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沅沅道歉,敏学逃脱(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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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徐梦泽抬步走了。
房间门半开着,陆川收回目光,静静地凝视着江沅。
江沅看着他,从恍惚破碎的梦境中挣脱而出,额头虚汗密布,身上也有些发软,因为他的注视,脸颊越来越烫,好像整个人,都被剥开了观察。
她受不住,喉咙动了动,哑着声音说:“孩子有线索了?”
话落,就要下地。
“慢点儿。”
陆川从那种心神被震颤的感觉中回过味儿来,喉结滑动了下,一手松开,只用一只手握着她胳膊,将人扶下了床,顺势,搀到了门外。
客厅里,一个警官去而复返,坐在茶几边,正说道:“从监控录像来看,她并没有抵达广元,三点十分从新阳出站了。具体原因暂时还不明了,不过孩子仍在怀里抱着。那边的警方跟我们通过电话后已经在展开追查了,我们现在即刻坐高铁过去,一个多小时,便能抵达新阳。”
“那赶紧走吧。”
听完话,褚向东忙不迭道。
一众人这一晚都没睡,多多少少也有些疲累,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哑了,语调却十足着急。警官自然明白他心情,随之起身,便要出发。
“我也去。”
沙发上,木熹微站了起来。
正往出走的几个男人齐齐止步,偏头看向了她。
对于这一家的情况,警官其实还有些看不明白,闻言,目光在欧阳昱和褚向东身上打转。欧阳昱没理,只驻足了一瞬,便率先抬步走出门去了。
这一晚上,他几乎没和木熹微说话。
褚向东在木熹微开口的瞬间,也倏地抿了一下唇,表情算不上和善。他并非欧阳昱,没有照顾过敏学,这当口,也自觉没有责怪任何人的资格,情绪极力隐忍,好半晌,才开口说了句:“你算了吧。刚出院也没多久,去到外地人生地不熟的,帮不上忙,到时候再病了……”
“我——”
“要不您就在家?”
不等她再说什么,警官出言打断了她,“家里这边,最好还是留一个人。孩子出火车站之后暂时失去了踪迹,过去怎么样还难以预料,我们保持联系,有什么状况,第一时间互通消息。”
你一句我一句,让木熹微闭上了嘴巴。
她感觉,这群男人,好像是觉得她会拖后腿碍事,心里的愧疚,让她无法再开口。
“在家里等消息吧,这边有什么变故,也随时告诉我们。”
陆川在最后,松开了握着江沅胳膊的手,叮咛了她天亮后去看病之余,再走到木熹微边上,难得地,说了一句话。尔后,大步流星地出门了。
几个人一走,家里顿时空了。
木熹微看着敞开的门,紧紧地咬了一下唇,蹲到了地上。
江沅是踩着鞋走出来的,身上也没什么劲儿,见她沉默而低落,轻声道:“让他们去吧,好多人呢,肯定会把孩子找回来的,敏学那么乖,会逢凶化吉的……”
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木熹微六神无主,反应有些迟缓,好半晌,慢慢地站起身,扶着她问:“你怎么样?”
“没事儿,吃了退烧药,出汗了。”
江沅说着话,坐到了沙发上。
因为高三那一次手术,这几年,她身体算不上好,不过近几个月,都没有生过病。这会儿靠在沙发上,心里还颇有些无力,晕沉沉的,也提不起什么劲儿。
裤兜里的手机,突然连着震了好几下。
她随手掏出,眯着眼看,陆川发了两条微信消息——
“乖乖睡一会儿。”
“醒来去看病,别硬撑。”
欧阳昱也发了两条微信消息——
“让熹微陪你去医院。”
“她精神状态不好,别留她一个人在家,辛苦了。”
指尖触屏,江沅给两人都回了一句“好,知道了”,装了手机,抬眸看向木熹微,轻声劝说:“要不你也睡一会儿,毕竟刚出院不久,别把自己也给累垮了。”
“是我弄丢了敏学。”
木熹微坐在沙发上,好像检讨一般,对她说。
“这种事谁都不想的……”
“我生了他,却没尽过一天当母亲的责任,”她苦笑着看了她一眼,“江沅,你说我是不是一开始就选错了,如果我当时没有一时心软生下他,这些所有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敏学不用受这种苦,欧阳家不用受这种累,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满腔愤怨,觉得全世界就自己最可怜。”
“没错。”
江沅摇摇头。
木熹微盯着她,苦楚的眸光,显然并不认同。
“你没错。每一个孩子,都有来到这世上的权利,你觉得活着苦,还是连活一次的机会都没有,更苦?”江沅微微偏了一下头,目光透过落地玻璃门,看向外面将明的天色,“如果老天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无论如何,也会将TA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哪怕自己活得再苦再难,都把最多的爱意给TA……”
她说着话,眼眶里突然滚出一行泪,“熹微呀,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无论选择了什么,面对是最好的办法。痛苦和后悔都无济于事,与其活在这种情绪里,不如珍惜当下,向前看。”
木熹微盯着她似乎被悲伤笼住的脸,怔了许久,那句疑问,也未曾出口。
两个人身体素质都不算好,相对沉默地坐了一会儿,一起往房间里走,帮江沅关上次卧房间门的时候,木熹微隐约地,听见了一道哽咽声。
江沅侧身蜷在床上,紧紧地抱着手机。
可能生病,会诱发出某些潜藏的痛楚和情绪,她心绪纷乱,脑海里一会儿闪过欧阳敏学腼腆的笑脸,一会儿闪过江明月纯粹天真的笑脸,一会儿,又闪过阮成君笑意浅浅的清秀脸庞……
最终定格在脑海中的,却是一张B超单上,黑乎乎的,小小一团。
她将手机拿到眼前,泪光朦胧,点开了微信,好半晌,指尖重重地压在屏幕一点上,闭着眼睛道:“对不起。”
陆川一众人坐车到了高铁站,全程讨论到了新阳以后的找人方案,匆忙又紧迫,也就终于上了高铁,坐在列车餐厅座位上的时候,他才看见了躺在对话框里这一条消息。
点开附耳听,是含混着哽咽的三个字:对不起。
那道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险些将他眼泪逼出来。
他几乎在一瞬间就想到,她在为什么道歉了,心疼得要死,恨不得还守在她身边,将她紧紧拥抱,亲她安慰她,告诉她:没关系,沅沅,不要紧的,过去了就算了。
曾几何时,他就是想要这么一句道歉,想知道她也在难受。
有点晚……
可他发现真的听到了这句话,他更难受,前所未有的自责,是他的幼稚冲动,造成了她的痛苦选择,是一个没有给她安全感的他,酿成了纠缠他好几年的苦果。
抬眸看向车窗外,他眼周微微泛红,许久,吐出一口气,低下头,回复了一条:“过去的事情,我们就让它过去,好吗?别想太多了,乖乖睡一觉,醒来去看病,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文字里都充盈着一股子温柔味道,好像哄劝小孩一般,耐心至极。
江沅脸上的泪痕干了,近乎贪婪地看着这句话,好半天,回复了一句文字,“出门在外,凡事小心。”
“我知道,安。”
写完这句话,他目光从手机上移开。
不远处,跟他们同行的警官面色沉沉地挂了电话,走过来坐到了他和褚向东对面,想了一下,斟酌着开口:“摄像头拍下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三点五十左右,那女人抱着孩子走过了新阳火车站外面一个十字路口,之后,暂时没踪影了。”
下意识地,陆川低头,又看了眼时间。
七点四十分,天已经亮了。
还得一个多小时,他们才能抵达新阳高铁站,距离敏学失踪,将近十个小时了。
*
时间倒回到三个小时前。
凌晨四点多,新阳近郊,国道路边。
年轻的女人抱着小孩,有些茫然地走在柏油路上。她本来是想坐火车回家的,却没想到,火车行进的半路上,怀里的孩子有醒来的迹象,她吓得要死,连忙一手捂着孩子嘴巴,将人抱下了火车。
第二次,孩子都未曾彻底转醒,又被她捂晕了。
这次,她心里觉得怕,出了火车站以后,甚至没忍住试了下他的鼻息,感觉到还有呼吸,整个人才从那种怔忪癫狂的感觉里抽离出来。
夜色深深,耳边有虫鸣声。
新阳距离云京不算远,经济发展水平,却很一般。
主要自然地理条件不好,区域内山地比较多,开发一直备受阻碍,这几年,政府致力于打造旅游城市名片,城市发展才在飞速提升,深夜里,很多辆运货车,南来北往。
身上没有多少钱了,她要怎么样回家才好?
想到这个问题,女人突然驻足,停在路边,茫然地转过头,目光被由远及近一辆货车吸引。车灯白而刺眼,她的目光落在车牌上,突然挥舞起一只手。
车牌的第一个字并第一个字母,对应的,正是她们广元市。
见她挥手,货车顺势停了下来。
副驾驶的男司机打开车门,侧身坐在座位上,听闻她要搭车去广元,偏头看了眼驾驶室开车的同伴,很好心地答应了下来,让她抱着孩子上去,挤进了卧铺位。
六点左右,货车驶上了环山公路,行至一处略宽敞的拐弯处,突然停了下来。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副驾驶座位上的那一个,突然开门下去了。
随着一道拍门声响起,女人才意识到车子停了下来,微微怔了一下,她抬眸看向开车的那个男人,出声询问:“大哥,怎么不走了?”
“刚忘了说车费的事情。”
男人拔了车钥匙,回头看了她一眼,笑得宽厚。
女人一愣,“我没钱。”
“没钱的话,那就有些不好办了。”
男人说着话,目光从她脸上划过,落到了那裸露在外的,白皙颈项和手臂上。
女人一把抱紧了怀里的孩子,浑身都一瞬间戒备起来,她手臂的力道太大了,怀里的孩子猛地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很快,迷蒙地睁开了眼睛。
“啊——”
车内响起一道尖叫,刚睁眼的敏学,被男人一把扯出,放在了副驾驶上。
同时,男人挤进了卧铺位。
两个大人撕扯之际,副驾驶的门把手突然被人掰开,小孩子摔下去的动静将两人吓了一跳,下一瞬,卧铺上的女人便跟疯了似的,发出撕心裂肺一声“浩浩”,双手齐上,抓在了男人脸上。
寂静的夜间山路上,这喊声惊到了走去车尾抽烟的男人,他再急急忙忙跑过来,刚唤了一声“哥”,便看到他兄长一手捂着脸跳下车,问他:“孩子呢?”
“什么孩子?”
男人惊得猛回头,听到了右侧山道上,树枝刷刷的声音。
与此同时,车上的女人摔了下来。
“算了算了。”
“真他妈晦气。”
两个男人没再久留,骂骂咧咧地上了车,很快,直接将车子开走了。
“浩浩——”
撕心裂肺的喊声,吓得欧阳敏学一个激灵。
他其实醒来好一会儿,却没敢睁眼,因为还记得,上次一睁眼,差点窒息的痛楚,男人将他甩到座位上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完全是凭着逃离危险的本能,开了车门,摔得灰头土脸,又发现自己竟然在山上,左边是悬崖,下面奔流着江水,右边是陡壁,十月里,树木长得郁郁葱葱,漆黑一片。
他选择了后者,跌跌撞撞地一直跑,身后女人的喊声仿若鬼魅,让他连前面一片漆黑的山林都不怕了,只是跑,没命地跑,被绊倒好几次,立刻爬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路往前冲。
脚下一滑,他感觉到什么东西刺溜刺溜地窜过地面,吓得脊背上爬满冷汗,再抬腿,陡然踩空,整个人“啊”一声直栽而下,顺着陡峭的山坡翻腾滚落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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