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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2章 广陵路上


翠云廊是一条绿色的长廊,千百年来一直为川陕通衢大道,三百行程十万树,它从剑阁通向梓潼,阆中和昭花。四川民间有一句话:“嫁到昭花,不想爹妈。”就是说在那个时侯的四川昭花,是很富庶的所在。广陵有座白塔很著名,历史小说上每每写到的这个地方就是白塔,也就是中国著名的女皇武则天的故乡。“三十上行程十万树,过了剑阁就是昭花”,行路人形容说出了翠云廊,就离魏延、南小虎以及张广一同前往的白塔就近在咫尺了。

        广陵有条小河,很碧蓝,很秀气,真正是藏在深山人未识。

        三人要去的地方在对面山上的广陵寺,这会儿,一条小船荡在河中央。河上生雾,南小虎隔着对岸喊:“把船划过来哟!”

        河上看不见人,隐隐约约看得见船的影子,很快便有了回声:“这阵雾好大,等雾散了再过来哟!”

        广陵河是一条内河,并不流向何方,故而河水总是绕着这一片山水流转,常年青山叠翠,绿水长流,到了春天更是鸟语花香,蝶飞凤舞,一派祥和景象。

        这个时侯是中午光景,南小虎对魏延说“:老子不怕你不过来,哥哥,看我的!”

        魏延穿一件工作服,左胸上缀这样几个小字:中铁十二局。魏延笑笑对南小虎说:“你莫乱来,这里可不是哥哥当年在成昆线上修铁路!”

        雾渐渐散去,船老板撑着竹杆过来了,船上竟然还有一个女人。女人很秀丽端庄,站在船头,穿一件粉红的夹袄。船划拢岸边,船老板手里握着竹杆,说:“你们要过河吗?”

        南小虎说:“不过河到这里来干啥!”

        船老板说:“要过河先给我把病治好了再说吧!”

        魏延说:“你有什么病?看你气色不大好啊!”

        南小虎侧目看了魏延一眼,悄肖说:“想必是昨夜干了那样的勾当。”

        南小虎大声对船老板说:“你能告诉我们山上哪些地方有钻地龙,你给我们说了,我保证给你把治病好!”

        张广越听越觉着有意思,眼不眨地看着魏延。

        女人很年轻,年岁与船老板相差很大,这一带穷山恶水,什么事都有,没料到船老板听了这话,眨巴了几下眼,从衣袋里摸出一个盒子。

        三个人都跳到了船上,看见船老板打开盒子,盒子里正爬着几个金光闪闪的虫子。

        “这就是钻地龙。”南小虎说。

        魏延从马桶包里拿出一个小包,从包里取出一粒药丸,说:“船上有热开水没有?”

        船老板马上转首道:“有有有!”

        这时侯女人转身回到船板中间,取来一个热水瓶,倒了一盅水给船老板。魏延把一粒药递给船老板,就近吞了。

        不到一杆烟功夫,船老板的脸色立即起了变化,由先前的青黄渐渐有了血色的滋润,说话也大声了许多:“好,我这阵就送你们过河去!”说罢,将一根竹杆往河里一伸,那船儿就如射箭一般,朝对岸射去。

        广陵河一衣带水,两岸青山夹翠,一只红色的翠鸟站在船头上,女人那粉红的夹袄在清光遴遴的河面上很是显眼。女人的美丽给三个远方客人无限的想像。

        南小虎走到船头对正在放鸟的女人说:“这位大姐敢问芳年几何?”言毕一笑,再拱手抱拳。

        此是正在江湖上,南小虎话音刚落,只听到女人脆生生的嗓音唱道:

        “十八姑娘九岁郎,铜盆洗脚抱上床

        站起没有扫把高,睡起没有枕头长

        半夜起来要吃奶,我是你妻不是娘

        ……”

        魏延的眼睛立刻就亮了,问:“那日本药商从哪里来?”

        南小虎说:“好像原来是日本关东军的一个军医,从东北抚顺来吧。”

        船上放鸟的这个女人三十多岁,近了才发现女人面皮很白净,脸儿也乖巧,煞是好看。这时,女人把鸟放了出去,坐在船头再一次唱起了山歌。在山中走了多日,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美丽的女子,三个人都感觉很快乐,刚才一听到船老板呻吟声,看见他那个痛苦的样子,大家就想笑。女人是故意不理他,说这话时,女人的脸红红的。

        话到此处,一只红喙鸟飞落到了船上,站在船板上望着愉快的人们。

        船老板撑着竹篙,船儿似箭,一忽儿就到了对岸。

        上了岸,魏延三人转身过来向船老板主那女人挥手告别,脸上都写满了微笑。

        行了十来里山路,三人见到了前面的广陵寺。

        庙里没有人,三人继续往前走,看见一座寺庙,,上书:广陵寺。此庙坐东南向西北,是川北最大的寺院,主殿三进三层,厢房为三进四围。进山为大山门,中为大雄宝殿,后为诵读经堂,厢房为众僧禅房,又后一幢楼阁为藏经楼,山门西侧由上至下,按唐宋元明依次排列,四层塔林。场沿下,叠砌四百九十级台阶,直达山脚,场沿边石阶道弯,东西两侧各有一株高逾十丈的千年银杏。头顶各色包袱  的男女信众,跪在银杏树下,焚表化纸,祷求上苍佛祖保佑。两株银杏东为雄,西为雌;雄为如来,雌为观音,极是求苦救难大慈大悲,百姓说靠树能治病,食皮可长寿。三人走近大雄宝殿,只见如来佛高坐于宝殿水中,福寿佛、阿弥佗佛盘坐观音堂。

        此时日影西斜,风入松林,庙中二人品苟对笑,不啻酒药穿心,应着那空山鸟语,幽径风鸣,平添了几分仙气。魏延赞叹一声:“果然好风景!”

        南小虎走在前面,他早已脱了绿军衣,穿一件海魂衫,脚底蹬一双茶色网球鞋,一路飞腾纵跃,好不兴奋。张广紧随魏延而行,肩挎一个绿色的军用包。

        这时,一个苍髯老道手挥云帚,返身过来打量三个来人。

        魏延近前,道一声:“阿弥佗佛!”

        老道笑笑无语,转首而去。

        广陵寺云海浪涌,雾幔涛滚,西望山峰如缕,中脊尖平,两坡披分,峰峦相连,好似战将策马飞奔。南小虎随后走进东殿,只见东殿正中挂一条幅,左联是:兰原有骨无端风中委曲,右联是:竹本无心怎能奈枝外生节,三人抬头一看,果然是:意味深长。南小虎依然走在前头,高如风竹,放荡于山水之间行同鹊鸟作伴。

        此寺卧于风竹驾风声励志于草木之间。

        南小虎又带二人走进一片山林,接着径直走到了几间瓦房草阁,此处青草碧连,荷花池鱼水依依半崖壁从天外飞来几声鸟鸣,几声蝉唱,清幽中更显寂静,自然里见得典雅。魏延和张广随南小虎进了屋内,一位白发髯髯的老者坐于中堂内,手捋长须,道一声:“山中喜鹊叫,便知贵客到!”

        南小虎向魏延介绍道:“这就是诸葛云雨先生。”

        魏延上前参拜:“久仰先生大名!”

        先生非常谦和,立即站身起来,抱拳拱手:“请客人先坐!”

        先生坐椅背后,手书当年诸葛亮给儿子诸葛瑾的一段家书:

        “夫君子之行,静以养身,俭以养德,非澹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至远。夫学需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才……”

        当夜,一轮皓月光芒万丈,浩荡无边,吃过斋饭便到诸葛云雨先生卧房休息,南小虎对大师谈到一种叫九香丹的药,说寻了中国好多名川大山都不见到,想在此请教先生此药何以能得?何人能得?现在何方?言毕,南小虎跪在床前,道一声:“伯父在上,侄儿这厢有礼了!”

        先生谦逊地说:“我非医家,何以知道有这样的仙药呢?”

        而后,先生告诉说:“为此药已有好些人来过广陵寺了,不知是现今谁人得了重疾,非急需些药不可?”

        魏延见先生久不说话,便知此处说话不方便,便示意拉张广出去小解。

        门急急地关上,先生忙俯身追问道:“你带来的是两个什么人?!”

        南小虎说:“姓侯的是我同师学艺的师兄,年轻的是师兄老婆一个厂里的知青,重庆人。”

        先生这才放心,叫南小虎转告侯先生:明日一早,将九香丹送上……“

        冬日漫漫,寒风扑打着纸糊的窗。

        又是子夜。

        张广再与魏延隔桌相对,从广陵回来不久,魏延对张广说:“兄弟,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张广默默地看着魏延。魏延把军帽取下来,顶在手指尖上,笑道:“不错,南小虎是我的师弟,但是这个人城府很深,我们去广陵受骗了,那个老道江不是什么诸葛亮的后人,就是一般的出家人而已。”

        “那你准备到哪能里去呢?”张广不安地问道,他直到这个时侯还是没有弄清楚眼前的魏延是个什么时候人:“你还回公司来吗?”

        魏延把军帽又戴在头上,说:“春天快来了,我们要到南方去。”他衔上烟,脸色微微有点紧张,又立刻、纠正道:“不是我们,是我一个人去南方采药治病。”

        “魏延,你不是说在成昆线上修铁路吗?怎么要去南方采药?”张广问道。

        魏延点燃了一支烟:“铁路是修过,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南小虎发那年在我修铁路的地方来过,还出了一回事哩!”

        魏延递给张广一本手抄本的拳术书,上面画满了武将,文字有些古奥。

        那天夜里10多钟的时侯  ,工区里来了几个人在帐篷里喝酒,南小虎也在。南小虎是从四川眉山县专程来看我的,我们有好几年没有见到了。南小虎酒量很大,那天夜晚喝到快10点的时侯,这时侯工区队长出来检察情况,发现我们还围坐在帐篷里喝,就大声说:“明天就要进行爆破施工了,你们不早点回去作准备!”

        这本来没什么,都是挖哥,说不喝就不喝了,摆在一张小方桌上的是一二只野味,挺对大家胃口的。魏延看看还有二三两酒,便说:“好好好,我们把这点酒喝就算了!”可南小虎已经喝得两眼发红了,他站起来,一把揪住队长的工作服,说:“你为啥不让我们喝,说!”

        一般在野外作业的工程队都很野的,队长正是这些人的头儿,哪里把一个白净小伙放在眼里,队长原本也蝇练家子,掰住伙子的一手,低首就是一拳。南小虎红着双眼,还没来得及退让,下巴就挨了重重的一拳,鼻血哗地就呛了出来。大家伙一看,赶快去收拾小方桌上的酒菜,队长早飞起一脚,那小方桌上的酒和野兔、野鸡哗啦啦飞出了丈外,那光鲜的汤汤水水全都溅到了帐篷篷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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