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饼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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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三年就这样过去了。
如今花崎真依已经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家距离家宅很近的猫咖当服务员，原本被打破的生活也终于走上正轨。
这事说来话长。
她在三年前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经常会做很奇怪的梦。
依稀记得梦里她还在福利院，没有小朋友愿意跟她一起玩，有时候小朋友们还会欺负她，因为自己不会笑也不合群，唯一的乐趣就是用院长阿姨送给自己的日记本写东西。
突然有一天，有两个男孩被送到了这里，据说他们是一对兄弟，由于之前所待过的福利院都受不了他们到处惹是生非的恶劣行径，导致他们好几次被辗转移送到其他地方。
那两个男孩在来到这里后，打遍了院里的男孩子，干了许多无法无天的事情，甚至还要求总是安静孤独的真依给他们当奴隶。
他们痛扁了抢走真依午饭的几个男孩子，便自然而然地想要使唤她。
可是真依不喜欢被称作奴隶，那双棕褐色的眼眸隐隐憋着晶莹的泪花，兄弟俩就改口叫她仆人，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仆人比奴隶要好一些，就答应了。
然后她便经常跟在他们身后，就像个小跟班一样，即使被其他孩子嘲笑议论，她也满不在乎，他们会帮她打回来，她也会乖乖地听他们的话。
有一天，他们指使真依去厨房偷那只珍贵的黄金大烤鸡和其他的一些昂贵的小甜品，那是院长阿姨为即将到来的除夕夜而准备的，想要送给福利院的大家的丰盛惊喜。
真依听话地去偷了，然后被院长阿姨发现了。
她沉默地面对院长阿姨的质问和责骂，既不哭也不闹，只是默默地承受着一切后果。
而那两个男孩，就站在孩子们中，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在烟花爆竹声响起后，他们将自己收到的新年礼物，一袋饼干，送给了她。
是夹心的，超甜。
又过了一段时间，那两个男孩忽然询问真依，愿不愿意跟他们一起离开。
“这个地方我们已经待腻了。”他们那样告诉她，“要跟我们一起走吗真依。”
可是他们没能带走她。
因为她的愿望是想有个家。
后来有一对夫妇来到了福利院，想要在这里领养一个女孩子。
那两个男孩便教真依要学会露出笑容，只有脸上会绽开最甜蜜最可爱的微笑的小孩，才会被大人们所喜欢宠爱。
她一如既往地听从了他们的话语。
当这对夫妇决定收养真依时，那两个男孩也终于离开了这个福利院，被政府送往下一个愿意收留他们的地方。
因为他们待腻了，便再一次地打伤了几个员工和孩子，如愿又被送走了。
而在那之后，真依也得到了梦想中的家。
真依成为了花崎真依。
说实话，她已经记不清那两个男孩的模样，只模模糊糊地记得他们很喜欢指使自己干什么事情，可又会保护自己免受他人欺负。
跟灰谷兄弟很像。
由于三年前的那些事情，花崎真依长久以来一直深受内心黑暗的束缚与困扰，噩梦与美梦交织而成的是最极端的执念。
关于他们，关于自己。
她最初搬到新家时也曾颓废过，荒废学业和独自生活的苦恼令她一度又一次地失去信念。
甚至差点再次伤害自己。
可是后来，邻居上门拜访了。
那是一位非常温柔的哥哥，他看穿了花崎真依脆弱的内心，坚持不懈地帮助她、照顾她，还让她在他开办的猫咖里打工，并建议她闲暇时可以自己学习知识，鼓励她一定能够成功自考东大——那所真依梦想中的学府。
渐渐地，一切都出现了好转。
那个在过去如此懦弱悲惨的花崎真依，也经历了改变，开始了新的生活。
而那两位灰谷同学呢
他们一直在她的心里居住着，从未离去。
花崎真依想的是，三年前那是最后一次与灰谷兄弟的接触了，往后如何，已经说不清了。
其实他们只需被关两年就会被放出来，可是她失去了再次面对他们的勇气，便一直下意识地不去收集他们的消息，不去再与他们扯上联系。
就这样吧。
她想道。
让灰谷同学们，永远留在自己的过去吧。
以那样美好而又令人难忘的形象。
与曾经说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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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星期六，这周最后的工作日。
花崎真依给那只最近才逐渐养好的流浪猫滴了眼药水后，便锁好笼子关好窗门，离开了猫咖。
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想起自己今晚还没吃饭，又懒得回去后自己做饭，便在路过一家便利店时进去买了一盒便当。
今晚的月亮似乎格外地亮，但高高的夜空之上却没有多少星星，反倒是云雾朦胧。
又梦幻，又渗人。
天气有点冷，感觉要下雨的样子。
花崎真依加快步伐，想尽快回到家中。
更何况，大半夜的，万一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或者干脆说是坏蛋……
好像几天前也有在电视上看到过，例如不良少年组织夜袭行人的新闻……
刚这么想着，就望见不远处的公园里有两抹高高的人影。
他们坐在秋千上，脸颊边和衣服上沾染了丝丝血迹，脚边还躺了一地的人。
仿佛来自地狱的凶神恶煞的修罗。
花崎真依：“……”
这是什么破运气。
最近社会上的不良都这么嚣张的吗感觉比以前的灰谷同学们还要刑啊。
可她已经在往这边走了，这个公园也是回家的必经之路，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在经过秋千的时候，裙摆被人拉住。
她低头，撞进熟悉的眼睛。
相似的紫罗兰色的眼眸，如珍稀的宝石般镶嵌在两张相似的好看的脸上。
记忆中的麻花辫和金框眼镜。
虽然他们俩一个染了黑金相间的头发，另一个则是染了青黄相间。
但是这两个人，实在是太熟悉了啊。
臭着一张脸的家伙：“喂，明明都看见了就别装作不认识啊。”
弯眸笑眯眯的家伙：“收留我们一晚上如何我们现在可是无家可归了呀。”
花崎真依呆怔地看着这两个原本应该只在自己的回忆中出现的人，平稳的心跳忽地疯狂加速。
“拜托啦，小真依。”
她看着灰谷龙胆和灰谷兰。
“把我们带回家去吧。”
眼角流下泪水。
这两位总是突然出现又总是突然消失的灰谷同学，再度回到了自己的生活中。
几分钟后，花崎真依左手牵着灰谷兰，右手牵着灰谷龙胆，往家的方向走着。
他们两人好像变了，又好像什么也没变。
不过有一点还是与以往相同。
无论何时何地，灰谷兄弟都会找到花崎真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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