪明，家里再揭不开锅也不能拿孩子的未来填，孩子才是希望，你妈那么做，不仅仅是断了你的路，也是断了她自己的路，你外婆打得好！那为什么连你一块儿打？”

        步宁不好意思一笑：“因为我同意了。”

        老奶奶：“……”

        老奶奶真诚发问：“你外婆怎么没把你打死？”

        步宁白了她一眼，“你妈知道你嘴那么坏吗？”

        “她当然知道！”老奶奶骄傲地挺直了腰杆，“所以我现在只能做个流浪妇而不是享受膝下儿孙满堂的滋味，就是我自己造的孽。”

        步宁：“你还挺骄傲？”

        老奶奶：“这是我的人生，我自己选择的人生，不管结局是凄苦还是幸福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为什么不能骄傲？难道因为过得凄苦我就后悔我做的选择了？那是不可能的！这是我的人生，我想怎么造作就怎么造作，别人啊……管、不、着！”

        阳光从树叶间洒落，斑驳的光影照在她们身上。

        花白的头发在光影间闪烁着，那张脸上是满满的神采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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