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竹之内拓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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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夫根尼娅坐在靠窗的位置，她在这家恬雅的小店点了一杯咖啡，像其他客人一样享受着下午茶的时光。她喝咖啡不习惯加奶，这里是为数不多能品尝到精品纯咖啡的店。
“Desert Wind Coffee Roasters”是拉斯维加斯一家沙漠风格的烘焙咖啡馆，叶夫根尼娅第一次来这家咖啡馆时就被这家精品咖啡店的特色拉花吸引住了，不用加奶制品就能以单纯的咖啡拉出不同的图案，现在这里几乎成为了她每天必去的地方。
不管怎么看，叶夫根尼娅看上去都是一个贵妇人的形象——墨镜下的脸已经没有了年轻肌肤的弹性，即使浓妆也掩盖不住岁月刀刻的痕迹，白得耀眼的耳坠，惊悚的白色尖指甲，手里一个挎包，肩膀上围着丝巾披肩。虽然年纪已经有六十多，但是魅力丝毫不减，叶夫根尼娅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称得上妖娆的女人。
而今天叶夫根尼娅在这家咖啡馆的目的是为了等一个人，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天黑了，那个人让她等了很久。
“欢迎光临！”这是前台的声音，显然新进来了一位客人。
叶夫根尼娅并没有看向前台的位置，她听到了脚步声往她的位置过来，步伐不紧不慢地坐到了叶夫根尼娅的面前。
“查到白面人的下落了吗？”叶夫根尼娅端起咖啡掩饰她嘴部说话的动作。
“西南二十公里处，埃尔多拉多度假村公司总部大楼，我看着他进去的。”是一个男人有点浑浊的声音，能看到他脖子上外挂着一枚“K”字形的吊坠。
“他们的老巢是那里吗？”叶夫根尼娅追问。
“大概率是的！”男人停顿了一下，“也有可能不是，他们那帮人像狐狸一样狡猾。”
“‘42-66’实验体一定在拉斯维加斯，尽快找到它，它很重要！”叶夫根尼娅是下命令的口吻。
“你把迈克尔的事告诉了SP5。”男人打断话题。
叶夫根尼娅明显停滞了一瞬，但是看不到她的眼神变化，“我做什么你不需要管！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有些东西对你来说过于沉重。”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那帮老家伙早就盼着你犯错，他们觊觎你的位置太久了。”男人很平静。
“我还没有老到需要你来时刻提醒我的地步，我知道怎么做。”
“请相信我绝无二心，无论何时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放手去做吧！我等这一天等了快三十年，每次想到那个像是老鼠一样的人，我就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叶夫根尼娅脸上的肌肉蠕动。
“你会如愿的。”男人起身离开，他要说的话说完了。
叶夫根尼娅仍然坐立不动，也没有用余光观察男人是否真的离开，她还约了另一个人。
大约过了几十分钟，一个围着丝巾穿着绿色针织衫的女人出现，丝巾挡住了女人几乎半个面颊，只能看到那双邪魅的眼睛。女人进门之后就直奔叶夫根尼娅的方向，这个女人就是叶夫根尼娅要等的第二个人。
女人在叶夫根尼娅身后的客桌坐下，背靠着叶夫根尼娅，这是一场秘密的约会。接着女人点了一杯咖啡，像是一个只是偶然坐在叶夫根尼娅后面的客人。
“Q？”叶夫根尼娅隔了很久之后问的第一句话。
“按照约定，我来了。”叶夫根尼娅身后的女人回答。
“很高兴你能与我们合作。”
“本就是互相利用而已，谈不上合作。他们已经不值得我卖命了，这不值得。”
“随你怎么想。”
“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我带了你需要的东西，我希望你不会食言。”
“我一向遵守约定。”
女人没有再说话，而是起身离开了座位，叶夫根尼娅听到女人高跟鞋的“哒哒”声远去后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但是叶夫根尼娅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用手在女人原来的位置桌面下摸索——有一份纸质档案文件被女人提前粘在了桌子下，叶夫根尼娅把文件取了下来装到随身携带的挎包里，然后自然地离开了咖啡馆。
……
埃尔多拉多度假村公司总部大楼，近黄昏。
竹之内拓海面朝着墙上的浮世绘《神奈川冲浪里》跪坐，他双眼紧闭，面前的浮世绘是他在《富岳三十六景》中最喜欢的一部作品——奔涌浪涛中渺小的人类驾着三叶扁舟求生，远景中的富士山显得虚无缥缈。
《神奈川冲浪里》的正下方摆放着一前一后交错的太刀和打刀，太刀刃口朝下藏锋于刀鞘之中，红色纹理的刀鞘内弯有黑色的太刀绪，这是一把六尺长的野太刀；野太刀下前方是一把打刀，刀身与刀鞘分离摆放，银色的刃口朝上，目贯是纯正的金色。
竹之内拓海右面的墙上挂着一壁能剧面具，红色的天狗、苍白的泥眼、白红色的狐狸、黑紫色的般若不一而足。
“埃尔多拉多”公司控制着拉斯维加斯绝大多数的博彩业以及另外一些灰色产业，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就开始逐步渗透到了各个大公司的高层，如今已经成为了实际上控制着拉斯维加斯重要经济支柱的财阀集团，而且“埃尔多拉多”作为“MR”的第二大经济来源，可以说是“MR”的金库。
竹之内拓海在五年前接管了“埃尔多拉多”，一开始上任的时候就让公司内部的人见识到了他的铁腕，那时的“埃尔多拉多”处于内部分化矛盾激增期间，公司内部以资金分配的方向出现了两个派别——其中一方主张资金应该用于总部的研究，拉斯维加斯只作为资金的输入源；另外一方则认为应该建设本地的主产业，将研究重点转移到拉斯维加斯。
出现两派的根本原因就是资金转移的不透明，根据内部的财政报告显示，“埃尔多拉多”在2010年到2014年的营收涨幅比例每年都超过了十个百分点，但分配到总部的资金却不见涨，说明公司内部有人挪用贪污了这笔巨款，此事的调查迟迟得不到实际性的进展，进而导致了内部分化矛盾的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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