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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抑郁成疾


“呀!怎么伤成这样?这样好看的容貌,毁了多可惜啊!”
  医女瞧见南鸢右脸从耳后到嘴角的那道长长的血痕时,惊呼出声。
  南鸢听闻此言,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呆呆的坐在床边。
  她的眼睛看着地面,那里好像有一滩血迹,血泊中好像还躺着一个人。
  “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南鸢怔怔的问道。
  医女一边给南鸢上药,包扎伤口,一边顺着南鸢的视线看过去,地面上干干净净的,哪儿有什么东西呀?
  “没有啊。”医女如实回答,然后叮嘱南鸢:“这药早晚一次,不然你这脸上可是药留疤的。”
  医女将药交给身边伺候的侍女,便离开了。
  “怎么会,没有呢?”
  “明明就在那里。”
  南鸢喃喃自语,目光仍旧盯着那滩血渍发呆,心中却不停的想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都看不到?
  夜深人静。
  南鸢躺在榻上,久久难眠。
  一盏昏暗的小灯放在床头,映得南鸢的脸色更加苍白。
  突然,门被人推开。
  南鸢还未回过神来,便被人扼住脖颈,撕扯着身上的衣物。
  南鸢吓坏了,拼命挣扎,手脚并用的踹打来人。
  来人的动作粗鲁野蛮,一点怜香惜玉之情都没有,一把将南鸢摔倒在床上,提起她的腿,没有半分温情,凶狠的冲撞。
  “啊……滚开……别碰我!”
  南鸢痛苦的大喊,泪水已经溢满眼眶。
  顾景珩冷哼一声:“又是这招,演的不累吗?”
  顾景珩伸出一只手,轻浮的拍了拍南鸢的脸颊:“把你那不值钱的眼泪收起来,这招对孤没用。”
  南鸢不敢置信的抬眸,泪眼婆娑的望着顾景珩,身子疼得厉害,偏偏顾景珩还不肯饶过她,继续折磨她。
  “顾景珩……不要这样,我怕,你弄疼我了……”南鸢哭诉道,身子剧烈颤抖,说出来的花都是断断续续的。
  “怕?”顾景珩勾唇一笑,眼底闪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现在才知道怕?”
  “背着孤偷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
  南鸢哭得更厉害,眼睛通红,身子不停的扭曲颤抖。
  顾景珩看到这样楚楚可怜的南鸢,心底怒火更盛,他提起南鸢纤细修长的双腿,放在肩上,恶狠狠的问道:“他到过这里吗?”
  南鸢一丝快感都没有,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疼痛和屈辱。
  “我疼……”南鸢哽咽道,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枕巾上,晕染出一朵朵艳丽的泪莲花。
  她的眼中满含绝望和凄凉,却丝毫没有让顾景珩的心软下来,他依然冷酷的看着她,仿佛她就是一件没有生命的木偶娃娃,毫无生气。
  “装,继续装,孤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顾景珩冲撞得更猛,力道几乎要将南鸢的腿碾碎,疼痛袭遍全身。
  南鸢疼得要晕过去的时候,顾景珩便死死的按住南鸢小腿上被瓷片割出来的伤口,硬生生的让她清醒过来。
  晕过去,清醒,清醒,晕过去……
  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的凌虐,南鸢已经麻木了,她甚至连疼痛的感觉都已经消失了,唯一能够感受到的便是绝望。
  南鸢咬牙忍着疼痛,不再开口求饶。
  没有用的,他不会怜惜她的,开口求饶得到的只有羞辱。
  南鸢别过头去,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撒在地面上。
  白皙的月光慢慢的变成了血红色的鲜血,血泊中依旧是那个惨死的女人。
  不过这次,南鸢瞧见那女人的面容了,是她自己。
  死的人是南鸢。
  这场折磨直到清晨才结束,顾景珩松开南鸢,整理好衣服。
  “南鸢,孤警告你,孤的耐心有限。下次,你若是再像一条死鱼一般惹孤厌烦,孤就斩断你哥哥一根手指。”
  “你也知道,御林军遇到危险很正常。”
  “不着急的,你有十次,哦不,九次机会跟孤犟。”
  南鸢听到这话,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丝毫不怀疑顾景珩说的话是真的,若是自己真的做错事,顾景珩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斩掉她哥哥一根手指。
  “不……我……我听话……”南鸢颤抖着声音说道。
  顾景珩唇角扬起一抹残忍嗜血的笑容,他勾起南鸢的下巴,道:“笑。”
  南鸢立刻咧嘴笑了起来,可是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顾景珩看到南鸢勉强挤出的笑意,心里更添怒火。
  “起来,伺候孤穿衣。”顾景珩冷声吩咐。
  南鸢不敢违抗,赶紧下了榻,腿儿都在打颤,站都站不稳,可是却不敢违背他的意思。
  顾景珩坐在床沿等着南鸢。
  南鸢小心翼翼的拿起被子遮盖在自己不着寸缕的身子上,然后跪坐在顾景珩面前,帮他穿戴。
  顾景珩看着低眉顺眼、卑微至极的南鸢,心底更是不爽。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气什么。
  穿戴妥当之后,顾景珩冷漠的甩手离开。

  南鸢瘫在榻上,大口大口喘息。
  一夜的折腾,让南鸢疲惫至极,浑身都像散架一般酸软。
  顾景珩走后,南鸢一动不动,任凭自己躺在冰凉的榻上。
  "咳咳。"
  南鸢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她的嗓音嘶哑难听,仿佛破锣一样。
  南鸢的身子瘫软在床上,目光涣散的望着地面上的血迹,嘴角露出一丝嘲讽而又绝望的弧度。
  地上那个女人,就会是她最后的下场,或早或晚。
  南鸢松开手,手心赫然出现一些血色。
  她,咳血了。
  太子府的下人们,惯是会见风使舵的。
  月苒被顾景珩关了下去,不让她们主仆见面。
  瞧见南鸢不受待见,伺候的人便愈发的懒散了。
  南鸢脸上的药,好几天都不见人来换。
  吃食,更是随意的丢弃在屋里,任她自生自灭。
  南鸢也不在意,她每日守着一盏昏暗的灯火,紧关着门,看着那烛光摇曳。
  她怕黑,所以点着烛火;她也怕见人,所以紧关着门。
  南鸢每天见到的人也只有顾景珩一个,他们没有什么别的话说,只有床上交流。
  身子愈发的熟悉彼此,可是心却愈发的远了。
  顾景珩发泄完便走,从不留宿,南鸢也不开口留人。
  可是后来,顾景珩便不走了,夜夜与南鸢缠绵,交颈而卧,像极了新婚夫妻的甜蜜恩爱。
  南鸢却夜夜难眠,她在顾景珩熟睡后,赤脚下地,站在窗边。
  看着窗外的月光,南鸢心底却越来越冷。
  她看到地上血迹的次数越来越多,地上那人的惨状也越来越清晰,咳血的次数和量也愈发的多了。
  她好像已经预见自己未来的下场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个月,进入寒冬。
  和往常一样,顾景珩发泄完,从背后抱住南鸢,手在她的腹部摩挲。
  “瘦了。”顾景珩贴在南鸢的耳畔,轻声呢喃。
  南鸢嘴角恰到好处的上扬,一副完美的假面,道:“多谢太子殿下关心,我以后多吃一些,手感会跟以前一样。”
  顾景珩默了片刻,环在南鸢身侧的手紧了紧。
  半晌道:“你好像跟孤,越来越远了。”
  明明就在手边,可他却觉得怎么也抓不住。
  “太子殿下说笑了,我就在这儿,逃不出殿下的手心。”
  “我们要个孩子吧?”顾景珩突然说道。
  南鸢身子一僵,好久都没有找回自己的声音。
  “好不好?”顾景珩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小心翼翼。
  有个孩子,或许会好很多。
  就算是为了孩子,南鸢也会安安心心的待在他的身边,再也不离开。
  他以前很是厌恶这种用孩子套牢一个女人的事情,可是现在他却没有了其他办法。
  南鸢不喜欢他了,甚至很讨厌他。
  可他还是很喜欢南鸢,放不开手。
  南鸢沉默了片刻,说道:“太子殿下如果能给我一个孩子,那自然是我的荣幸。”
  顾景珩开心了,可是还没等他笑出来,便听到了南鸢接下来的话。
  “可是我这段时间喝了太多的避子汤药了,这个时候怀孩子,怕是不好。”
  顾景珩舔了舔嘴唇,他也知道南鸢说得对,这个时候不适合要孩子。
  妇人产子,凶险异常。
  南鸢得好好的养身子,把身子养好了再说孩子的事情。
  他要的是母子平安,容不得半点损失。
  “好,那我们先养好身子。”顾景珩妥协了。
  南鸢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自己的身体状况她自己知道,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第二天,顾景珩便将之前的那个医女传唤了过来,给南鸢调养身体。
  “这药,怎么没有按时换?”医女给南鸢换药的时候,发现南鸢脸上的伤并没有好转,反而有严重的趋势。
  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自己开的药被人换了,另一种便是没有好好换药。
  顾景珩听到这话,眸色冷厉的看向周围。
  侍女立刻跪了一大片,求饶声此起彼落,很是吵人。
  “太子殿下恕罪啊!”
  “这不关奴婢的事,还请太子饶命啊!”
  婢女互相推卸责任,谁能想到当时闹得那么难看,现在还能复宠啊?
  顾景珩脸色阴沉的可怕,但到底没在南鸢面前发火。
  只是让人将这一批婢女处理了,换了一批新的。
  医女给南鸢开了调理的药,顾景珩又要了一剂可以让人昏睡的药。
  掺和在一起,让南鸢服下。
  他知道,南鸢不想要他的孩子,所谓的调养身体就是个借口。
  但是他想要。
  为了不让南鸢从中作梗,让她昏睡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有人贴身照顾着她,她昏睡也好,醒着也罢,都一样。
  南鸢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半个月,白天昏睡,晚上只有见到顾景珩的时候,才会被允许有一时片刻的清醒,她什么都做不了。
  是晚。

  顾景珩照常喂南鸢吃了解药,不到片刻,南鸢的意识便幽幽转醒。
  室内很暗。
  顾景珩忘了点灯,对他来说,黑暗与白天并没有什么区别,他都能看清。
  但南鸢不一样。
  黑暗,让她恐惧。
  “轰隆——”
  一道闪电劈过,南鸢瞧见了顾景珩的面容。
  “啊——”
  “起开!”
  “不要碰我!”
  刚刚清醒,南鸢的意识还有些混沌。
  她没有想起顾景珩事掌握他生杀予夺大权的太子,只想起自己的不幸都是他造成的。
  是他装成谢洛尘的样子欺骗她,也是在这样黑暗的场景中。
  是他导致自己被游街,被沉塘,她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那些人是怎么骂她的,是怎么对她指指点点,朝她吐口水,扔脏物的。
  是他把自己关在这里,是他让自己与世隔绝,也是他日日强迫于她……
  南鸢害怕的缩到了床脚,用被子盖住自己,瑟瑟发抖。
  顾景珩刚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她怕自己,他清清楚楚的看到南鸢眼神中大恐惧。
  她怕他。
  她怎么能怕他呢?
  她应该爱他,恨他也好,可是她怎么能怕他?
  “阿鸢……”顾景珩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伸手去拉南鸢。
  “你不应该怕我的,你怎么能怕我呢?”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转过身,“涮——”的一声抽出匕首,踏着月色,朝着南鸢走过来。
  南鸢眼睁睁的瞧着顾景珩拔出匕首逼近自己。
  终究……还是来了吗?
  南鸢闭上眼睛。
  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嗤——”
  匕首刺破血肉的声音。
  南鸢等了好久,都没有感觉到疼痛感。
  她睁开眼睛看向顾景珩,只见顾景珩将匕首刺入了他的右手手背。
  鲜血,一滴滴的顺着刀尖往下流淌。
  “这样,可以不怕我了吗?”
  顾景珩眼尾通红,眼巴巴的看着南鸢。
  书房。
  “你怎么隔三差五的就受伤?”褚知栩给顾景珩处理着伤口,叹了口气。
  之前一年半载都不见有次伤,这一年可倒好,他天天往这边跑。
  “解药呢?”顾景珩看向褚知栩。
  “这么着急吗?”他寻思这情药来的正是时候,正好可以给顾景珩一个恰当的理由和南鸢交流交流感情。
  成年男女,床上交流是促进感情的一大助力。
  所以,他就没有那么着急的去研究解药。
  褚知栩是不知道顾景珩这段时间和南鸢之间的事情的。
  “尽快。”顾景珩淡声说道。
  他不喜欢这种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也不想再见到南鸢夜半低声哭泣,夜夜打湿枕巾。
  “好。”褚知栩不知为何,但既然说了,他去做也就是了。
  “哦对了,祁川回来了。”
  “在哪儿?”
  “早上就来太子府了,你没有看到?”
  后院。
  花祁川四处转着,他这次回来倒是很想见见那个能把顾景珩治的服服帖帖的女子。
  去塞外之前就想见了,只是时间紧迫,没有机会。
  今天,他倒要看看那是何方神圣。
  转头,花祁川便到了顾景珩的寑殿,抬脚往里走,远远的就瞧见一个纤瘦的身影坐在秋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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