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赵国刚直接站起来,  气的猛一拍桌子，孙会理被他的动作一激，神色更不自在了些,  眼中满是不安。

        李善书微抬手,  制止赵国刚道：“国刚，你别这么激动,  先坐下来,  有话慢慢说。”

        赵国刚冷哼一声,  严肃道：“院长，你也别怪我拍桌子，实在是小孙这次太不像话。我们这边才开始讨论项目,  并且明确了大概的研究方向,  事情正往好的方向前进。可小孙倒好,  还没有做任何研究尝试,  上来就要对凌雪漠同志抽血。”

        “现在研究还没开始，你就要对归家的小同志抽血。那等以后研究稍微有点困难,  你是不是还要在小同志身上割肉或做实验啊？”

        孙会理微微皱眉：“赵哥,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你就是不相信我,  也要相信我老师啊。我并不是想抽凌雪漠的血做研究,  只是想分析他的血液成分比之普通人类是否有差别，其中可否多了什么……”

        凌雪漠好笑道：“这难道不是在做研究？”

        孙会理顿了顿,  才说道：“你正常检查身体也会抽血啊……”

        凌雪漠懒懒道：“我不想和你多说什么,  反正你总有自己的理由，虽然你的理由自相矛盾。我只是好奇，孙先生,  你和赵叔叔说,  不相信你,  也该相信你的老师，那你的老师也是和你一样的想法，希望我在一开始就抽血供予你们研究？”

        孙会理的老师王学勤铁青着脸说道：“小同志，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你别误会。我这学生……他以前是我的学生，现在也是我的女婿，因为你归国的意义很不一样，他知道你会来后，就和我说很想一起跟过来，正好他也是这个专业的，虽然比不上在座各位院士的成就，但也取得过一些成果，我就带他来了，没想到他却那么冲动，做事不动脑子，我在这里给你道歉。”

        说完他便站了起来，对着凌雪漠的方向深深一鞠躬。

        孙会理脸色一开始显得很僵硬，但在王学勤说话后就迅速调整好懊悔的模样，也跟着一鞠躬，模样很是诚恳：“凌先生，我在这里向您郑重道歉，也很羞愧我连累了老师。我只是太着急获得成果，做事不加思索，所以才提出如此冒犯的请求。现在我也意识到了我要求的不合理性，我会对此做出深刻的反省，请大家原谅我。”

        虽然一开始孙会理的话让众人很恼火，如此分不清状况，让人很怀疑他的智商。但这会儿的表现却很真诚，道歉的速度一点都不含糊，大家也不由相信了他的话……

        毕竟能在今天这个日子做到这个房间里的人，都可以称之为国家的栋梁，成分上基本是没有问题的，可能真的是他太急躁的缘故。

        凌雪漠淡淡道：“其他的先不提，但后续的研究我不想再看到你，请出去吧。”

        孙会理神色一僵，凌雪漠转头对王学勤说道：“王老，您太客气了，请坐吧。”

        王学勤犹豫着坐下，看向孙会理的眼神有一丝迟疑，轻声道：“会理，你先出去吧。”

        孙会理满脸愧疚：“我明白了……老师、前辈们，很抱歉我今天的提议坏了大家的气氛，以后我会注意的。”

        除了王学勤外，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孙会理离开，等他的背影从门口消失后，白宏义才沉吟道：“这孙会理同志也四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这么沉不住气。”

        凌雪漠问道：“他平时也是这样的性格吗？”

        王学勤皱眉道：“会理他平时很稳重。”

        凌雪漠点点头：“那就是有人逼他，想让他偷走我的血做研究？”

        众人神色一变，李善书沉声道：“雪漠同志，你是怀疑孙会理他和境外势力有牵扯？”

        凌雪漠挑眉道：“难道你们没这个怀疑吗？”

        众人默了默，另一位李老叹道：“孙会理既是王老的学生，也是王老的女婿，王老既然愿意将女儿嫁给他，肯定对他再三考察过的，有王老保驾护航，他在相关专业可以说的上是如鱼得水，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他应该都不会犯这种原则性错误，不应该会和境外势力勾结。”

        王学勤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想说什么，又因为孙会理与他的关系，担心被别人误解他是在包庇自己的学生，只能闭嘴。

        可他眉头紧锁，对孙会理和凌雪漠都生出了一丝不满。

        怪孙会理祸从口出，也觉得凌雪漠太过斤斤计较。

        凌雪漠指节一下一下地轻叩着扶手，沉吟两秒后说道：“前辈们，请放松一下精神。”

        众人愣了下，因为话题换的太快，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精神防守也下意识空白了一下，期间不超过一秒。

        而金乌却抓住这瞬间，精神网铺天盖地的展开，瞬间勾连起众人的精神网，将孙会理一开始的精神波动模拟传达给众人。

        凌雪漠冷声说道：“这是孙会理一开始提出要抽我血时的反应，他对这种提议是带着排斥和不安的，由此可见，他很清楚这个提议提出后，会引来大家的反感，他有深思熟虑过，根本不是如他自己所言那般，是为了研究成果而做出的毛躁举动。”

        “他很清楚提议会带来的后果，也反抗排斥着这个情绪，可是还是提了这个要求，只为了很小几率的可能，你们会赞同抽血这个提议的可能，你们不觉得，他这样自相矛盾的举动很古怪吗？”

        是的，很古怪。

        他这样的表现并不像是自愿，反而像是有人逼迫他一般。因此他明知这个提议会惹来大家的反感，却还是要做。

        只是……赵国刚忙问道：“你们刚才的心理也突然冒出了一股陌生的情绪，就像凌雪漠小同志形容的那样，不安、排斥这样的感觉？”

        众人面面相觑，随后点头。

        李善书想到了凌雪漠拿出的那三支药剂，试探问道：“雪漠，刚才那是什么力量？为什么能让我们感觉到别人的情绪？”

        凌雪漠说道：“那是精神力量，也是服用精神力开发药剂后，人体会诞生的力量。情感共鸣，你们都知道吧，在他人情感表现下或相应情景刺激下，人能与他人产生情感共鸣。

        那就是精神力量的一种体现，但在没有开发出精神力时，那更类似于一种天赋技能。但精神力开发后，那种天赋技能就能经过后天的修炼变为主动技能，可以主动的去感知他人的情绪，或使他人与自己共鸣，感知到自己的情绪。”

        王学勤：“……所以，你其实能感知到我们的情绪，窥探到我们的想法？”

        凌雪漠似笑非笑：“窥探别人的想法那就是读心术了，精神力量没神奇到这种地步。但的确能感知到别人的情绪，比如说，我现在就知道王老你不喜欢我的。”

        王学勤瞬间憋红了脸，眼中还有一抹慌张。

        其他人也有些尴尬，心中还有一丝说不清的微妙感觉。

        王学勤站起来，生气道：“你有精神力量很厉害，可你怎么能不经我们的允许，就擅用自己的能力感知别人的情绪波动，你这是在侵犯别人的隐私！”

        啊……对了，这就是大家微妙尴尬的根由。

        毕竟大家都有秘密，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永远不诞生恶念，平时心里想想还好，反正也没人知道。可若是有旁人清楚的了解自己的情绪变化，那那个人一定会引来别人的排斥。

        凌雪漠却不慌张，甚至慢悠悠地和王学勤辩论道：“为什么不能用呢？不是有察言观色这个成语吗？还有心理学家，他们都会根据人的微表情和微动作来判断你的想法和心情，你们应该也不会对这些人排斥吧？精神力量的使用只是比之那种观察更细致直接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学勤愤怒道：“这性质能一样吗！那种只是观察、判断，并且那是可以学习的能力，可你的精神力量却是直接的感触，在你的精神感知下，其他人在你眼中都没有秘密可言。”

        凌雪漠莞尔：“可是，精神力也是你们可以获得的力量啊，精神力开发药剂甚至不用再研究，直接服用都可以。倘若你们在开发出精神力后，也获得了能感知别人情绪的力量，你们能保证自己不用吗？”

        王学勤顿住，脸色空白了一瞬后，神情变得复杂起来。

        是啊，精神力那是所有人都能获得的力量，凌雪漠只是比其他人更先掌握这种力量而已。如果他们很排斥凌雪漠精神力量带来的影响，那他们以后是不是也会被其他人排斥？

        李善书若有所思：“按照雪漠你的说法，在拥有精神力后，情感共鸣这一本能便会被扩大化，那等大家都开启精神力后，岂不是很容易把自己的情绪传递给别人，也很容易吸收到别人的情绪？

        如果这样，那大群人聚齐在一起，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时间一长，大家岂不是很容易失去理智？”

        凌雪漠笑眯眯的不说话，金乌冷冷问道：“你们难道有谁感知到过凌雪漠或者我们的情绪？”

        另一位钱老恍然：“我明白了，这种精神力量是可控可管理的，人可以主动去感知别人的情绪，也能拒绝别人情绪的入侵。”

        “……那是否，也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被别人感知到？”

        凌雪漠笑道：“显然，是可以的。毕竟都是智慧生物，所有人都会有保护隐私的需求。”

        众人沉默了一下，这个话题就跳过去了。

        因为凌雪漠展示了一下精神力，大家对于他的话便信了□□分，想了想，李善书和白宏义说道：“孙会理可能真的有些问题，宏义你多‘关注’他一下。”

        白宏义沉着脸点点头，看了眼会议桌一圈的人，目光中带着审视和打量：“大家今天也互相认识过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先去吃饭吧，有事下午再谈。”

        参与进第一批药剂研究的人，毫无疑问，以后都会是华国的中坚力量，这些人，必须完全忠贞于华国，绝不能被其他势力威胁控制，导致华国的优势流向他国。

        不仅要审核这些学者的关系线，还有他们周围亲人的。

        其实，等保密项目真正成立后，进入项目的学者本身也会被再次审核，然后保护起来。

        今天会出现孙会理，也是因为今天的会面不大正式、与项目无关的缘故。毕竟还有一位智能研究学的院士过来，大家带个喜欢的小辈见见世面，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或许孙会理也是清楚，错过了今天，等项目正式启动后，他并不能参与到后续计划，无法根据试验进程提出自己的意见，所以才会在铤而走险提出这个要求。

        只可惜，华国学者没那么利益熏心、急于求成，并没有为了‘大义’道德绑架凌雪漠做不必要牺牲这样的想法。

        众人没什么意见，虽然个别人之间发生了不愉快，但总体上来说，气氛还是颇为愉快的。

        虽然白宏义说了散会，但大家也没有立刻走，而是留下来一个一个与凌雪漠寒暄几句后，才慢慢散开。

        白宏义准备给凌雪漠带路去食堂，却被凌雪漠拒绝：“我要先去找我爸妈。”

        白宏义积极道：“一起啊，我给你们带路。”

        凌雪漠便没再拒绝，路上两人说着话，白宏义叹道：“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有些人看着智商高，你以为这种聪明人不会做傻事，事实上这种想法太想当然了，人只要有私心，什么样的事都能做的出来。”

        白宏义看了看凌雪漠的表情，才继续道：“不过在我们国家，这种人肯定还是少数，但外国就不一定了，后期与其他国家达成交易后，有人过来参与进研究中的话，估计还会有破事。就这次，也不知道哪个势力在背后捣鬼，等我们抓住幕后黑手，哼，他们一定会为这次行动付出代价的。”

        凌雪漠笑了下：“随便吧，不过不用卡那些势力参与研究的名额，可以让他们积极参与进来。”

        白宏义挑眉：“哦？”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凌雪漠笑眯眯道：“聪明的只想为自己牟利的人也好，沉迷于学术的人也好，都会前往更适合自己的环境。等他们参与进研究、亲身判断过研究所会带来的影响后，他们会清楚，世界的气运究竟在哪个国家，哪里才是值得他们效力的地方。”

        好家伙，这是要挖国外墙角的意思啊！

        白宏义想象一下那种画面，不禁也露出了狐狸笑，那可真是不错。

        说话间，几人进入宿舍区，上了电梯。

        金乌一直都冷冷淡淡的模样，却寸步不离的守在凌雪漠身旁，若是能注意到，会发现他的目光紧锁着凌雪漠。

        海利则皱着眉，偶尔狐疑地看一眼金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他们上七楼后，凌振国和薛琴还没有收拾好，看了看时间，才十一点多，也不着急。

        白宏义找了个位置坐下，和凌雪漠闲聊着等待，凌雪漠想起海利说的种药植的话，和白宏义提了下这个可能。

        白宏义闻言沉吟：“听上去不错，虽然现在种地的人少了，但不少年轻人也有在家种花种菜的爱好，只是种的范围和数量较少罢了。但有些地方我不太了解，我想问一问，如果药植必须要人陪伴照顾的话，那人最多能照顾多少药植？像农场那样大规模种植的话，是不是不可能？”

        海利说道：“那要看各人的精力和药植的等级了，有的药植可以大规模种植，这种药植的等级低，在星际已经都有专门的种植园。你们想拿这种药植与其他文明交易的话很难，价格也会被压的很低，但可以留着自用，这个应该是很划算的。”

        白宏义若有所思：“看来培育方向重点还是要放在高级药植上。”

        海利撇撇嘴，说道：“你们别想的太简单了，伺候高级药植并不是件容易事，很折腾人的。而且种植师也有要求，精神力要高，至少得能与培育的药植达成共鸣，能理解对方的需求。”

        白宏义认真点头：“可以给我一些种子吗？我明天找些人过来尝试一下。”

        凌雪漠表示没问题，白宏义想了想，又说道：“对了，雪漠，你之前说，精神力药剂可以直接服用，只要过了精神力测试即可，你能告诉我一下，在不经过测试的情况下，如何大致判断一个人的精神力高低吗？我准备下午先去筛选几个人，明天一起带过来，请你为他们做一下精神测试，顺便开启精神力，做培育药植实验。”

        凌雪漠沉吟：“情绪感染力较强的人域一般更广些，但性格更坚韧的人域会更坚固，这两种出现高等级精神力的可能也更大些。”

        白宏义拿出手机，在备忘录上不断记录：“明天要麻烦你了。”

        凌雪漠问道：“我们这边下午有事吗？”

        白宏义叹道：“原本的话，大家想请你操作下购买的那批清单的仪器，但出了孙会理那事，在所有人政|审结果出来前，大家为了避嫌是不会碰了。我一会让李院长将项目成立，先筛选出大致的名单，尽量早点完工。”

        凌雪漠忙道：“不急不急，你们慢慢来吧，正好我要将我的实验室布置下，顺便把杂事处理一下。”

        白宏义目光微闪，立刻明白过来凌雪漠说的杂事是什么，郑重点了下头。

        “我已经联系了基地那里，龙吟兵团吃过午饭就坐飞机过来，下午约莫能到。”

        蒙萨问道：“为什么不直接过来，还要等吃过午饭的？这里难道会少了他们的饭吃吗？”

        蒙萨不满，他还等着他的小弟来布置实验室呢，他们迟迟不来，活不就得自己干了？

        白宏义沉吟道：“或许，这就是美食的魅力吧。”

        白宏义和蒙萨说着话，海利有些坐不住，悄悄勾了下凌雪漠的手指，凌雪漠回头看他，海利小声说道：“阿凌，你和我过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金乌看向他，海利立刻说道：“他不能跟着！”

        金乌皱眉，凌雪漠问道：“说话的时间长吗？”

        海利又看了金乌一眼，摇摇头道：“不长，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凌雪漠无所谓道：“行吧，那我们就去我房间说。”

        海利眨眨眼睛，精致的脸庞上泛起开心的笑容，故意瞥了一眼金乌：“我们说话，你不准偷听，我会开启精神域的。”

        金乌懒得搭理他，只叮嘱凌雪漠道：“说完就出来，不看着你我不放心。”

        凌雪漠笑眯眯的比了个‘好的’手势，海利绷着脸直接推着凌雪漠的轮椅走。

        蒙萨抱臂道：“这位海利阁下有时候像个小孩子一样。”

        金乌沉吟两秒后，忽然不屑道：“以他们植物文明的年龄算，他或许还真是个未成年。”

        “呵，小孩一个，就想着谈恋爱了。”

        说话间，那边玉兔看到凌雪漠回来，立刻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围着凌雪漠打转，被凌雪漠揉了揉脑袋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淼淼跟在他后面，也出来转了一圈。

        金乌看到她，想起上午的一个想法，与蒙萨说了一声，便走了过去，唤住了小女孩：“邢然。”

        他声音显得很冷酷，也不爱叫人小名。

        淼淼还小，以前爸爸妈妈还在的时候，也从不会唤她的大名，这个名字对于她而言是陌生的。

        可是金乌念出那个名字时，她没有迟疑，便转过了头。

        金乌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淼淼努力的抬起头，可她太矮了，只到金乌的膝盖，仰头很是费劲。

        金乌意识到自己给小孩造成了不便，才单膝微弯，蹲在淼淼的面前。

        玉兔有些害怕金乌，在他面前不敢乱跑乱跳，乖乖站好，唤道：“老师～”

        淼淼其实不认识金乌，在她印象里，金乌并不是和哥哥一起回来的，而是突然蹦出来的。不过他是哥哥变出来的，也是好人。

        她听到玉兔的称呼，抿了抿唇，小声也唤道：“老师。”

        金乌问她：“邢然，你有你父母的遗物吗？可以拿给我看看吗？”

        淼淼下意识后退一步，没说话，脸上却摆出拒绝的表情。

        金乌见状也不勉强，准备等凌雪漠出来后，让凌雪漠去沟通，淡淡道：“不方便就算了。”

        玉兔傻乎乎的看着他，摆了摆淼淼的手，小声道：“淼淼，你给老师看看吧～老师他可厉害了，以前他还是哥哥的老师！”

        金乌瞥了他一眼，疏冷道：“我现在也是凌雪漠的老师，你不用说以前。”

        玉兔立刻低下了头，哼哼唧唧。

        金乌转身准备离开，淼淼怔怔地看着他，忽然小跑上前，艰难地踮脚扯了下金乌的袖子。

        金乌垂眸看她，淼淼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将脖子上挂着一个怀表样式的项链递给了他。

        金乌打开，照片上是一对年轻的男女，他们正视着镜头，分别伸出一手对在一起，合成爱心形状，望着镜头的眼眸中布满爱意和温情。

        只是看久了，照片中两人的眼神仿佛染上了一丝愁绪和痛苦。

        照片被一层玻璃压着，金乌细细摩挲，发现那层玻璃上有许多痕迹，显然经常被人抚摸。

        金乌垂眸，问那个不到他膝盖的女孩道：“邢然，你想要你的父母陪在你身旁吗？以另一种，不是很方便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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