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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半面妆11


那一瞬间,    谢关雎浑身轻不可察地颤抖了下,    虽然他竭力掩饰自己的慌张失措,    但是他顿时惨白无比的脸色还是暴露了他。

        仿佛在这一刻,    他再也感觉不到身边荣总的存在了,    他整个人的呼吸都窒住了。

        怎么会在这里遇见?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回国的消息,除了公司里的人知道之外,    他所有的朋友都不知道!明明是想绕着这个人走,再也不进入这个人的世界,    可是世界实在是太小了,    居然在这里,    与这个人有了八年后的第一次重逢。

        还是在这样的窘迫的状况下——

        此时此刻,他最不想见到的,    就是这个人。

        谢关雎坐在那里,浑身僵硬得不行,心中一团乱麻。

        荣总的注意力也完全放在了进来的男人身上,    当看清了那人是谁之后,吓了一跳,收回了放在谢关雎腿上的那只肥腻的大手。

        他迅速站了起来,    越过谢关雎,几步上前朝男人伸出了手:“钟总,您怎么会来这里,哦,    瞧我这记性,    您今天好像是来这里召开记者发布会的。”

        他是影视行业的巨鳄之一,    手中几家公司都占了这个行业的小半壁江山,如果眼前这个男人仅仅是一个娱乐圈中粉丝万千的风靡视帝的话,他不可能做出这么逢迎讨好的样子。

        甚至于,他初次看到这个年轻男人的时候,就食指大动,动了歪念头,可是血的教训叫他知道这个人绝不好惹。对方似乎有后台,那后台还实在来头不小,是横纵影视娱乐文化产业的业界龙头,是在行业内稍微动一动,就让他只能跟着喝点残羹剩汤的存在。

        开始他以为这姓钟的是那业界龙头老总的儿子或者小情人,可越掘越深之后,才发现对方根本就是龙头隐藏最深的股份最多的董事之一。整个产业的局早在五六年前对方还在国外的时候就已经布下。而且近几年对方吞并其他权势,手段极为残酷,一旦被盯上,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越是深掘,荣总就越是冷汗涔涔,不禁为自己捏一把冷汗,幸好那种心思只是想过罢了,并没有试图去染指对方。否则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荣总也庆幸,今天居然在这里遇到了这个平时几乎接触不到的人,哪里还有心思去泡谢小飞,还不赶紧借机搭上线,好为自己将来的事业铺路。

        他一直伸着手,却不见年轻视帝来握,便有些尴尬道:“钟总,您是不是贵人多忘事,忘了我是谁啊,上次咱们还在新剧研读会上有过一面之缘呢。”

        年轻男人终于动了动,转动眼眸,视线缓缓落在他那只伸出去的肥手上,眼神中的阴鸷与寒意却令人不寒而栗。

        荣总一瞬间觉得脊背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在年轻男人的那眼神下,自己那只手犹如要被剁成肉沫,拌在一起拿去喂狗了。他下意识地就退了一步,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讪讪地缩了回去。

        他不敢再说什么,他注意到年轻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捏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竭力在压抑着什么。

        自己与钟总是没有仇的,难不成谢小飞这小子和他有仇?

        荣总心道不好,他肖想谢小飞很久了,情分还是有点的,也不愿意谢小飞被眼前这个可怕的人给弄死。能帮一点,他肯定尽力帮一点儿。想到这里,他便想带着谢小飞赶紧走。

        “既然钟总今天心情不好,我也不跟您多说生意上的事情了,那酒店套房留给您好好玩,就当我送的礼物。”荣总冷汗涔涔,扭头冲谢谢关雎使了个眼色,道:“小飞,咱们走,别打搅视帝兴致。”

        谢关雎好似到现在才从失神的状态中缓过来一般,他强行镇定地站起来,维持着平静,朝着门口走过去。

        “你一个人滚。”

        开口的是挡在门口的男人。

        平日里低沉磁性的声音此时带了腾腾的杀气,平白无故令整个室内冰冷无比。

        鸡皮疙瘩在一瞬间爬上荣总的脖子,他还没反应过来钟知这句话到底是对房间里的谁说的,就被年轻男人用大得出奇的力气掐住脖子扔了出去。他趔趄一下,扑上走廊的栏杆,差点摔下去,套房的房门却在他身后狠狠关上。

        “砰!”

        门外荣总粗壮的脖子上青筋暴起,骂娘的话脱口而出。

        套房内一瞬间寂静到窒息,只剩下两个人。

        谢关雎站在那里,被对方阴鸷的视线盯得头皮发麻。他在这措不及防的短短几分钟内,已经逐渐冷静下来。他没有想过会是在这种难堪的情况下重逢,但既然局面已经这样了,窘迫没有任何意义,解释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要更加努力一点,才能竭力装出平静的样子。只有他释怀,对方才能对当年的事情释怀。

        “好久不见。”谢关雎垂着眼睫,表情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轻声叫了对方的名字:“钟知,好久不见。”

        男人神情冷得可怕,眼神如同钉子一般将他扎穿在原地,其中好似有火光在跃动,但不知道究竟是死灰复燃的火光,还是仇恨的火光。

        “的确好久不见了,八年。”钟知的声音冰冷而讥嘲。

        八年的时间能够把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

        八年前,当这个人毫无征兆地从他世界里消失,无情地将他抛弃时,他还以为自己是陷入了一场噩梦,拼命地想要醒过来,如同傻逼一般四处去寻找这个人。可是现实告诉他,这个人并非出了意外,而是真的一走了之了,消失了。所有他得到的那些温情,都不过是一场游戏,现在那个人不想玩了,就毫不犹豫地转身退出了游戏。只剩下他一个傻逼,还在自欺欺人地试图抓住些什么。

        头两年过去,他在满世界寻找这个人,他心里不甘地想,如果抓住了这个人,一定要问清楚,当年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戏弄?从头到尾只有他和一个小丑一样丢尽颜面?午夜梦回,他没办法闭上眼睛,他无数次幻想,假如这个人肯回来,肯回到他身边跟他说一句对不起,他会愤怒,会愤激……但是他再给这个人一次机会。只要这个人愿意留下来,待在他身边。

        可是并没有,那个人还是没有回来。

        又几年过去了。当他终于意识到,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他的世界里再也不会出现那么一个人的时候——

        他的恨意几乎渗进了骨髓,变成了每日每夜纠缠他的噩梦。他绝望地一遍遍去在脑子里重复,要如何去报复这个人,如何让这个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如何经历一遍那几年他所经历过的辗转反侧、痛彻心扉。他要让这个人痛到后悔,愧悔当年对他的戏弄。

        他还是在幻想。

        可他无论如何幻想,整整八年了,那个人从未施舍过他一个希望。

        人群中甚至连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都没有,那个人何其特别,没有人可以和他相提并论。

        就在他的恨意已经无法疏解,变成他心中的恶鬼的时候,这个人却又毫无征兆地出现了……

        这一次。他怎么可能放过他。

        这个人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会慢慢将手指合拢,将他困在掌心里,剪掉他的翅膀,又或者挖掉他看向别人的眼睛——

        钟知眼神狠戾,神情中的激动与疯狂却已经被他很好的收敛了起来。

        他有的是时间。

        “你看起来很缺钱,现在已经沦落到陪这种老头子的地步了吗?”钟知看了眼酒桌上的十几道菜,又看了眼谢关雎被染成浅金色的头发,只觉得刺眼无比,声音也越发冰冷。

        尽管已经对钟知的冷嘲热讽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谢关雎还是脸色有些发白。

        他喉咙干涩,不想在对方面前这样难堪,竭力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说:“这和你没有关系,我凭自己的本事做交易,有什么问题吗?”

        他这话却一瞬间激怒了钟知。

        “自然没有问题。”钟知脸色森寒,落在谢关雎脸上的视线,像是要把人扎穿,冷冷道:“与其对这种大腹便便的老头出卖肉体,不如,出卖给我。”

        谢关雎听见了这句话,顿时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他看着钟知脸上的狠戾与冷漠,心中一阵恍惚,有隐隐的疼痛滋生了出来。明明是他先离开这个人的不是吗,所以现在,无论这个人对他做出什么,都是他罪有应得,他无法辩解……即便他当年有再大的苦衷,那也已经是当年的事情了,已经过去了。

        八年了,无数的时光横亘在两人中间,他被现实生活摔打得鼻青脸肿,到了走投无路、陷入绝境的地步,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飞扬自信的谢小飞。而那个人也如同他所希望的那样,足够强大了,终于站在了如今的位置,得到了一切,也再不是当年那个眼眸清澈的少年。

        他们都变了,这意味着,再也回不去。

        他如今已经不能回头。

        他不能将这个人再次拉入泥潭。

        与其再次进入这个人的世界,与对方互相折磨,还不如彻底离开。这样,总有一天,这个人会彻底淡忘他,然后过着没有他的生活。那样更好。

        谢关雎强迫自己将视线从男人脸上移开,手指尖泛白,道:“你什么意思?我今天还有些事……”

        又想离开?钟知死死盯着谢关雎那张脸,压抑着自己疯狂浓烈的情绪,他上前一步,将谢关雎逼迫到墙角,一如八年前在那个生日宴会的包厢里,他食不知髓地舔舐着对方身上的温度。而如今,他的眼中只剩下了恨意。

        “不如卖给我。”钟知又重复了一遍,嗤笑着问:“多少钱?我买。”

        这些话如同针一样扎进谢关雎的耳膜,他脸色惨白,没办法张嘴说话。

        钟知低下头,盯着谢关雎因为紧张干燥起皮的嘴唇,喉咙动了动,他一只手压在墙上,将对方逼得无路可退,忽然低下头去——

        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疯狂地想要占据这个人,啃噬这个人,拉着这个人一起下地狱。

        在男人的唇瓣即将压上来的那一瞬间,谢关雎浑身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将对方推开了。在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力气本就不小,能够轻而易举地抱起对方,如今他已经是个成年男人,推开钟知的力气更是大到出奇。

        可如今的钟知已经并非当年那个无力的少年。

        谢关雎狠狠把他推开,他却纹丝不动,死死钉在原地,只是眼神中的绝望与疯狂再次席卷而来,其中痛苦的神色一闪而逝。

        “就这么不愿意?被我碰一下,就这么难受吗,想立刻冲回去洗澡?”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自己:“如果我说,吻我一下,给你一百万呢?”

        谢关雎靠着墙壁喘着粗气,登时愣住。

        一百万?无可否认的是,他的确没路可走了,要是还有半点其他可能,他今晚也绝不会过来找这位令人厌恶的荣总。他知道他应该拒绝,因为他不该再和这个人有任何瓜葛——但是他的理智和情感天人交战,公司是谢父经营了一生的心血,要是现在就此破产,也许谢父会做出比跳楼自杀更加令人绝望的事情来。

        而他现在,只剩下他父亲一个亲人了,即便他从小到大一直嫌弃那个父亲对自己管控太严,不关心自己,可是,自从母亲去世后,他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谢关雎眼中露出苦涩和挣扎。

        将他脸上所有表情尽收眼底的钟知的恨意却越发浓烈——

        为什么,现在这个人变成了这样?当年高高在上,把自己当成玩具一样戏弄,玩腻了抽身就走,既然这样,就过得好好的再回来对自己耀武扬威好了,可为什么会像现在这样,为了钱不惜出卖他自己……

        “我……我答应。”

        终于,谢关雎闭了闭眼睛,似是再无力气反抗一般,哑声道:“只要我开价,你都出得起吗?”

        钟知脸色阴沉无比,阴晴不定地注视着他,说:“是,只要你让我高兴,你想要什么,我都能付得起。”

        谢关雎苦笑一下。

        自尊心现在对他来讲,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即便他最不想的就是在眼前这个人面前露出悲惨狼狈的一面——

        但事已至此,他还能怎样呢。

        比起荣总,他眼前这个人换成了钟知,他年少时曾经真心喜欢过的人。是他赚了呢。

        谢关雎眼神逐渐死寂,再度抬眸时,表情已经竭力做到平静:“那么,你想让我做什么?”

        钟知捏起了拳头,死死盯着谢关雎,眼底幽暗一片。随即,他冷笑一声,随手拉来一把椅子,坐下来。

        八年了,终于重逢,他压抑在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得到这个人,他忍得很努力,才不至于让自己当即将这个人拆入腹中。慢慢来。他会慢慢来,让这个人感受到什么叫做折磨。

        他盯着那个人,视线无时无刻在蚕食那个人,神色却压抑成一张面具,沉声道:“坐过来。”

        男人姿态慵懒,修长的手指在腿上掸了掸,像是在弹走并不存在的灰尘。

        谢关雎浑身一僵,既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便……没什么好犹豫的。他白着脸色走过去,在年轻男人的大腿上坐了下来。当臀瓣贴到对方大腿根部时,他能够感觉到某个灼热的东西硬挺地指着自己,这令他苍白的脸色一下子有些面红耳赤起来。

        钟知却好似完全没感觉到身体变化似的,他垂眸盯着怀里的人,神情有几分冷漠。

        “然后抱住我。”

        谢关雎听见耳畔冷冰冰的声音。他僵了一下,没有动弹。

        男人嘲讽道:“怎么了,刚接到的工作就干不下去了吗?还是说,你就这么讨厌我——”

        话还没说完,谢关雎转了个身,闭着眼睛伸出双手,将他抱在了怀里,头也僵硬地靠在他脖颈处。

        于是钟知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个人的呼吸声,心跳声,太近了,将他心中的所有梦魇全都召唤出来了,同时随之喷薄而出的,还有压抑多年的某种求而不得的欲望。这令他眼底逐渐疯狂扭曲。

        谢关雎轻声问:“还需要我做什么?”

        男人喉结压抑地滚动一下,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抬起头来,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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