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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初探子房


杨铭在云京可是风头出尽了,收拾了元恒之和萧鹏两个恶霸,一时间在鸿蒙院内的人气暴涨。

  而老陆这边可就没那么轻松了,一大早的出了门,跟唐柯两人骑着马便直奔了子房旗。

  刚到子房郡的驿站两人就遇上了大事儿。

  子房郡驿站里的所有人都被杀了,死状极其惨烈。

  像这种案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中州出现过了,结果就被唐柯和陆城给碰上了。

  “真不知道我们是点儿背还是点儿正。”

  唐柯验完尸之后走出了驿站,两人在官道旁边等待着子房旗的官兵前来。

  “这驿站里的所有人都是被刺刀刺穿了胸口,而且,就连驿站后厨的牲畜,圈养的马匹都被杀得干干净净。”

  唐柯的话让陆城回想起了一些他不太想想起的事情,这驿站的惨象真是和他记忆里的一切都吻合上了。

  陆城猛地饮了一口酒,将手里的酒坛狠狠地甩向了远方。

  这不留活口的狠辣手段,这刺穿胸口的精湛手法。

  无疑,这边是那个该死的狂徒巴尔罗的手笔。

  河上的刽子手,嗜杀成性,在陆城小时候就是凝神巅峰的强者。

  后来进入了化神境,也就正式的登上了杀神令的名单之上。

  虽说杀神令是由纵家颁布,由横家实行,但是近几年杀神令上的二十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被抹除过了。

  这几年,纵家不出云宫,横家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杀神令的诛杀便交到了中州牧中将以上的将领手中。

  一边要顾着戍边,一遍要清理着杀神令上那些罪犯,自然是效率低下。

  “你要是心情不好的话,不妨跟我说说,英明神武的唐二当家还是能够解决一些问题的。”

  陆城能够感觉得到,唐柯其实对于陆城的心情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是出于好意,他还是说了这句话。

  “行了,我知道你也懒得听一个大老爷们儿倒苦水,这些话我还是留着和姑娘说吧。”

  “如果你真的很不爽得话,我的确可以听听。”

  “不用了。”

  陆城拒绝的很干脆。

  “谢谢,其实我确实不想听。”

  唐柯侧歪了一下头,从马上拿下了两坛酒,递给了陆城一坛。

  “接下来怎么办,我们在这里等,还是直接去二皇子说的那里。”

  “你不觉得很凑巧么?”

  陆城的问题让唐柯有些好奇。

  “什么东西很凑巧。”

  “这些人是什么时候被杀的?”

  “大概是早晨,我们刚出云京那会。”

  陆城打开了那坛酒,猛地饮下了一大口。

  “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我们一出云京,必然会经过这个驿站,他巴尔罗就在我们出城的时候把这些人都杀了。”

  “他有什么用意,这是挑衅?还是另有其他的打算?”

  唐柯思考了一下,缓缓地打开了坛子,微微的抿了一口。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我觉得巴尔罗可能已经不在子房郡了。”

  “应该是急忙的准备离开子房旗,来到这个驿站歇脚,随后大开杀戒。”

  陆城摇了摇头。

  “不,这不合理,他没有理由杀掉这群人。”

  “我记得杀神令上对巴尔罗的描述有一条喜怒不定,怕不是这驿站的伙计得罪了他?”

  “我看到那伙计的胸口有两刀,别人都是一刀。”

  “不,巴尔罗虽然喜怒不定,但他不是个没脑子的愣头青。”

  陆城似乎想起了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他杀人,永远都只会给一刀,第二刀他都不屑于出。”

  “或许是那个伙计真的惹恼了他。”

  “他是化神境,唐柯,化神境和普通人的差别就像是天神和蝼蚁的区别。”

  陆城呢喃道,思考再三他决定自己进去看看。

  将酒坛子放在了门外,陆城径直的走向了那个被捅了两刀的伙计的尸体边上。

  第一刀,毫无疑问,直接洞穿了他的心脏。

  第二刀,有些奇怪,捅在了他的肺部。

  明明第一刀已经杀死了这个人,为什么还要补一刀,难不成真的是为了泄愤不成?

  这不合理,也不正常。

  “巴尔罗杀人,永远都只会一刀穿心,如果出了第二刀的话,只有两个可能。”

  “一,第一刀没有致死。”

  “二,他是故意的。”

  陆城思索了一下,环绕四周看了看。

  这驿站之中,水缸见了底,后厨的馒头包子也被慌乱的拿走了很多。

  这种种迹象表明,作案者并不只是一个人。

  “不过,时间不对。”

  陆城看了一下水缸里剩下的水。

  按理说,如果是早晨发生的这期凶杀案的话,水缸里的水会沾上不少的灰尘。

  但是,水缸现在仍然能够看到打水之前的水位线,这说明,这里面的水被人取走的时间并不长。

  “可能有一伙儿人,在我们来之前就来到了这里,拿走了一些食物和淡水。”

  “什么人在见到这一番场面之后还能坦然的拿走食物和淡水呢?我有些不能理解。”

  “除非……”

  陆城思考了一下,走出了驿站。

  唐柯跟在他的身后,走出驿站的时候唐柯还是觉得一头雾水。

  “你想说什么?”

  “除非坦然拿走食物和淡水的人走进驿站之时,这里,还没有这么多死人。”

  “不可能。”

  唐柯摇了摇头。

  “这个地方,就是第一现场,并且这些人也都是早晨就已经死了的人。”

  “虽然我承认,你陆城小子脑子确实是比我好好使,但是,验尸这种事儿,咱才是专家。”

  “我活了三十多年,经手的现场没有一千也得有一千五,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这里就是第一现场。”

  唐柯拍着胸脯说道,如此打包票的结果便是被强行的打脸。

  说着,老陆拿出青龙镇魂铃,一条真气凝成的青龙从镇魂铃之上飞出。

  老陆催动青龙镇魂铃,用庞大的真气直接笼罩住了整个驿站。

  “你拿着,自己看。”

  老陆将青龙镇魂铃递给了唐柯,唐柯不信邪的拿住了青龙镇魂铃。

  没错,他唐二当家的被狠狠地打脸了。

  整个驿站之中,没有一丝灵魂的波动。

  也就是说,这驿站中死掉的所有人,在死掉的时候都没有被打散灵魂。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妈的,想不到英明神武的唐二当家今天居然栽了!”

  唐柯将青龙镇魂铃扔给了陆城,径直的走向了马匹的方向。

  既然这里不是第一现场,那么被人布置成这样只有一个可能性。

  就是为了误导他们两个。

  如果说陆城听信了唐柯的话,那么他极有可能判断出巴尔罗已经不再子房旗这个结论。

  那么,做出这个现场的人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很显然,他是给巴尔罗打掩护。

  谁会这么做?知道巴尔罗在子房旗的人除了陆城,唐柯和二皇子之外,还能有谁?

  难不成,二皇子身边的亲信,那个验尸之时护在二皇子面前的那个老太监有问题。

  “我回云京,你去找巴尔罗,二皇子的命很重要,我必须保他。”

  “你没必要回去,我们那位二皇子,是个聪明人。”

  陆城说完,也骑上了马。

  “你跟我去找巴尔罗,我们现在所面对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巴尔罗而已。”

  “什么意思,我怎么好像有点听不懂。”

  “你想想,能够及时的布置出这个现场,并且完好的掐准我们来到这里的时机的人,能是谁?”

  被陆城这么一说,唐柯感觉毛骨悚然。

  “中州牧,子房旗。”

  ……

  云京之中,二皇子方才睡醒,他睁开惺忪的睡眼,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

  老太监听到二皇子起身的声音,毕恭毕敬的走进了屋子,手里捧着一块手巾和一盆清水。

  “殿下,该洗漱了。”

  二皇子看了他一眼,扭动了一下脖子,发出了嘎啦嘎啦的声音。

  他缓缓地起身,从床上坐起来,然后走到了床边,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韩公公,您在我身边,这是多少年了。”

  “殿下,不多不少,足有三十年。”

  “哦,三十年了,已经很长时间了。”、

  二皇子呢喃着。

  “这三十年的时间,云京从当初的落魄样子,变成了如今繁华的样子,我也从一个青葱的少年,变成了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

  “殿下尚是青年呢,您可算不得中年。”

  “三十年啊,足足有三十年,韩公公,你跟我的情谊可是有三十年!”

  二皇子质问似的语气让韩公公面露诧异之色。

  “我们三十年的情谊,居然敌不过区区的黄白之物!”

  “你的忠诚呢,你的良心呢,你的情分呢!”

  二皇子接连的质问让韩公公先是感到错愕,随后又变得平静下来。

  “殿下说的话,老奴不懂!”

  “你怎么可能不懂!你真的以为我看不出么?”

  “我以为你不会一错再错。”

  二皇子顿了一下,强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死死地攥着拳头。

  “既然如此,殿下不如让老奴死个明白,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邪术,你说陆城的补魂之术是邪术。”

  老太监听完,大惊失色。

  百密一疏,果真是百密一疏。

  “补魂之术,虽然与夺魂之术相似,但是其散发的气息有根本上的不同。”

  “韩公公,你见过夺魂之术是么?那才是真正的邪术,你昨天以为陆城所用的术是夺魂之术。”

  “所以,你才会问,这是什么邪术。你无法分清夺魂之术和补魂之术的区别。”

  二皇子说完,老太监并不能信服。

  “难不成,就凭这,殿下就断定我出卖了殿下?”

  “韩某人虽然不敢自称忠义,但是这忤逆犯上的事儿还是不会做的!”

  “老奴再怎么说,也跟殿下走过了风雨三十年,怎可能为了一些黄白之物就出卖殿下!”

  “殿下,您请三思啊!”

  二皇子笑了,十分痛苦的笑了。

  他的笑里带着无奈,带着痛苦,带着无助。

  “你……你用给我洗漱的水,洗一洗脸吧。”

  韩公公毅然的用那盆里的水扑在了脸上,随后,并没有任何动静。

  “殿下。”

  韩公公的语气有些哀求,他做出一副可怜至极的模样。

  二皇子缓缓地走向了韩公公,用那手巾给韩公公擦了擦脸。

  顿时,韩公公的脸上,一股灼烧的痕迹出现,剧烈的毒素直接沿着七窍进入了韩公公的大脑。

  韩公公应声倒地。

  “如此很辣的毒,世间少有。”

  “韩公公,三十年的情谊,换来的就是你对我的背叛。”

  “若非是我察觉了什么,恐怕躺在地上的,便是我了吧。”

  “刺杀姜华尔的手段,现在又要用在我的身上了?”

  二皇子的声音很大,似乎是特地为了说给谁听。

  二皇子说完,一个身影幽幽的从房顶降了下来。

  “二皇子说话可真是好生难听,咱家可是有些听不惯。”

  蒙着面,浑身被漆黑的长袍遮盖,就连高矮胖瘦的看不出来。

  “无罔的人,居然连我都敢动了是么?”

  “您坏了那位大人的好事,自然是不能留您了,管您是皇子还是公子,通通杀了,反正那纵家也出不了云宫。”

  “你知道说这话的后果是什么吗?”

  “到了这份儿上,二皇子莫不是还想死里逃生?”

  “后果便是,生!不!如!死!”

  说罢,二皇子从长袍之中抽出了一张符箓重重的甩向了那蒙面黑衣人,蒙面黑衣人见识急忙躲闪,可是符箓的速度极快,仍然是贴在了他的身上。

  顿时,符箓之上剧烈的禁锢真气爆发开来,这股真气绝对不是普通修行者灌输进去的,极有可能是二皇子那位老师的手笔。

  蒙面黑袍人直接被锁死在了这片空间内,动也动不得,走也走不掉。

  “我来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人!”

  二皇子一把将黑袍人蒙着的面纱揭开,眼前的一切让他无比的诧异。

  这个黑袍人脸上的五官已经被毁的难以辨认,只剩下出气的鼻孔和一张嘴。

  就连眼睛,都被毁掉,只剩下了漆黑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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