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长鲸

刚进入库房的木兰，眼神立马就被一把剑吸引住了，这把剑并非是摆在显眼的地方，而是在武器架的最下方，并且剑鞘上已经落上了一层灰，看样子是很久没有人使用了。

一般人进来估计会直接忽略这把剑，毕竟它与周围的武器相比，这把剑似乎有些不起眼，通体成墨绿色，剑柄上并没常见的剑穗，剑身也并没有镶嵌各种宝石。

但木兰注意到了，这把剑与普通的剑有些许不同，剑身似乎比普通的剑要长一点、窄一点，有种细长之感。

夏绛已经感觉到了木兰的眼神正盯着一把长剑，他朝着木兰眼神的方向定睛一看，随后说道：“木兰少侠好眼光，此剑乃是老朽在十年前讨伐流寇所得，原来的剑主人是位巨寇，外号吞天鲸，数年前率领一众流寇在阴谷坡作威作福，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当地百姓苦不堪言；后我率两千北阳军全歼其于阴谷坡，收得此剑名曰：长鲸，此剑与普通长剑不同，普通的长剑，剑身长三尺，此剑多一尺，普通的长剑，剑身宽三寸，此剑少一寸。”

“嗯，我可以拿起来看看吗？”木兰听到了夏绛的解说，但眼神还是依旧盯着此剑说道。

“可以，尽可一试。”夏绛摸了摸胡渣说道。

木兰小心翼翼的将剑从武器架上拿了下来，并且用袖子掸去了剑身的灰尘，随后缓缓将剑拔离剑鞘，出鞘一尺时可以看到剑身银白，剑锋看起来相当的锋利；待到长剑完全出鞘，不知是否是光线的问题，剑身竟隐约有些许紫光透出，但再仔细一看却仍是银白色，木兰觉得好生奇怪。

木兰随意挥舞了两下，这长剑划破空气时毫无滞涩之感，破空之声清润非常，不由得赞叹道：“好剑！”。

夏绛见木兰听剑之声便可分辨长剑的好坏，赞许之情溢于言表，也不由得也跟着说道：“确实是好剑。”随后又说道：“此剑价值五十万两白银，老朽这有个问题想要考一考木兰少侠，若是少侠回答正确，那么此剑便拱手相让，若是回答错误，那么还请木兰少侠再挑选其他宝物吧。”

“木兰愿意一试。”木兰闻言立马说道。

夏绛见木兰同意了便开口问道：“此剑名曰长鲸，不知木兰少侠如何理解长鲸这两字？”

听到这个问题，木兰双手环于胸前，正在思考，片刻后开口回答道：“长鲸应该是遥远东海中栖息的一种海鱼，大者长至千里，小者亦有数百丈，但观此剑与虽长，但不大，应该不是简单的以此海鱼为名。”

木兰略微停顿后又继续说道：“我曾听闻一句古时谚语云：论逆臣则呼为问鼎，称巨寇则目以长鲸；故此长鲸应该指的是巨寇、大盗；然寇者，强盗也，若是小寇应是只盗财物，巨寇则应是看不中寻常财物，怕是只愿盗国，那么长鲸应有气吞天下之意。”

“嗯嗯，有理，想不到木兰少侠不仅剑法高强，见识亦是广博。”夏绛听完木兰的回答后点头道。

随后夏绛又问道：“那不知木兰少侠是想当小寇还是巨寇呢？”

木兰闻言心中暗骂道：这俗话说人老成精，有道理啊，这夏绛想坑我啊，若是我回答巨寇，那么转头便可说我大逆不道，这可是大罪啊；若是我回答小寇，那按照我对长鲸两字的答案，再选此剑便不太合适了。

你是想知道我是否有不臣之心，还想确定我是否是故意接近夏岚等人，我怎么会老老实实告诉你，哼，自己猜去吧。

木兰深思片刻后回答道：“我辈行走江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钱财乃身外之物，权利亦是过眼云烟，对我等而言还不如一把趁手的兵器来的实在。”

  “既不是为财，亦不是为权，那你为何而习武？”夏绛有些不解的反问道。

“呵呵，习武可以赚钱，可以换权，但更多的却是自保与保护他人，我想要的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若无武功，便没有自保能力，也妄论去保护他人了。”木兰回答道。

“此言虽有些敷衍，说与没说一个样啊，哈哈，但细品却也是有些歪理，哈哈哈，那此剑便赠与少侠。”夏绛听到答案后笑着说道，心中确在暗骂小狐狸。

等到两人返回大堂，夏岚、夏欢明显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夏岚倒还沉得住气，夏欢直接就开口了：“怎么这么久啊，木兰，你挑了什么好东西啊，快给我看看。”

木兰闻言便将长剑举起，示意自己挑的就是这宝物。

“咦，你怎么挑了根竹竿啊？这竹竿也算宝物？”夏欢有些失望的说道。

“小欢，别瞎说，我爹的库房里怎么会有竹竿，这是柄长剑，就是比寻常的剑长了些，窄了些而已。”夏岚闻言立马说道，同时也回想起自己小时候也问过夏绛同样的问题，为什么他的库房里要放根竹竿，是准备晾衣服用吗？后来才得知这其实是把神兵利器。

“欢公主，此剑名曰长鲸，是夏叔叔十年前的战利品，不可胡说。”卫珏因为之前他父亲提曾起过这把剑，所以知道一些；但是心中却是有些不解，为何夏绛会同意将这把剑送给木兰，并非此剑珍贵，卫珏还记得他父亲曾经说过。

“长鲸对于夏绛是一种警示，功高震主的警示，当年在夏绛剿灭了吞天鲸等十三巨寇统领的起义军，得到此剑后，赤京便再也容不下他了；随后虽然被封武安侯，领苍州牧，常驻苍州，虽然听起来位高权重，其实远离了赤京，便和发配也没有什么分别，所以夏绛留着这把剑便是要提醒自己。”

卫珏想不通其中原因，便打算等到有空的时候回趟家询问下自己的父亲。

“哦，好吧，世上还有这样子的长剑啊，真是奇怪。”夏欢听到夏岚和卫珏的解释后说道。

“木兰少侠，刚我已安排人手去四处打听李思君的消息，估计过几日应该会有回应，还请木兰少侠在北阳城住上几日可行？”夏岚对着木兰说到。

“李思君？这名字有些耳熟啊。”夏绛闻言说道，随后思考片刻后接着说道：“是不是李源的女儿？李思君？”

众人回答正是，随后将阳古镇的事说与夏绛听。

“哦哦，原来如此，这李源我曾在各种宴席中见过几次，没想到此人竟然勾结外敌，意欲颠覆我赤星，还好有木兰少侠及时制止，老夫在此替赤星百姓多谢木兰少侠了。”夏绛说完便起身对木兰鞠躬致谢。

“夏叔客气了，这是晚辈应该做的。”木兰起身对夏绛还了一礼后说道。

随后又对夏岚说道：“夏岚小姐，这往后几日我都会在北阳城，毕竟我也是第一次来到一州主城，如果找到了李思君的下落还望夏岚小姐立即联系我，木兰先谢过了。”

“第一次？”众人显然都不太相信木兰所言。

“嗯呢，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有什么问题吗？”木兰见众人怀疑便又解释了一句。

众人一脸黑线，显然更不相信木兰所言了；尤其卫珏心中暗骂你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那你怎么不会迷路的？我第一次出家门都要找半日回家路。

当然若是卫珏将这话说出口，怕是会把众人都逗笑，毕竟卫公子的路痴属性在北阳也是出了名的。

虽然众人都不相信木兰所言，但在座众人也不会傻到去追问到底，毕竟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秘密，若是逼问，那得到的必将会是另一个谎言。

“若是木兰少侠不嫌弃，便在我这候府小住几日，如何？”夏绛开口问道。

“那岂不是不用我自己花钱住客栈了？那可再好不过了，木兰谢过夏叔叔。”木兰一听有免费的住处立马接话到，生怕夏绛反悔。

夏岚、卫珏等人与木兰一路走来已有些发现木兰为人略显小气，嗯…应是节俭更为恰当。

然而夏绛还记得木兰刚在库房那番视钱财如粪土的话语，此时闻言顿时有些无语，就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样难受。

然而一言既出夏绛也只能认了，随后便安排丫鬟去打扫一个房间出来，以便木兰暂住几日。

夏岚领着木兰前往刚打扫好的房间，这房间虽然位于武安侯府后花园角落里，但是整理的相当干净。

两人来到门口后木兰开口问道：“夏岚小姐，看来这间便是我的房间了？多谢夏岚小姐带路。”

“木兰少侠多礼了，我冒昧问下，不知木兰少侠拿到账本后有何打算？”夏岚笑着说道。

“拿到账本后那肯定是先去换赏金啊，然后再去接其他活啊，怎么？夏岚小姐这也有活计吗？”木兰笑着回道。

“那倒没有，木兰少侠如此身手，可曾想过为国效力？”夏岚问道。

“啊~欠，好困啊，夏岚小姐，这天也不早了，不如早点回房休息吧。”木兰并没有回答夏岚的问题。

“好吧，那木兰少侠，我们明日再见。”夏岚见木兰回避自己的问题，便只能如此说道。

待到木兰洗漱完成，躺在床上时，喃喃自语道：“为国效力吗？呵，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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