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去看他

张之卿确实已经开始诊治病人，坐在他对面的是个身体虚弱的男子。

        排在柳氏前面的妇人有几分羡慕嫉妒恨，“大妹子，真瞧不出来你还是大户人家出身呢！”

        柳氏腼腆的笑了笑，“哪里是什么大户人家，就是娘家做了点小生意，不用种地。”

        这时，药堂里面忽然吵起来。

        徐盼月的声音格外大，“赵大夫，我们还需要去外面排队吗？大不了我多给你些诊金便是，不就是银子嘛，我们柳家有的是。”

        张之卿的声音温和，“排队看诊一直是本药堂的规矩，无论是谁来，都是如此，除非有急病，耽搁不得，否则请出去排队。”

        柳老夫人道：“张大夫的规矩我懂，只是规矩不外乎情理，这里是五十两银子，还请张大夫行个方便。”

        张之卿动怒，“来人，请两位夫人出去，下一位！”

        两从此小徒弟上来赶人。

        徐盼月拉不下脸，“这广阳府也不止你一个大夫，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母亲，我们走！”

        柳老夫人却不肯随她走，“让下人去排着，我们去对面的茶楼坐坐便是。”

        广阳府的大夫虽不少，但只有张之卿能说实话，不会讲些云里雾里，虚头巴脑的东西。

        婆媳俩又灰溜溜的走出来，大概是觉得面上无光，经过柳慧娘跟小七时，柳老夫人忽然又来了聊兴。

        “慧娘，你要是愿意，就把小七送到柳家，由我亲自教导，让她学些规矩，否则搁在乡下，准得养成粗俗不堪的乡下丫头。”

        柳慧娘还没表态，徐盼月可不愿意，“母亲，她这么大，已经掰不过来了，不像我家霜雪，从小教导，知书达理，这是不能比的。”

        柳慧娘揽着女儿，“小七打小就没离过我，我也舍不得她，不管养成什么样，都是我的女儿。”

        柳老夫人心知她这女儿表面看着柔弱，实则倔强的要命，“那随你吧！”

        江小七始终没吭声，她现在只关心母亲的身体。排了半个时辰，才轮到柳氏。江小七扶着她坐下，目光炯炯的盯着张之卿。张之卿被她盯的不自在，一边把脉一边道：“小姑娘，我脸上有什么？”

        江小七笑道：“张大夫不认识我了吗？去年在杨家的时候，您给我瞧过病。”

        柳氏也道：“对啊！多亏了张大夫，要不然我闺女就得烧坏了。”

        张之卿也想起来了，“原来是你，不过救你的可不是我，是广阳寺的圆空大师，他老人家才是真的医术高超。”

        说话间，已经把完脉。

        江小七：“我母亲怎样了？”

        张之卿着手写单子，“你母亲已有三月的身孕，胎儿尚可，不过还需要多调养，回去多休息，女子年岁越大，怀胎越艰难，生产更艰难，所以更需小心谨慎，我给你开些安胎药，放心，都是最寻常的草药，不贵，主要是让她身体强健，日后利于分娩。”

        江小七听的心惊肉跳，她明白张之卿的意思。按着古人的年纪算，柳氏绝对是高龄产妇。加上条件不好，缺乏营养，又得每天辛苦劳作，将来分娩就是一道关卡。柳慧娘却不在意，“多谢大夫，那我们去抓药了，小七，走了。”

        出了药铺，柳家婆媳已经喝完茶，准备过来亲自排队了。

        柳老夫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眼中有几分心疼，“要不然你还是跟我回柳家，等生完孩子再回去，你这身子打小就不好，要是再……”

        柳慧娘眼眶红了，“不用了，家里走不开。”

        江小七仰头道：“外婆放心，我会照顾好娘亲，让她平平安安的生下妹妹。”

        柳老夫人望着她，神色有一瞬间的怔忡恍惚，小七跟柳慧娘小时候长的真像。见她们要进去，柳慧娘多嘴问了一句，“娘，你身体不适吗？”

        “母亲有些小毛病，过来开点药调理一下，你先走吧！”徐盼月抢先回答。

        江小伍在树桩下等的急死，才看见母亲跟妹妹回来，“娘，你还好吗？”柳氏温柔的点头，“我好的很，走吧，你们不是要去见阿丑吗？”江小七忽然扭捏起来，“娘，哥哥，你们在杨家后门把我放下来，我想去看看君哥哥，你们看完了阿丑再来接我。”

        江小伍握着鞭子愣在那儿，“你……要去杨家？”柳氏心里那个紧张啊，“小七，咱不去好吗？你今年也八岁了，再过两年就十岁了，是大姑娘了。”江小七：“我只是想去谢谢他，再说我去看看玉竹姐姐，难道不可以吗？娘……”

        柳氏禁不住她撒娇，“那我们就在外面等着你，你快去快回。”江小七：“啊？”那样的话，她就得快去快回。柳氏下定了决心，“就这么说定了，小伍，走吧！”

        “好！”江小伍庆幸今儿是母亲跟着来了，要不然他可没法拒绝江小七。

        江小七闷闷不乐，到了杨家后门处，她跳下车，站在娘跟哥哥面前，试图再努力一下，“杨家很大，我一来一去至少需要一个时辰呢！”

        柳氏怎会看不穿她的心思，“那娘跟小伍就等你一个时辰，快去！”

        江小七郁闷的跑去敲门，有人开门放她进去，门又关上了。氏收回视线，道：“走吧！带娘去最近的一家布庄，娘要做些小衣裳。”

        江小伍：“娘不是说要在这里等妹妹吗？”

        柳氏点了他的额头，“你这木讷的性子就像你爹。”江小伍嘿嘿傻笑，“娘是忽悠她呢！”

        江小七跑到东院，拐弯时，跟一个人撞在一起，俩人都摔倒了。

        “谁呀？跟江小七那个死丫头一样不长眼！”

        江小七捂着额头，听到声音熟悉，定晴去瞧，“小桃？你这么想我的吗？”小桃见真是她，气不打一处来，“我想你个鬼，你又跑来干什么？还嫌惹的麻烦不够多吗？”江小七无辜，“我又怎么了？”小桃更气了，“你说怎么了？还不是因为你，少爷才会跟老太爷吵架，你说是不是祸害！”

        “吵架？他们两个……也能吵起来？”她无法想像君莫染跟人吵架的情形。

        小桃跺脚，“我说吵，又不是真的吵，总之，老太爷跟少爷闹别扭了，就是因为你进大牢，少爷大半夜的跑去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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