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敢妄言

书到这里竟然就结束了吗？
  残本果然是残本！
  按残本上面说的。
  传说中的百年人参绝对不可能长得这般巨大，但若是年份超过  120  年，又无法入药完全不能使用；
  还有那锁阳，他们家族历经数代都未曾寻获到五尺之高者，更何况是六尺呢？
  不行，这方子真假，必须要想方设法验证一番。
  万一真是那个无聊的家伙瞎编的，岂不是很膈应人。
  念头一起，原本仅剩一丝困倦之意瞬间消散无踪。
  江乔安毫不迟疑地站起身来，向雨水借来纸笔后，便迅速将药方分别抄录几份。
  雨水见状不禁心生好奇，询问江乔安是否又在创作新诗赋，被江乔安找借口搪塞过去了。
  紧接着，江乔安跨上自行车，朝着附近最大的药铺疾驰而去。
  这时候的各大药铺通常都会配备几名坐镇看诊的医师。
  江乔安寻觅良久，终于找到一位看似颇为可靠的年迈中医师。
  这位老者须发皆白如雪，面色红润如玉，精神矍铄，看上去起码已有七八十岁高龄。
  能活到如此岁数都没死，想必医术精湛且经验丰富。
  最起码活的经验比旁人丰富点……
  于是乎，江乔安心怀期待地取出人参养元丹的配方，请老大夫审阅品鉴一番。
  “大夫，这可是我家家传的方子，您给掌掌眼，看看是否是真方子？”
  说话间，江乔安将新抄录的人参养元丹方递到老大夫手中。
  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几十种草药的名称、年份以及所需的规格，但具体的炼制方法却并未写明——总要留点后手不是？
  老大夫起初接到手稿时，神情还略显随意，只是如往常一般审视着手中的方子。
  然而没过几秒，他的眉头便渐渐皱起，看得愈发仔细起来。
  不仅如此，他时而还会停下阅读，伸出手指轻轻掐算着什么，口中喃喃自语道：“不对啊…这不应该啊…”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老大夫的表情越发凝重。
  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对啊，不应该啊……”
  甚至到后来几乎是一味药、一味药地研读起那份方子来。
  每看到一味药材，他都会停下来沉思片刻，然后继续往下读，似乎在努力掐算着其中的药性搭配。
  “这搭配，奇了，不对，齐了！”老大夫边看方子，边嘴里嘟嘟囔囔的。
  而站在一旁的江乔安，自从老大夫开始皱眉，心中便对这方子产生了怀疑，觉得它可能是个假货。
  毕竟这方子所描述的功效实在太过惊人。
  即便只能发挥出一成的效力，那也绝对称得上是无价之宝了。
  继续耐着性子默默等待。
  大约过了将近半个小时，老大夫终于缓缓抬起头来，脸上的神情异常严肃。
  他轻轻地揉捏着自己的眉心，似乎想要缓解一下疲惫感。
  很明显，刚刚的思考让他耗费了大量的心力。
  然后，他带着一丝迟疑和不确定，对着江乔安缓缓开口道：“年轻人啊，你给我看的这个药方，我实在有些拿捏不准......”
  听到这话，江乔安心头一紧，尽管早已料到会有这种可能性，但内心深处仍然难免感到些许失落。
  他深吸一口气，试探性的追问道：“那么，您的意思是说，这个方子是伪造的吗？”
  老大夫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再次凝视着手中的药方。
  嘴里念叨着：“不好说，不好说……”
  然后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江乔安见状，也不敢轻易打扰他的思绪，只好默默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老大夫打破沉默，对江乔安解释道：“不对劲儿啊，实在太不对劲儿了......你可知道，中医配药向来注重君臣佐使之道，讲究五行调和，各种药材相互配合，既能抵消彼此的毒性，又能凸显出特定的药性，如此才能确保药物的安全性和治疗功效。”
  接着，他将目光投向江乔安，语气严肃地解释道：“而这个方子里的主药更是大有问题！其中写明需要重达九两且枝展十五寸以上的人参，这样品质的人参最低已经生长超过五百年。这完全违背了常理。”
  老大夫顿了顿补充道：“寻常百年人参能超过七两者都世所罕见，我甚至怀疑你祖上是否把千错录成了百。但是现世中从未听说过千年的人参。”
  “此外，这君臣之间的搭配着实怪异无比，让人难以捉摸。
  以我之见，实在无法想象这般特殊规格的人参究竟会产生何种药力，
  才能否镇压住后续如此大配量的药物。
  若使用寻常的人参，则此药方定然成为一剂剧毒之物；然而倘若主药的药性得以提升，整个药方似乎便逐渐趋于合理了。
  只是单纯地增加人参的用量，其中的平衡点亦将被打破。
  而令人费解之处在于，为何超过百二高龄的人参却不可采用呢？
  对此，老夫实难揣度。

  不仅如此，此方剂寒性过重，要如何成药亦须深思熟虑一番才行啊！
  或有特殊的炼制之法？
  但仅凭如此庞大的用药剂量，竟然能够配合得如此相得益彰、浑然天成。
  即便是凭借老夫数十年来的行医经验，也寻觅不出哪怕仅仅一味可以替换的药材。
  拥有这种手段的医师，称之为圣手亦不为过。
  怎么可能配出如此有驳常理的药方，老夫着实百思不得其解。”
  说完，老大发不住地摇头。
  江乔安聆听着大夫的这番详尽阐释，心中大致有了几分明悟：原来是说这个方子或许确有其事，但关键在于主药的药性是否充足。至于寒性过甚的问题嘛……残本所记载的吸收外火入内之法，莫非正是解决之道吗？
  “大夫，如果这个方子属实的话，会产生什么样的功效呢？”江乔安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
  老大夫微微颔首，沉思片刻后回答道：“若是此方真实有效，那可真是妙不可言啊！
  它具有内壮、养生之效，以内阴养外阳，此等手法着实高超。
  只可惜……唉，依我看，这大概只是一个虚构出来的方子罢了。
  因为要实现这样的药效，所需的主药是不可能存在的。”
  话音刚落，老大夫不禁连连摇头，脸上满是惋惜之情。
  原来如此，难怪撰写这部残本的人会在书页之间流露出如此深沉的哀怨与遗憾。
  然而，不同之处在于，残本中的作者坚信这种主药或许真实存在，并且历经数代人苦苦寻觅；
  而老大夫则认为压根儿就不存在这样的奇药。
  此刻，江乔安心想，不知自己的空间里是否能够培育出符合要求的草药呢？
  既然已经确定那种传说中的主药绝不可能存在于世，江乔安觉得也没有必要再对其过分隐瞒了。
  于是，果断地将另一张锁阳用世丹方递到老大夫面前，同时还把药方炼制的方法也一并告知于他。
  老大夫接过江乔安递来的方子，仅仅一眼，便不由得手抖了一下。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嘴里喃喃自语道：“好家伙，今天怕是要了老夫这条老命咯！”
  然而，与这番说辞截然相反的是，双手却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迅速伸向前去，将药方紧紧攥在手中，仿佛生怕被别人抢走似的。
  江乔安汗颜：这老大夫身手够敏捷的……
  显然，之前那份药方是否真实有效尚难以定论，但在他眼中，其无疑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
  因此老大夫心里对于眼前这份药方的重视程度溢于言表。
  在了解到新方子具体的炼制方法之后，老大夫立即抬起头来，迫不及待的问道：“那么刚才那张方子是否同样存在特殊的炼制方式呢？”
  面对老大夫期盼的目光，江乔安这次并未隐瞒，而是将炼制之法原文如实相告。
  听完他的回答，老大夫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也许真的能够实现……”
  “只是以往从未有人尝试过连续炼药九天之久，除非是传说中的古代方士。不过他们所炼制出的丹药往往毒性极强，并非善物。所以老夫一时之间也着实难以判断啊。罢了罢了，还是先看看下一张方子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老大夫时而眉头紧皱，时而频频摇头，而一旁等待着答案揭晓的江乔安则表现得愈发有耐心起来。
  就这样，整整过了一个小时，老大夫终于缓缓抬起头来，但他并没有立刻开口对江乔安说话，反而是紧闭双眼，轻轻揉捏起自己的太阳穴来。
  江乔安这次特别留意着老大夫的反应。
  此时已至十一月中旬，天气渐寒，但老大夫看完手中的两张药方后，额头上竟冒出一层细汗来。
  显然，此番审方让他耗费了大量心神。
  过了好一会，老大夫才缓缓睁开双眼说道：“此药方与方才那张简直如出一辙啊！奇妙之处在于它一阴一阳，宛如一对孪生兄弟。
  同样的遗憾，其中的主药远远无法满足所需的药性要求。
  尽管这方子堪称奇方妙剂，但是不可能化为现实。”
  言罢，老大夫将药方递还给江乔安。
  “那么，如果能找到恰当的主药呢？是否就能解决问题？”
  江乔安此刻反倒多了几分信心。
  “呃……”老大夫略作思索，然后略微犹豫的轻点了一下头，道：“或有可能。”
  谢过老大夫并支付了诊金之后，江乔安发现时间已然过去许久，此时已是正午时分。
  匆匆在外简单吃了些东西填饱肚子，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家医馆，继续向其他大夫请教。
  接连问询了数位医师，其中一些人的看法与那位老大夫相同，认为这方子本身并无差错，但是不可能出现这种主药。
  有些人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就把方子交还给了江乔安，并毫不客气地指出这个方子完全就是用来欺骗他人的。
  江乔安将手中的两张方子反复端详了一番后心想：“算了，还是亲自尝试种下看看吧。毕竟，在我的空间里所种植的其他农作物，其生长情况都远远优于外界环境中的同类植物。也许对于药物来说也是如此。”
  于是乎，随随便便走进一家小药店，购买了少量的人参和锁阳种子。
  反正只需要一点点这些种子作为模板就足够了。
  嗯……这下可好，用于种植的十个空间现在全部被利用上了。
  如果接下来还有需要播种的东西，那可能就要考虑替换掉之前种植的品种了。
  按照空间与现实之间  1:100  的时间比例来计算，要想让人参达到预期的要求，恐怕还需要外界整整一年的时间。
  只能祈祷一切顺利吧！
  至于能否延年益寿，对江乔安来说反倒不是那么重要，主要是担心年纪大了缺乏运动。
  经过一整天的忙碌奔波，当江乔安终于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快要变黑了。
  随意凑合了一顿饭，昨晚本就一夜未眠。
  此刻早已疲惫不堪，一头栽倒在床上，瞬间进入了梦乡。
  好在江乔安的身体素质一向不错，否则像这样连续熬法，很容易猝死啊。
  万一主角猝死换地图，那不是搞笑了？（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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