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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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劫一直知道步迷和知津的关系不单纯,但今日一看,方知两人的关系压根不是一句不单纯可以概括的。
步迷此时衣衫半褪,火红的袍子要掉不掉的挂在他那窄腰上,知津只身着里衣,十分正派的坐在床上。
然而,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步迷正坐在知津的腿上!
“回来!”步迷没想到会被千劫看见这一幕,一张小白脸立刻涨的通红,对着他就吼了一声。
知津抬手在步迷的腰上摩挲,从始至终都只看着步迷一人,面上虽还是那般严肃认真的模样,可动作却是十足的暧昧,“不是要揍我吗?怎么不动手?”
“我……我先到别处逛逛,你们继续!”千劫这时候就算知道这两人是在打架,也不敢回去。
要是他现在进去坏了知津的好事,估计以后被打的就是他自己了……
眼看着千劫的背影消失在房门的缝隙中,步迷气的咬牙切齿,挥起拳头就要砸向知津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然而知津只是淡笑着看他,眼神温柔而又有力,一瞬间,步迷心中一软,火气竟是消了不少,那高高举起的拳头最终只是恨恨的收了回去,一翻身就从知津腿上滚了下去。
背对着知津整理好自己的衣袍,步迷的心跳一阵一阵的不规律,只觉得腰上刚刚被知津触碰过的地方还在发烫,“我与绛烛已是伴侣,你别夹在中间捣乱。”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听着就没什么底气,一边说,一边低头只是去看自己的鞋尖。
知津看着步迷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神伤,一开口便是驴头不对马嘴,“我想你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犹如一把上好的古琴,掷地铮然。
只这一句,便听得步迷胸中发闷,鼓胀酸楚的感觉瞬间让他楞在了原地。
随即便感觉身后知津欺身上来,一把从背后将他抱在了怀里。
阔别三千年,步迷再怎么逃避,都不得不承认,他也是想知津的,鬼使神差的,他没有再推开知津。
转眼一晃就过了十天,封镜终于在第十天夜里出了关。
“封镜,砚清醒了,你不去看看吗?”大慈跟在封镜后面在小木屋外的石桌边坐下,试试探探的问。
封镜伸了个懒腰,抬头看了看夜幕上闪烁不定的银星星,暗金色的眸子澄澈而又清明,整个人看着神清气爽的生动,“不去。”
要说封镜最讨厌的,除了火,那大概就是探病了,当然,她也不喜欢被人探病。
一想到自己要去坐在别人的床榻前嘘寒问暖,封镜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大慈闻言有些失望,似是有些不服气似得撅了噘嘴,而后安静的垂着脑袋,从怀里掏出瓜子就嗑了起来。
一边磕一边嘀咕,“人家可是任劳任怨的照顾了你一个月呢,你说不去就不去了,砚清一片心意还不如拿去喂狗……”
封镜本来正十分文雅的赏夜景,可耳边却十分不应景的传来“咯吱咯吱”嗑瓜子皮和大慈的嘀咕声,她立刻就十分不爽的皱起了眉头,“你是老鼠还是狐狸,去去去,给我搬坛酒来。”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砚清照顾了她一个月,可她向来觉得自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即便得了照顾,也不可能上赶子去再去照顾砚清。
一是她没那个耐性,二是她没那么矫情。
她不去添乱,估计砚清还好的更快呢。
“啊,又要喝酒!”大慈似乎是怕极了封镜喝酒,闻言立刻愁眉苦脸的撅起了嘴,“上次喝醉了差点把大悲衣服给扒了,这次不知道又要做什么了不得的事了……”
嘀嘀咕咕的发了一句牢骚,大慈就见封镜开始寒森森的笑了,立刻不敢再多说什么,转身就去地窖里搬酒坛子了。
“那是意外……”封镜嘀嘀咕咕的辩解了一句,但是一转身却还是让守在木屋门边的大悲先回去休息了。
她搬来与凤山住了六千年,其间除了四处凑热闹,唯一的正事就是酿酒,换着花样的酿。
这一年一年存下来的酒,难喝的都被她送了妖,剩下一点精髓,都被她藏在了小木屋下面的地窖里。
大慈很谨慎的搬来一小坛酒,一杯接着一杯给封镜斟酒。
封镜茫茫然的胡思乱想,不多时就把一坛酒给喝了个底朝天,那张白玉一般的脸上此时已是一片红霞。
砚清打山下上来的时候,就见封镜端着个空酒碗打了个酒嗝,十分无意识的转头对他笑出了两个酒窝。
“砚清,你快先别过来,封镜又喝醉了。”大慈挡在封镜和砚清之间,一副生怕封镜会一口将砚清给活吃了的模样。
“我没喝醉,你走开。”封镜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醉意,然而坐姿竟是出奇的乖巧了,一双手十分规矩的摆在膝盖上。
“你先回去休息,我扶她进屋。”砚清侧头看了一眼封镜的模样,唇边漾起一抹笑意。
大慈知道砚清的心思,当下只是交代他小心一点,随即就一步三回头的下了山。
及至山上只剩下他和封镜,砚清这才在封镜面前蹲下来,抬头看进封镜那双暗金色的眸子里,“阿镜。”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敢这么亲昵的叫她,还真是可悲。
砚清低头自嘲一笑,还没来得及再开口,封镜却是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叫什么阿镜,没大没小的。”封镜这一巴掌拍的并不重,几乎就像是在抚摸,“胆子肥了啊你,以前不是都叫我妖神的吗?”
砚清失笑,抬手将封镜的手从自己脑袋上拿下来,“我扶你进屋休息。”
听见“休息”二字,封镜立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就从凳子上弹了起来,一抬手就捏住了砚清的脸颊,“我就不休息,我就要在外面坐着!”
诚然封镜是喝醉了,但她的杀伤力还是不容小觑,即便只是捏一下脸颊,砚清的脸上还是留下了两道红色的印记。
“好好好!不进去。”砚清早已对这种情况十分谙熟,抬手拍了拍封镜的背,见她冷静下来,这才敢将她的手从自己脸上摘下来。
封镜闻言终于是满意了,笑眯眯的对砚清就点了点头,随即晃晃悠悠的走到他身后,一下子就跳到了他的背上。
砚清早就有所防备,见状立刻用手就兜住了封镜的腿,稳稳的就把她背在了背上。
将个酒气熏天的脑袋重重的搭在砚清的肩头,封镜的呼吸灼热的吹在他的耳根处,只把砚清一张脸烧得通红,她才大着舌头开始说话。
“昼衍,你个死秃驴,迟早我要搞死你……”封镜迷迷糊糊中还想着报仇,重重的一巴掌就又拍在了砚清的头上。
可怜砚清身上的伤还没好全,被封镜这一拍几乎跪倒在地。
又是昼衍!想起封镜看着昼衍时那认真的神情,砚清控制不住的就捏紧了拳头。
明明是宿敌,你为什么总是那么看着他?
转头盯着封镜的眼睛,砚清的眸光擦过封镜那饱满殷红的唇瓣,喉结控制不住的上下滚动。
此时他的唇离她的睫毛极近,有些紧张而又期待试探道,“砚清呢?你可喜欢砚清?”
封镜迷迷糊糊的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在砚清的唇上轻柔扫过,“砚清啊,砚清他……”
砚清等着封镜的回答,等的忐忑而又心酸。
然而还不等封镜把话说完,却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倏忽而至,直接就将封镜从他背上摘了下去。
封镜迷迷糊糊中就感觉整个人凌空转了一圈,还不等她睁开眼睛,就发觉自己落入了一个十分有力的怀抱。
“昼衍!放开她!”砚清一回头,就看见昼衍将封镜打横抱在了怀里,心中一惊,手中立刻祭出了博华刀,向着他就冲了过去。
昼衍?封镜朦胧中听见这个名字,霎时间清醒了几分,强打精神就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双极黑极深邃的眸子,盯着这双眼睛看了半晌,封镜的头就开始发晕,还没看出什么门道,竟是就这么睡了过去。
垂眸看着封镜的睡颜,昼衍不躲不闪的浮在半空中,直到砚清杀到近前,这才将灵力外放,不费吹灰之力的竟是就将砚清给震开了。
砚清毫无反击之力,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口中吐出一口血来,刚刚养好的灵台竟是再次濒临碎裂。
抬眸死死盯着昼衍,砚清一双眼睛已经赤红一片,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博华刀,他的胸中震荡开浓烈的杀意,然而整个人却痛的动弹不得。
昼衍居高临下的晲了砚清一眼,眼神淡漠倨傲的几乎像是在看着一只蝼蚁,随即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抱着封镜就消失在了与凤山上。
夜风微凉,封镜十分不舒服的在昼衍怀里蹭了蹭,随即抬起一只手开始四处乱摸起来。
“剑,我剑呢?”封镜嘀嘀咕咕个不停,一双手在昼衍的胸前拍了半晌,最终竟是一路往上摸到了他的脸上,“这不是我的剑啊……”
脸上传来柔滑细腻的触感,昼衍猛地身体一僵,差点脱手把封镜从云头上扔下去,然而垂眸看了一眼她那张醉的不省人事的脸,他还是忍住了扔掉她的冲动。
纤细的手指流连着在他脸颊上一阵摩挲,封镜羽睫微颤,迷迷糊糊的竟是睁开了眼睛,一眼看见昼衍那张冷若寒冰的脸,她十分不爽的就皱起了眉头,“做梦都能梦见这孙子,真晦气……”
说完,头一歪竟是又睡了过去。
昼衍闻言面色一沉,微眯眼睛就盯住了封镜那张白里透红的脸。
他要是不趁机做点什么,似乎很对不起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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