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人神分裂

“盛小姐，褚先生恭候多时，请进。”

        掀开纱帘，只见一儒雅男子端坐在上位，眉宇间满是书卷气，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古琴上来回跳动一个个音符从他指尖滑出。她愣住，配上古香古色的陈设仿佛穿越古代，那人也似从画中走出来般温润如玉。

        一曲罢，他抬手按住琴弦，“让盛小姐见笑了。”

        他的声音不似霍泽那般雄厚，听来如琴声般婉转，别有一番滋味。“褚先生还真是多才多艺。”她由衷的赞叹道。

        “平日闲来无事附庸风雅罢了。”男人起身邀请她坐下，欣长且匀称的身材更添几分古典气息，他为盛如珠斟满茶，自己捏了茶杯小口的品着，薄唇微启还未出声却见他抱住脑袋神色痛苦。

        “你没事吧？”

        指尖拂过他的袖口，却见那人躲开胳膊正上下打量着她，顿了片刻道：“这本《凤翔》我很喜欢，也不兜圈子如果觉得价格合适直接签约吧。”犀利的眼神哪里还有方才的柔和。

        盛如珠愣住，试探道，“褚先生不问问后续剧情吗？”

        男人卷起袖子猛地灌了口茶，由于动作太大茶水飞溅，盛如珠诧异的望向他。他是有人格分裂吗？为何突然从儒雅书生变成了粗鲁大汉？

        “没什么好问的，喜欢就是喜欢。”褚泽章将合同凑到她跟前，以眼神示意。盛如珠翻阅合同的功夫，只听对面那人轻声道，“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姑娘……哦不，盛小姐的漫画把这种感情刻画的淋漓尽致，真是才女。”

        他在盛如珠探究的眼神中擦拭掉桌边的水渍，捏起茶杯小口小口的品着。

        若方才他的欣赏给盛如珠带来欢愉，那么此刻那欣赏的眼神让她后背发凉。头一次见人格分裂患者，谁知道他有几个人格，万一有一个是变态杀人魔呢？

        她仿佛已经看到褚泽章浑身是血拉动电锯朝她奔来，“啊……”被幻想的画面吓了一跳，再睁眼褚泽章已来到她身边，关切道：“你没事吧？”

        “没……没事。”两人仅隔约十厘米，这一次盛如珠清晰的看到他眸中闪过痛苦、绝望、不舍继而恢复清明，“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签合同，难道是嫌钱少？”

        盛如珠扶额揉揉眉心，今晚发生的一切太过玄幻，先溜为妙。“褚先生，不好意思我不太舒服，改天吧！”

        褚泽章伸手虚晃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扯住她的衣角。他看了看桌上的合同，目送盛如珠离开，嘴角噙笑，“我们还会再见的。”

        一黑影从包厢角落里闪出，质问道：“褚总，我们不是说好了迷晕她嘛！你怎么把她放走了？”褚泽章脸色阴沉，“今后少打她的主意，别说我没提醒你。”

        霍新挠挠头，不甘心的追问，“你这……怎么能出尔反尔呢？就不怕我曝光你的黑料？”

        没想到褚泽章勾唇露出魅笑，“随便你，越多越好。”

        回家的路上盛如珠还跟夏皓寒打电话吐槽哪儿找来这么一个奇葩吓得她半天回不了神儿，打死也不会跟他合作。但没人能逃得过“真香定律”，第二天褚泽章派人送来画稿批注，盛如珠立刻被吸引。

        每一页画稿的页脚处都被注上诗句，不仅与内容贴切读来更具意境。那种感觉就像伯牙遇到钟子期一般，以诗画交友。知己难遇，她决定再给褚泽章一次机会，两人便约好在凯越楼下的咖啡厅见面。

        这一次男人正常了许多，由于他们都对古风痴迷，有了共同话题作为沟通桥梁很快便聊得热火朝天。

        “不瞒你说，我昨晚还以为你神经分裂呢！一会儿凶狠暴虐一会儿又温润如玉，吓得我这小心脏砰砰直跳。”见褚泽章顿住，盛如珠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喂！你没事吧？”

        “没……没事。”盛如珠却注意到他的左右抖得厉害，像是在与什么做对抗似的。

        出于关切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覆盖上微凉的大手，暖意蔓延至四肢百骸，褚泽章惊奇的发现身体里的异动竟被压了下去，“你的手在抖，果然是太凉了。”盛如珠自言自语道，并未发现褚泽章惊喜且爱慕的眼神。

        玻璃窗不远处立着的人影脸色阴沉，转身朝大厦走去。

        “哎！老板，不去给盛小姐买甜点了……吗？”王鹰望见橱窗里的一幕，耸耸肩，“得，又得加班了。”

        回到办公室，霍泽坐立难安，他已经很久没见盛如珠那么笑过了。那人他认识，知名投资公司的老板，无论是财力还是实力都与他不相上下，不得不承认他有了危机感。

        “老板，您一直站在窗边不晒吗？”霍泽回来后便一直站在窗边观察两人的动静，恨不得配上一副望远镜，王鹰实在看不下去调侃道。

        “看来你很闲啊，阿拉善这周有个项目，你……”

        “突然想起来还有好些事情要处理，老板您慢慢欣赏，小的告退。”王鹰闪身躲到门外，突然又探出半个身子提醒，“友情提示，我帮你预定了赤岸的位子哦！”

        霍泽赶紧掏出手机给盛如珠发消息：今晚一起吃饭吧。

        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约了客户谈合作，改天吧。

        “客户吗？”霍泽眼睛微眯，盯着橱窗里仍旧谈笑的两人。

        褚泽章跟盛如珠聊到很晚，他贴心的送她回家，太过投机连合同都忘了签。

        “那……改天吧！”

        褚泽章面露难色，“我可能要出差一段时间，所以……”

        “没关系，等你回来再说，总归是有机会的。”盛如珠不甚在意的笑笑，“晚安了。”说罢，转身便走。

        褚泽章凝望着她的背影，出声叫住她，“如珠，今晚……我很开心，认识你真好。”

        “我也是。”盛如珠回头留个他一个微笑，在漆黑的夜里散发出夺目的光芒，照进他心里连带着温暖了那孤独的世界。

        褚泽章喃喃自语，“期待下次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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