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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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大厅。
维拉交叉着双手双腿坐在沙发上，这种坐姿像是一种若有若无的防御——她似乎在潜意识里提防着对面的人。
坐在维拉侧对面的是“白鹭”的调查人员，白色西装下有着带刺般锐利的锋芒。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西装男人一开始就是一种审问的语气。
“为了‘巴尔干’计划而来。”维拉的眼神显得异常疲倦。
“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我没有要说的。”
“卢卡斯已经交代了所有的事情，那个使用某种冰冻能力的男人……”西装男人欲言又止，他想等维拉主动说出实情。
维拉双目无神。
“他正是人造共鸣的产物，这说明‘MR’的人已经获得了‘巴尔干’计划的核心，我们的人造共鸣技术已经不再是秘密。”
“这件事情我并不知情。”维拉的眼神重新变得坚毅。
“你只是我走访调查的计划参与人员之一，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说谎，但是出于这件事的特殊性，我们将会在二十四小时里对你实行家庭封闭……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里，你所有对外的通讯都会关闭，我会一直监视着你，或许用‘监视’一类的词语不太恰当，但是请原谅我们不得不这样做。”
“我可以配合你们，但是你不能太过分，我家里还有孩子，你看我像是看犯人一样会很奇怪。”
“你可以说我是你的同事。”
一阵门铃声打破了大厅里的气氛，维拉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去给屋外的人开门……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站在门口。
“阿姨，我来找达丽雅玩。”是邻居家的小孩卡米拉。
“你进来吧！她就在楼上。”维拉把卡米拉引进来。
“达丽雅！你朋友来找你了！”维拉朝着楼上喊。
“好的。”达丽雅在楼上应了一声。
“你上去吧！”维拉对着卡米拉笑了笑。
卡米拉蹦蹦跳跳地上楼，达丽雅出门把卡米拉拉进了房间。
“我们继续！”维拉在原来的位置坐下。
“我想你会配合的。”
“可以，但是你也要收起你那种让人难以亲近的表情，我不希望孩子以为我的‘同事’是一个不友善的人。”
西装男人点头，“我答应你。”
维拉起身给西装男人倒了杯茶，这是招待客人最基本的礼貌。
西装男人接过茶水啜饮，两个人相顾无言，维拉知道这种“家庭封闭”——对组织内人员的一种监视方式，配备一个或以上监视员，监视员会将一些被监视人的指标记录并上报，包括行为、情绪这些能显示被监视人状态的数据特征。
两个人没什么可聊的，只能打开客厅的电视，但是西装男人的视线时不时会在维拉身上扫过，维拉第一次被这样监视，内心其实不免尴尬，但是她只能耐着性子。
……
楼上，达丽雅房间。
卡米拉一进门，就被达丽雅拉着坐到铺着毯子的地上，那里有达丽雅最爱的“粉色公主梦”主题积木，成品是一栋粉色的城堡，但是达丽雅只完成了一小半，还有粉色的尖顶和白色的栏杆没有搭。
这是一件不算复杂的玩具，正好可以锻炼达丽雅的耐心，也不至于让她烦躁。现在她要把这个玩具介绍给她新认识的朋友。
“卡米拉，你喜欢积木玩具吗？”达丽雅迫不及待地问，她觉得卡米拉一定会回答“喜欢”。
“达丽雅，我在你家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叔叔！”卡米拉没有回答喜欢也没有回答不喜欢，“我在我家也看到了一样的人，他们都穿着白色西装！”
“他们有什么问题吗？”达丽雅问。
“只是好奇，我爸爸今天没有去上班，你的妈妈也没有去上班。”卡米拉说。
“他们一定是在家工作，妈妈以前经常在家工作。”达丽雅记得妈妈在家工作的时候会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哦，我知道了！”卡米拉相信达丽雅说的话。
卡米拉家里确实有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因为卡米拉的爸爸也在被监视者范围之内，他是“巴尔干”计划的参与者之一！
卡米拉能搬到维拉家的附近就是通过维拉的介绍，维拉和那栋房子原来的主人熟络，维拉正好知道同事有买房子的想法，于是以维拉连线，这也省去了大家的很多麻烦。
卡米拉一家一搬到新房，维拉就带着达丽雅登门拜访，那一天达丽雅也认识了新朋友卡米拉。
“你看起来不太开心？”达丽雅很奇怪周围的人为什么都看起来闷闷不乐，妈妈是这样，卡米拉也是这样。
“爸爸自从搬到这里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他都会在我睡觉前读一个寓言故事，但是现在爸爸从来不陪我玩，他是不是不爱我了？”
卡米拉要比达丽雅小整整四岁，还是一个需要爸爸读睡前故事的年纪，达丽雅听到“爸爸”的话题时突然有回忆涌上心头……其实有爸爸就好了不是吗！读不读睡前故事不重要！达丽雅只想要爸爸陪着就好，但是她的愿望永远不可能实现！
“也许是叔叔工作比较忙吧！”达丽雅安慰卡米拉，“我妈妈有时候也会在半夜才回家，那个时候我睡不着就等着她回来，我问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但是她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把我塞进了被窝里！但是我知道她一定很累才会这样的！”
“阿姨真好！”卡米拉评价。
“我也羡慕你有爸爸陪着！”达丽雅摸摸卡米拉的头，因为她是这间房里的大姐头，卡米拉对于她来说就像是需要照顾的妹妹。
达丽雅从不会和别人说自己爸爸的事情，爸爸因为重病去世之后，她哭了不知道多少个晚上，沉痛的眼泪模糊了父亲的脸也模糊了达丽雅的生活。
但是维拉一直都在，维拉告诉达丽雅“妈妈还在！妈妈还在！”，达丽雅知道妈妈是她最后一道避风港，唯一能为她遮挡风雨的地方。
“最近总是有人来找爸爸，除了今天的叔叔外，我那天还看到一个奇怪的阿姨！”卡米拉又说。
“奇怪的阿姨？”
“因为那个阿姨围着丝巾，我看不到她长什么样！”卡米拉说，“那个阿姨应该不喜欢我，她看到我的时候，我看到她瞪了我一眼。”
“可能你看错了吧！她又没有见过你。”
“可能是吧！”卡米拉说。
“我们搭积木吧！你负责那头，我负责这头。”达丽雅指着积木的一头说。
“好。”
女孩的乐趣就是公主、城堡之类的玩具，达丽雅房间里除了积木的城堡之外还有精致的公主娃娃，两个女孩玩耍着似乎忘记了时间，直到要吃中午饭的时候……
维拉在丈夫去世之后就学会了自己下厨，以前有人照顾她，现在她有要照顾的人。
中午饭时间的时候，西装男人提前点了外送的快餐，按照规定他不能在被监视人家里就餐，所以维拉带着两个小孩吃饭的时候，西装男人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达丽雅问了妈妈为什么叔叔不在家吃饭，妈妈回答说叔叔已经吃过了，达丽雅没有再问，只是时不时会看向西装男人的方向，西装男人看到达丽雅好奇的眼神时会报以点头微笑，这是维拉要求他做的。
晚饭亦是如此，西装叔叔总能提前吃好饭，卡米拉没有留在达丽雅的家里吃晚饭，在维拉做好晚饭的时候和达丽雅告别回家了。
达丽雅临睡前看到那个西装叔叔还在，妈妈真的太忙了吧！达丽雅这么想着进入了梦乡。
维拉也到了该休息的时候，西装男人才离开大厅，但是他会在屋外驻守，西装男人在屋外等到十二点整就会有人来和他换班。
维拉熄灯平躺在床上，她的手上戴着一个手环，那是西装男人给她的一种监视睡眠状态的仪器，维拉看着天花板许久才闭上眼睛，她第二天起来之后还要面对另外一个十二小时的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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