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人还是要一点脸比较好（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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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将话说到这份上，江沅不好再拒绝了。
很快给回复：“都行，我不挑。”
“烤鱼？”
单位楼下有一家肥猫烤鱼，据说味道很好，远近闻名。江沅过来的时间短，中午吃饭也不怎么讲究，因而并未去过。看见杨晓主动提议，便答应了下来。
十二点整，体育部一众人起身出发。
十多个高高大大的男生，外加江沅一个女生，一行人走向电梯的阵势颇有一些浩浩荡荡。搁平时，无论江沅跟谁出去，搭档的那个总显得话多，可这一天，组里颇有威严的老大走在前面，一众人都有所收敛。也就江沅位置两边的邢飞和文俊豪，同她熟悉了，走路的过程，仍在笑着逗她说话。
“杨组长。”
“杨哥。”
一行人走到电梯口，最前面的杨晓，收获了一圈问候。
他是云京新闻圈子里的名人，艺术世家出身，家族里光是世界冠军就有好几个，给了他得天独厚的做记者的人脉关系。往往，别人很难约见的艺体界大佬，看见他都直接亲热地直呼小名。也因此，他哪怕一副臭脾气，在网站里也颇有人缘，一个两个的，都想跟他拉近关系。
不过，杨组长待人实在不够热络。
听见别人唤，他也就懒懒一抬眸，应了声“嗯”，目光便落在电梯门上。
“叮。”
电梯门开，他偏头往后瞧了眼，抬下巴示意，“进。”
江沅乖乖地走了进去，站在角落里。
一群男生鱼贯而入。
电梯下行，直达一楼。
江沅跟一众人往出走的时候，正好，旁边一个电梯也下来了，门一开，徐凌萱跟三个女生，一起出来。
上午有周一例会，她这边也没有紧急新闻，挂念着江沅的事，也就没出去。一整个上午，已经默默地观察明白了，江沅在体育组，真的很受宠。
这会儿一众人一起吃饭，那种感觉，更夸张了。
十多个男生围着她一个女生，众星捧月也不过如此！
尤其令人难以接受的是，这里面竟然还有杨晓。他的身份背景在圈子里不是秘密，堪称富二代、星二代的结合加强版，因为容貌英俊处事不羁，单位里迷恋他这种“糙汉风格”的女生还不在少数。早上同她议论江沅的那个女编辑叫王蕊，便是其中一位。刚下电梯，视线里这画面便让她不怎么舒服了，嘀咕说：“真是够骚的。”
“哎，她真的进过少管所呀？”
一个女生偏头，看着徐凌萱问。
徐凌萱“嗯”一声，“就是因为这个，才转到我们学校的。”
“竟然有脸来当记者？”
“说是就实习一阵子。”
“你不说她是为着陆川来的嘛，我看她和杨哥也走的挺近。”
“广泛撒网，重点培养吧，哈哈——”
一个女生说完这话，其余三个，顿时都笑了起来。
隔着人影，徐凌萱的目光落在江沅身上，嫉恨的怒火，似乎要将她的后背烧出一个洞来。耳听着周围三个女生你一言我一语地贬低江沅，那种奇异的满足感，才让她心情逐渐愉悦。
没一会儿，四个人到了吃饭的地方。
之前也是商量着要吃烤鱼，也没避讳，跟着前面杨晓一众人，进了店门。
接待的服务生以为一行人都是一起的，点了一下人数，看向杨晓，开口问道：“十六人，正好坐两个大桌，我们里面有包间，需要吗？”
“十二个人。”
杨组长冷淡地纠正了一声，又说，“不去包间，坐三个四人桌。”
体育组早上有两个人出去跑新闻，人其实没到全，可这十二个人里，也就江沅一个女生，他不愿意去包间，自然是照顾着女生的情绪。
服务员回过神来，抱着菜单，将一行人领到里面去了。
闹了一个小误会，四个女生多少有些尴尬，没再往里面走，坐了门口一个四人位。吃饭间，却忍不住拿眼往里瞄，就想看江沅怎么和那一群男生相处。
越看，越觉得郁闷憋屈……
江沅跟杨晓、邢飞、文俊豪坐了一桌，整个吃饭过程里，几乎没起身，跑腿拿东西的活儿，全让边上的邢飞和文俊豪做了，偏偏那两人，还积极得不行，不时凑到江沅边上问东问西。
论起来，她们和江沅其实没什么交集。
可本身对杨晓有几分憧憬，又慑于他冷硬气势，平时跟人连话都不敢说一句，在她们感觉里，杨晓那人就那种性格，软硬不吃，对女生也很难给好脸色。
莫名其妙地就突然破例了。
就因为江沅够漂亮……
太美的女生，总容易引起同龄人的非议，更何况，还有一个引导思路的徐凌萱在，有她揭露往昔，添油加醋，其他人只会觉得，江沅活该，就该受千夫所指。
一顿饭吃到最后，两个女生去洗手间补妆。
江沅走到门口，便听见一阵说话声。
“杨晓不会对她意思吧？”
“男人哎，说不准，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噗——”
“本来就是。按着萱萱说的，陆川连她被老男人包养都不计较，图什么，不就漂亮？”
“哈哈，人家指不定还想NP呢。”
“砰砰！”
响亮的敲门声，将正说话的两人吓了一跳。
扭头一看，顿时愣了。
江沅立在门口，一张脸又冷又白，定定地看了两人一眼，笑着问：“挤在洗手间嚼舌根，难怪连说话都臭不可闻了。NP？你是不是自己体验多了，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
“……”
猝不及防，两个女生脸都青了。
江沅没有跟她们多做纠缠，冷声说完，直接扭头走了。
外面厅堂里，徐凌萱抬手腕看时间，惹得旁边女生一脸艳羡，“你这表好漂亮呀，新买的？”
假期在温泉山庄，她半推半就，和周明凯成就了好事，回来后，周明凯便送了她一只表，她特地在品牌官网查了一下，发现价值八万，心里稍有些不满，却也没忍住给戴上了，这会儿听见人夸，便矜持地笑了笑，说：“嗯。我爸妈国庆过来送我的，说是庆祝我拿记者证。”
女生其实并不晓得这手表的价值，闻言微微愣了一下，迟疑道：“很贵呀？”
“还好吧，不到十万。”
不到十万？
接近十万了。
对于一个月工资几千块的女生来说，简直奢侈。
女生一脸艳羡地看着她，“酸了酸了，人美家境好还这么努力。”
“也没——啊——”
徐凌萱话未说完，被饮料迎面泼了一脸。
她尖叫着蹦起来的动静，将餐厅里正吃饭的一众人吓了一大跳，客人们循声看来，一瞬间，目光齐齐地落在了江沅身上。她垂落在身侧的右手上，捏着一个敞口的空玻璃瓶。
多半瓶冰桔柠檬，全部浇在了徐凌萱的头上、脸上，又酸又冰的饮料，让她蹦起来的时候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处于众人视线中，狼狈的样子，看着着实可怜。
也让她差点气疯了，抹了把脸大声喊：“江沅！”
江沅拿着玻璃瓶，将瓶底“砰砰砰”地磕在桌面上，看向她，唇角勾起的弧度，似笑非笑，声音还显得挺温柔，“装呀，这么一尖叫，有点像失心疯，不太像绿茶婊了。”
“……”
徐凌萱硬生生地被气到没话了。
眼前的江沅，实在有些颠覆她印象中那个女生形象。
安城九中的时候，背后说她的话再难听，江沅也根本不会动怒，完全装没听见。现在这是怎么了？因为有一群男生给撑腰，觉得自己可牛逼？
眸光瞥见杨晓一众人抬步走近，徐凌萱猛抽了几张纸，擦了脸上的饮料，声音冷冷道：“江沅，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不客气？”
仿若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江沅唇角一勾，随手将玻璃瓶放在了桌上，直视着她，一字一顿道，“徐凌萱，你给我听清了。我之前懒得搭理你，是因为觉得你可怜，追着人家的男朋友从安城到云京，还不被理会。可人有时候还是要一点脸比较好，如果自己都不要脸了，就别怪其他人作践你这张脸。”
她话说的隐晦，里面的信息量，却也着实让近前一圈人受惊不小。
十几双目光注视之下，徐凌萱太阳穴突突地跳，气得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冷笑着问：“就你住得起翡翠园吗？江沅，没皮没脸的到底是谁？”
江沅定定地盯了她一眼。
尔后，她仿佛是觉得和徐凌萱这样对峙太掉价了，偏头笑了下，吐出一句：“井底之蛙。”
你以为的世界，也就你的视野那么大。
转个身，她直接出门去了。
和徐凌萱一起过来的三个女生目送她背影，再偏头，一脸古怪地看向了徐凌萱。至于刚才过来围观了整场的十多个男生，有人扑哧笑出声，尔后，一个两个啧啧称叹，走了。
一贯冷脸示人的杨晓，倒没说什么话，眸光从徐凌萱脸上划过，几乎都没做停留，他抬步走到了收银台去，冲着看戏半天的服务生抬抬下巴，“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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