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同室而寝

　　外间争吵不休，最后李斯还是走了。

　　如今是敏感时期，他不想和赵高起太多的争执。他也看不惯赵牧心的样子，但也知道赵高其实是在试探他是不是傻子。只是目前看来，这个赵牧心要么是坚韧远超常人，要么是真的是个傻子。

　　只是他的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回到家中，支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进了书房，悄悄的打开了暗格，密诏还在里面，这他就放心了。起码在密诏外泄之前，他还是安全的。而他不知道是，外面的人影也注意到了。

　　赵牧心一觉睡醒，刚从客舍出来，就赶上了赵高去上朝，他也没有个官职的，也就直接出去了。等到下午才和鲁阳公主一起回到了杜邮，只是靠近大姑的长公主府时，鲁阳公主又不禁鼻子酸酸的。

　　现在她能依靠的人也只有赵牧心了。

　　回到府中，鲁阳公主没有胃口吃饭，只是随便吃了一些，便一个人跪坐在了一个小亭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赵牧心面对面坐了下去，“小姑，子婴可曾有所交涉？”

　　“他？”虽然鲁阳公主很好奇为什么赵牧心会问起子婴，但还是回答了起来，“子婴虽是皇室，然则归先祖公子华。原有三支，后子婴一支无食禄之地，遂归咸阳。”

　　鲁阳公主看着他沉思的样子，又想起今天他出去了半日才来接她，便明白了一些，“子婴非皇室嫡亲，故对诸皇室皆无亲近之意，牧心怕是未曾得见？”

　　赵牧心略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他哪里知道这一层，他只知道后来是子婴被赵高捧成秦王，子婴这个人到底什么身份他哪里知道？原来祖上是公子华的后人，怪不得年纪不上不下的，比他老爹还要大一些，又比秦始皇小不少。今天看见他两个儿子，比起他感觉都要大一些。

　　原来并不是嫡亲的血脉。

　　可惜没见着人，他倒是想要问问该怎么把赵高给杀了，这样天下就太平了。这又要是一番谋划了，只是他缺人手啊。赵高的府邸要不是昨日有筵席，潜入了两个人，这平时他看得出来，不少地方都有军士站岗的。这府令府邸也不是那么好闯的。

　　突然，赵牧心忽然说道：“小姑，明日便去祭扫如何？初时，先皇下葬，小姑亦未曾祭扫，今一同祭扫，如何？”

　　鲁阳公主眼神亮了一下，但又担心的说道：“若如是，且误牧心之事？如误，小姑当如何？”她知道赵牧心在筹谋着什么但一直没有对她说，但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也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可以帮助他的地方。要是出去祭扫却又耽误了赵牧心的事，那她可是会十分自责的。

　　但是赵牧心摇摇头，“小姑且宽心，牧心稍加安排便可。”

　　听到赵牧心这话，鲁阳公主这才安心下来。现在的她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空有公主名头，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反倒是自己这个小侄子，明明也是一无所有，却做事井井有条，步步为营的。

　　没过多久，小二就回来了，“少公子。”

　　赵牧心沉吟了一会儿，“小二，往赵成府邸送口信，便说明日休沐，牧心请邀猎于东南。”

　　“唯。”小二缓缓退了下去。东南方向再偏一点就是骊山了，长公主和其余的皇室都被葬在那了。因为都没有后人，就算是有，也没人敢去祭扫，所以下葬的时候其实也就是塞点陪葬品就完事了。

　　这也是唯一能彰显身份的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鲁阳公主也有干劲了，但因为没有办法出去买东西祭祀，毕竟明天还有赵成一起去，若是带的东西太多了，反而会暴露他们的目的。

　　只能在房间里随便弄了一些祭扫的东西，而鲁阳公主睡前又整理了一边，确定无误后才吹了灯，看着赵牧心在睡榻旁边铺了一张席子，鲁阳公主抿抿嘴，“牧心，今已岁末，虽未寒至，地却不宜，榻上就寝罢。”说着自己的脸却红了。

　　这府里面今天已经有几个人看她的眼神不对了，可能已经被赵高一伙人收买了，赵牧心也没有办法才住到了她的房间里面。分房睡会更加引起赵高的疑心，今天能让他出面得罪李斯，已经说明赵高初步的信任了赵牧心，他可不想白白错失了这样的机会。

　　但赵牧心看了一眼，还是说道：“无碍，小姑就寝，牧心身壮而数衾衣即可。”

　　他这几天憋得难受，还是不能再引火烧身了。还是分开好一些，要不然，他怕脑子一晕，真就怎么了。这关系都没挑明呢，这就太那什么了。只是鲁阳公主轻笑着便脱去了外衣睡到了榻上，看着赵牧心和衣躺到了席子上，递过去了一单被子。赵牧心没有拒绝，这地上是真的冷。

　　而赵牧心刚闭眼，感觉有些不太对，一歪头就看了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小姑，“小姑，明日还需早起……”

　　“牧心昨日言姑美，真言否？”

　　赵牧心愣了一下，“小姑之美，可比西施，类同褒姒，亦是妲己，皆倾国之祸。”

　　鲁阳公主捂嘴笑了起来，“小姑若如此，彼何以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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