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顺势而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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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赵牧心看着脸上还挂着泪痕的鲁阳公主，挥挥手让人下去了。他也要去睡了，虽然，他，睡不着。还没转身离开，一只小手就抓住了他，“牧心，陪小姑一晚。”
“小姑……”赵牧心轻轻一挣脱就能离开，但他没有，跪侍到了床边，紧紧握着鲁阳公主的手，“牧心陪着，小姑快些入睡。”
鲁阳公主有些睁着眼睛看着赵牧心，感受着他手心的温暖，“若非子侄，牧心当是良人。”赵牧心只是笑了笑，他是不会说小姑不是亲生的，亲情搁在那，还是有些膈应。
这个时候也只有赵牧心会陪着她了。
今天过后，谁都知道秦皇室已经不复以往了，而赵牧心更担心的是赵高还会变本加厉。别忘了，咸阳城内还有几位行事十分谨慎的叔叔，只怕是如果赵牧心还没有好办法，恐怕还真是救不出来了。
只是鲁阳公主看着赵牧心，脸色略有些苍白，“牧心，诸皇兄皆有牵挂，唯吾二者。若是救之，怕是同陷其中。牧心还当稳妥，束一发而动全身。长兄若在，当不愿牧心身涉险境。”
赵牧心也明白，只是今天，他的心已经没了感觉。若是在多几个，似乎也无所谓了？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保护好小姑，这是大姑的遗愿了。赵牧心现在能做的也只有保护好小姑了。
但是鬼士还没有回来复命，看样子，的确是有些棘手。
“牧心，若是长兄继位，此番天地，是否另有一番景致？”鲁阳公主看着房顶，又在睡榻上挪动了两下，手却一直紧紧抓着赵牧心，生怕他也离她而去了。这是她最害怕的事情了。
她想要的就是保全赵牧心。赵牧心是长兄之子，也是他们这一代唯一一个长大成年的孩子，只要保全了他，秦皇室就还有希望在。所以当赵高让两人结为夫妻的时候，她没有拒绝。
赵牧心缓缓说道：“小姑还是早些歇息，牧心心中有数。”他心里一点数都没有，现在的他，别说把握了，他连能不能保护好小姑都没把握了。
等了一会儿，赵牧心就听见鲁阳公主微弱的呼吸声，已经睡着了，赵牧心却睡不着，他害怕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死人，而且还是这样惨烈的方式进行的行刑。他还是监刑的。
还必须笑着，吃着，喝着，听着亲人的惨叫。
赵牧心的鼻子略微一酸，眼中就开始模糊了起来。等到赵牧心一个激灵醒过来的时候，鲁阳公主正看着他，看他醒了，用自己的手袖给他擦拭着，相视无言。
她也睡不着了，明明很困，就是没有睡意。赵牧心又抓紧了一些小姑，鲁阳公主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
赵牧心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枕着鲁阳公主的腿就哭了起来，但又不敢大声的哭出来。这府里面还不知道有没有赵高的眼线呢。
鲁阳公主的眼泪也流了出来，却又轻轻抚摸着赵牧心的脑袋，一句话也没有的安慰他。他们秦皇室自从一统以来，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皇子受戮多达二十余人，若是父皇得知，怕不是会从皇陵之中揭棺而起了。
不知不觉中，天已经亮了起来，而两人却一点没有睡着，红着眼睛。忽而间，一个婢女在门外轻轻说道：“赵中郎求见。”
赵成？这么快就来了？赵牧心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鲁阳公主，“小姑，还得应付。”这个赵高，恐怕还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估计要一直试探到赵牧心露出马脚才肯罢休。
赵成已经久坐很久了，看见赵牧心打着哈欠，红着眼睛，黑着眼眶，连忙起身问道：“少公子这是？”
赵牧心愣了一下，咳嗽了两声，“这个，昨晚上有些晚了，就这样了。”说着就不敢去看赵成了。赵成也是男人，一副了然的样子，“少公子还需注意身体，若是有个闪失，臣可无颜再见兄长。”
“不知道赵大人这个大早上过来是做什么？牧心还想睡一会儿的。”说着话，赵牧心又打起了哈欠。
看的赵成都有些睡意了。
“本是邀猎，但既如此，不如改日？”
赵成看着他的状态是有些不太对，昨天晚上也太过了吧？忽而间看见了同样是红着眼睛，黑着眼眶，打着哈欠的鲁阳公主，还真是年轻不知畏。他年纪也有些上头了。膝下也只有一个十四岁的女儿，外加一个十岁的儿子，马上就要四十了，身子骨不能和年轻人比了。他也不是武将，这上了年纪还是差了一些的。
看着两人，又客套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开了。
赵牧心看了一眼鲁阳公主，“小姑，牧心还需外出一趟，见几人而以定后事。”鲁阳公主点点头，“凡事注意。”眼中的关切丝毫遮掩不住。
“公主，门外阎将军求见。”
赵牧心看了一眼鲁阳公主，看样子暂时还走不开了，还得应付一下阎乐。不过阎乐和赵成不同，他只是赵高的女婿，所以来的话一定是公事，那就不能怠慢了。
“牧心公子打算外出？看样子某来得不适时。”阎乐微微行礼。
赵牧心又继续打着哈欠，“不知道阎将军来我这所为何事？”说完又打起了哈欠，鲁阳公主也用衣袖遮挡着打着哈欠。阎乐也是初识滋味的人，感同身受，一副了解的模样。
“也无大事，老丈人请私宴，牧心公子若得空，还请赏脸一二。”
阎乐说着，递出了一份帛书。有赵高的亲笔画押，居然还是亲自写的？赵牧心倒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既是府令大人请我赴宴，还请转达牧心的谢意，一定去。”
赵高的宴会，可不能不去的。
阎乐笑了笑，又说道：“牧心公子可否移步？”说着就做出了请的手势，赵牧心点点头，跟着阎乐就过去了，然后便分开了。鲁阳公主略有些好奇，“那人赠与牧心何物？这般遮掩？”
赵牧心苦笑了一下，然后耳语了一番，鲁阳公主脸一红，扭头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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