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女人漂亮不是原罪

还是钱同上前，厉声道：“什么外人，老头儿，你可要把话说清楚了，整个庄子都是江家的产业，包括你们家的祠堂，还有你的儿子孙子，你现在跟我们说什么内人外人，怎么，你们是不打算在庄子上住了吗？”

        钱同刚炸完一波，邹大海又上前了，语重心长道：“老人家，他的话或许说的难听了些，可事实却是如此，村子整个盘给了江家，你们虽还是良籍，但若是离了江家的庇护，偌大个北元，恐怕也没你们的容身之所。”

        事实就是如此，土地再多，也不是你的，都是朝廷官府的。

        老头等他俩说完了，才漫不经心的道：“你们二位说的都有理，可我们马家在此地繁衍生息几百年，不管哪朝哪代，哪位皇上坐朝堂，我们都有自己的规矩，这一点，就是官府那儿也没人人敢说什么，国法再大也大不过礼法，今儿张家姑娘必须沉塘，否则以后庄子里的丫头们有样学样，还不得乱了套，绝不可姑息。”

        就在他面前不远处，跪着个五花大绑的女子，被人押跪着，她听到老头的话，颤抖着抬起头，瞪了他片刻，突然朝他吐了口唾沫，“呸！你这不要脸的老不死，你就是嫉恨我没有答应做你的小妾，才要害我，今儿我死了，来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叫你日日夜夜不得安宁！”

        两个中年人噗通一声跪下，给马族长磕头，求着他高抬贵手。

        村民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刚才跑去找欣儿的张小川也跪下，拼命给族长磕头，“她还小，她不懂事，老大人饶了她吧！”

        马老头面不改色，镇定自若，仿佛握着天大的理，“老夫说了，家有家规，张家姑娘犯了错，还不知悔改，出言顶撞，这样的孩子真不知你们是怎么养出来，古话说，子不教父之过，张贵，就由你来将她扔下去，以儆效尤！”

        马玉树听不下去了，“老太叔，这样不好吧！哪有叫亲父溺死在亲女的，再说东家还在这儿呢！您不能一意孤行，叫我难做人啊！”

        马老头丝毫不把江欣儿放在眼里，连个余光都不肯给，只正眼看了马玉树，“你现在是庄头，也该公正公平的做事，张贵的女儿犯了事，自然该由他这个父亲的去了结，这是人伦道义，她的尸首也不能埋在庄子上，一把火烧了，骨灰洒到河里。”

        这是要挫骨扬灰，这老头确实狠。

        欣儿双手交叠在胸口，一直默默看着，没有作声。

        小厮给她找来一把椅子，她便坐下看，玉竹在她身后哭哭啼啼，用帕子抹泪。

        欣儿留意到，那老头虽然没有正眼看她，却用余光瞄了玉竹，虽然只是一瞬间，却也被她捕捉到了。

        欣儿勾着嘴角笑了，笑的很阴森，她环顾了在场的人，寻找那表情与众不同的。

        嗯！有人惋惜，有人替张家难过，有人捂着孩子的眼，怕他们看到接下来的场景，还有几个少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余光瞟着张小娥，那模样像是在讨论张小娥的身材。

        确实，她也仔细看过，张小娥确实好看。

        生在乡下，成天风吹日晒，脸蛋也没有被折磨的粗糙，依然嫩的像刚剥过壳的鸡蛋。

        身材也不错，要胸有胸，要腰有脸，屁股也很翘。

        总结一下，难怪老族长一把年纪了也想占便宜。

        不过，女人漂亮不是原罪，只是某些人心思肮脏罢了，瞧瞧她身边的人，就没有一个眼色有异的。

        现场的哭声越来越大，马族长已经催着张贵去扛人了。

        马玉树观察着江欣儿的神情，也搞不清她究竟是要管还是不要管。

        就在张贵进退两难，一屁股蹲下抱头痛哭时，欣儿抬手了，“等等！”

        张家人瞬间止了哭声，满眼希冀的回头看她。

        张贵夫妇俩跪着爬到她跟前，“姑娘，求您救救我闺女，她是被人骗的，她是个好闺女，她不该死啊！”

        张小川带着极重的恨意道：“要我妹妹沉塘，就把那个奸夫也一并沉了，否则我们张家就算告到官府，也要讨回公道。”

        马太爷眯着一双布满褶子的眼睛，呵呵笑道：“你们家要为一个贱女讨公道，难道是要到处跟人说广阳府有个下河庄，庄子上出了个还未嫁人就怀了身孕的女子，那咱们下河庄，乃至上河庄所有未嫁姑娘们的名声就都得毁了，庄头，别庄子上有多少丫头来着，我看也不用等年纪大了说亲，现在就可以把她们送进庵堂，一辈子吃斋念佛，也省心了。”

        老头儿很会煽动，他这么一说，本来看热闹的佃户们可不干了，谁家没有一两个闺女。

        不管是不是疼爱，总归都是自己亲生亲养的，送进庵堂，那不是等死吗？

        “这可不行，我家妮儿明年就要说亲了，可不能叫人说我们下河庄出了荡妇，这要传出去可怎么得了。”

        “是啊是啊！以后媒婆都不敢来咱们村了，难道还要我们倒贴嫁女不成？”

        “只怕倒贴也没人要，万一有点啥不满意，就得说我们庄子风气不好，姑娘家不检点。”

        “我可不想我闺女将来过不好，你们肯我可不肯，快点把她沉塘了，死了一了百了，省心！”

        “对！沉塘，这样咱们张家庄还能落个严苛守礼的名声。”

        “沉塘！快点沉塘，庄头，这事你也别管了。”

        “张贵，快点把你女儿沉塘，要不然你一家就滚出我们村子，本来就是外姓人。”

        张家人听着村民的谩骂声，看着他们平日里和蔼可亲的脸庞，变成现在面目可憎的嘴脸，再也受不了。

        张氏也疯了，扑到女儿身边抱住她，朝他们嘶吼，“你们这帮黑心的畜生，我女儿分明是被人害了，你们不说句公道话，却要我女儿去死，今天谁敢动我女儿，我就烧了你们庄子，烧了你们的祠堂！”

        小川也不再求江欣儿，爬起来就要朝马太爷挥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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