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六十三章

当林凌的唇贴上龙渊冰冷的唇时,  他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嘴唇颤了颤。由于龙渊没有具体规定到如何亲.吻,  他便没有继续下去,  只是单纯地唇贴着唇。

        但是这落在龙渊的眼睛里，便是林凌为了祁南不得不遵循他的话，却又不想背叛祁南，不肯继续。

        龙渊望进他黑色的眸底深处，动也不动地道：“是不是要我再说清楚点，还是你不懂接.吻这两个字怎么写？”

        他冷眼看着对方的脸占据了他全部的视线，同时唇上传来试探性的触感，林凌的舌.尖小小地伸入了他的口中。

        龙渊按住他的后脑,  将他钳制在掌中,  与他接.吻。

        龙渊知道他的心态出了问题。

        他留下林凌的本意并非如此。在与大祭司的聊天后龙渊一夜未眠,  原是打算与林凌保持距离,  绝不可再接近他。只是在龙渊见着那小孩儿——哦，龙鳞的时候开始心绪不平起来。

        林凌从深渊救了小孩儿,  又一路将他带在身边,  甚至吃饭时也很细心地去照顾他,  这些可以称得上温馨的小动作是不是可以看作——林凌很喜欢龙鳞？

        就像曾经喜欢他龙渊一样，不，甚至更喜欢。

        最起码在他寻找到的记忆中,  林凌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他。

        龙渊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只是在看到黑发少年悉心对待龙鳞的样子,  被触到了自己心中细微的那个点上,  就像有人在他的记忆阀门上打开了那把锁——他一直拒绝找回那些记忆,  因为惧怕于那些残留在记忆中的痛。

        但这真的是对的吗？

        为了避免痛楚的结局，他拒绝了一切开始。

        龙渊现在能够拥有他一年。

        一年很长，一年又很短。

        他真的要再把时间花在去纠结这件事上吗？

        龙渊自己也不清楚，他缓缓松开对方被吮成晕.红的嘴唇，那只原本放在林凌脑后的手一路向下，执住少年的手臂。

        林凌身体紧绷，生怕弄醒龙鳞似的，手直挺挺地僵在原地不敢动，看着龙渊垂下头——他起先吓了一跳，还以为龙渊要做什么，直到男人把嘴唇印上了他的手腕。

        再强大的男人嘴唇都是柔软的。

        林凌只觉得手上被这么亲一下很是舒服，他紧绷的身体略微放松了下来，等着龙渊的下一句话。

        按照常理来推断，第一句话是“吻我”，那下面无非就是“坐上来”，“自己动”之类的话——但是龙渊显然觉得那样过于羞耻。

        男人随手放了一个法决，将依旧熟睡着的龙鳞转移到一边，单袖一挥扫开了桌布，紧接着一把捞起重获自由的黑发少年将他牢牢地按在了桌子上。

        他别开林凌的脖颈，一口咬在了他的颈边。

        龙渊的牙齿天生特殊，带点犬牙的特征，前端尖锐，很容易就破开了林凌的肌肤，流淌出他需要的鲜血来。

        “痛——”

        林凌一开始痛呼出声，可很快那点痛楚就在时间的推移下化作酥.麻。就像龙渊的牙齿中分泌了什么特殊的液体一般，将猎物麻.醉。

        鲜.红的血.液顺着犬牙流入男人的喉咙，滋味比他尝过的任何东西都要香甜。

        “……你的血很甜。”

        龙渊满足地眯起了红眸，他用高挺的鼻尖蹭了蹭对方的脸颊轮廓，也不敢多喝，他只吸了两口便离开了林凌的脖子，只是在离开的时候，他吻了吻那处小小的犬牙印子，细碎地补上一句饶有深意的称呼，“父亲。”

        细微的伤口立刻在主宰之力下立刻痊愈，恢复如初。

        龙渊放开了压着黑发少年的手，退了半步，看着对方从桌子上爬起来，由于桌子的硬度，林凌有些疼地扶着腰。

        他愤怒地想：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老父亲的吗！

        ……看上去简直跟发生了什么一样。

        但现实是，虽然他们的衣服都有所凌乱，并且在龙渊红宝石一般的眸子里的确燃起了欲.望的火焰，但他并没有继续下去的行动。

        他舔了舔犬牙上残留着的血液，转头看了一眼大开的窗台，防备着不速之客的到来——龙渊深深呼出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解释，走上了台阶。

        还好那个人没有出现。

        龙渊松了一口气。

        实际上，若是林凌能透过袍子看到龙渊的身体，他就会发现龙渊的胯.下风平浪静。

        这倒并非是龙渊不想要，实际上，他当时已经恨不得直接撕.开对方的衣服了——只是他的欲已经和记忆一同被剥离了。

        在林凌走后的第三个春秋，龙渊不想再忍受无止尽的等待和追忆，他选择了记忆剥离——然而由于他自身的实力过于强大，无法进行简单的自我记忆封印。他只有选择一种古老的秘法，通过血腥祭祀，将自己的记忆，欲/望，快乐等五感悉数剥离，最终化为三个人影。

        南杰是龙渊的欲，他保留了在龙渊发现自己对林凌起了欲.望后的记忆，他选择了盘踞在众神陨落的山巅中，只因为他认为那儿的血腥味很好闻。

        暗夜是龙渊全部的记忆，但他相对南杰来说，更加侧重龙渊的前期回忆，他更喜欢在他们每条走过的路上再走一遍。

        而无名的小正太——他则是龙渊的理想，是他的愿望，是他想要成为的人。

        只因为林凌当初形容的，他真正想要的儿子是这样的类型。

        在林凌离开的后期，小龙渊的性格过于内敛，他甚至不想去怪林凌，他只会怪自己——龙渊想着自己为什么不能性格再好一些？为什么自己的眼睛是红色的，为什么自己不能再好看一些？

        如果他能够完全长成林凌喜欢的样子，那……那林凌是不是会遵循他的诺言，多留一些时间？

        龙渊是神祗，是深渊的至高神。

        他的一个念头便能够引发世间的一场灾难抑或是福兆，更何况是如此强烈的心愿。

        在他剥离记忆的时候，龙鳞不受控制地应运而生。他没有太多有关龙渊的记忆，只有模模糊糊的亲切感，和脑海里天生就有的一个想法——当他看到林凌的时候，他想，我终于找到他了，我得跟着这个人。

        而失忆后的龙渊，则失去了以往的性格，他比原来那个龙渊更心狠，如龙渊所愿那般不再感受到痛苦。

        ……只要林凌不出现在他的面前，龙渊就能一直以深渊主宰的身份这样生活下去。虽然无趣，可好歹也不会痛。

        可是他偏偏就出现了。

        那天林凌突然出现在外界神庙的时候，龙渊是第一个发现的，其次便是当时在入口处附近追忆过往的暗夜。

        暗夜不假思索地出去迎接林凌，南杰很有默契地蓄势待发，而龙渊一直在深渊里看着他们——

        他的记忆碎片们为他铺了一条路，将林凌一步步送龙渊的面前来。

        龙渊可以拒绝，但他选择了默许，甚至在断崖深处，他还主动出现在了林凌的面前。

        那是他第一次正面看见会动的，活的，不存在于图像里的林凌真人。

        龙渊心头的那点孽种被风那么一吹，死灰复燃。

        随即又被林凌开口的要求狠狠浇上一盆冰水。

        ——虽然龙渊早就从暗夜那边知道了林凌进来的目的，但他还是嫉妒。

        以前的龙渊会羡慕，而如今的龙渊会嫉妒。

        记忆封印非但阻止了他痛苦的回忆，同时也带走了一切欢乐的色彩，放大了他的黑暗面。

        现在的深渊主宰，是残缺的人格，并不全面。而他的记忆碎片们，也总是依着本能以各种方式来找他融合——

        就像现在。

        神殿的主人看着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的暗精灵，快步走了过去：“怎么是你？”

        按照道理来说，这次来的应当还是南杰——只有他能感受到龙渊欲.望的产生。

        “怎么，不欢迎我？”暗夜满不在乎地推门进去，他也不在乎自己没有脱.掉外套，径直往床上一坐，用手碰了碰床铺的正中央，“已经没有他的温度了，你应该放一个保温结界的。”

        龙渊：“………………”

        ——兄弟，你现在很像痴汉，你知道吗？要不要再给你制造一个真人幻影？

        暗精灵换了个姿势撑在床.上，开始转述南杰的话：“他察觉到你又动欲了，但是前几次你都没有同意，就换我来了。”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不想融合的原因。”龙渊靠在门边上，慢慢地说。

        “是啊，所以其实我是无所谓的，反正他现在还在这里，我还能看得到他。只是——”暗夜歪了歪头，像是想到了一些好的事情，笑容明朗地笑了起来，“你难道不想真正将他留在这里吗？”

        龙渊直起了身体：“什么意思？”

        “你不是一直没有真正拥有过他？只要你选择融合我们，你就可以真正地去拥抱他，而后能不能将他留下来，就看你的了。”暗夜暗示性意味很强地道。

        龙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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