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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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溪下来后,张云谨抖个不停,幸好张云秀早有准备,立刻舀热水给他洗个热水澡冲冲寒气,谢策立跟温清洛各下山抓药或买被子。
夜里张云谨还是发烧了。
他脸色潮红,眼尾染霞,眼眶含着泪,一看到张云秀,声音嘶哑似乎还带着哭腔,喊了声:“阿姐。”
张云秀心中气他非要浪,闻言当即泪奔,那时父母刚不在时,张云谨也发了一通高烧,哭得声音嘶哑,要娘亲,她在旁边跟着哭,她也想要娘亲啊。
她过去摸摸张云谨的头,温清哲已经将熬好的药端上来了。
发高烧的人格外脆弱,张云谨浑身无力,一尝到苦味就别开头,张云秀连哄带骗,他才灌下一碗药汤,很快迷迷糊糊睡去,额上渗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温清哲坐在旁边小木凳上,看着张云秀,看到她难过,他心里也不好受,伸手将张云秀的手握在手心,轻轻呵气,想让她的手暖一点。
温清哲刚看到张云谨脆弱的样子,觉得若是张云秀也这样,一定很诱人,一定会缠着他,不像现在这般做什么都有很克制,他们分明是夫妻,有旁人在跟前,她甚至还不敢跟他牵手。
现在他不想了,他只觉得揪心。
别人也说他比同龄人知分寸,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多不懂分寸,只是生生忍住了。
没娘的娃没人痛才会这样,害怕说出来也没人在乎,将自己最软的心坑暴露出来而没人在意是最令人伤心的。
他以后一定会很痛很痛她,那样她也就会对自己撒娇了吧。
第二天张云谨烧退了,还是觉得冷。
谢策立将自己的披风给他披上,搬来个太师椅,他头发也没束懒洋洋坐在阳光下晒热头。
村里的人扛锄头跟铲来忙活了,温清哲还是第一个下渠,很快他额上挂了汗珠,张云秀端了碗水给他,看着他一笑扬头咕噜咕噜地一饮而尽,优美的下颚线,喉结上下滚动。
一碗水还没喝完,就又有人喊他了,他苦笑一下,将碗还给她时恋恋不舍地拉了拉她手:“这里不用你,你去帮忙看小孩吧。”
他一抹汗又跳下地。
有些夫妻一块来了,家里小孩没人带也上来玩,其中一对年轻夫妻的闺女走路都不太稳,过来拉张云谨,她太小只知道根据发型区分男女,小嘴喊道:“温婶婶……”
张云谨:“……”
谢策立憋着笑。
见“温婶婶”脸色难看,小姑娘不知自己哪里说错话,但她昨天喊了个姐姐做婶婶被骂了,那姐姐说你全家都是婶婶,后来改口叫姐姐,那个姐姐别提多高兴,于是小姑娘眼波一转又喊:“漂亮姐姐?”
谢策立噗嗤失笑,面对张云谨阴冷的脸又硬生生把笑憋了回去,转了一圈扇子,一本正经道:“你别说,我第一次看到姐姐,也觉得阿谨长得很像。”
张云秀掩嘴笑笑,过去拉小姑娘,给她喂了点水,道:“这是哥哥哦。”
小姑娘嘴很甜:“漂亮哥哥。”
谢策立抚掌大笑,给小姑娘打赏了一两银子。
温清洛站直抹抹汗,羡慕地盯着他们看,低头看看自家哥哥,很快又低头继续开渠。
谢策立每日都给大伙儿发工钱,这天连温清哲、温清洛也给发了,发了五十文每人。
温清哲抹了把汗,偏着头不知他想干嘛。
谢策立说他打算开荒,在这片山林种槡树,这山脚村太穷了,他让村民种树,将来养蚕。
这片山林极大,绝不只是温家所买的这小小一片。
开荒就要开渠,如今已经纳入官府统筹范围。
既然如此,温清哲脸不红心不跳收了钱,第二天他就不去了,谁缺钱谁去,他有别的活计。
他帮张云秀用竹在花地旁边围了围栏隔断,鸡鸭都进不来,蹲在旁边看张云秀拿着小锄头料理花地。
闲下来就雕他的笑面佛。
张云谨毕竟年轻,身体好得快,但他还软绵绵的坐在太师椅上,在阳光下看书。
张云秀种了些花种子,又淋了花,看到他边看边乐,就夺过他的书,敲他的头:“不是说上山锻炼吗?”
她指着挑水淋柑橘的温清洛:“还不去帮忙。”
张云谨揉着头:“我是伤号。”
“挑少一点。”
张云谨瘪瘪嘴下地,他挑水的姿势都不对,像个病恹恹的螃蟹似地,巍巍颤颤,横冲直撞,水太满,溅了一身。
张云秀道:“你不会挑少点吗?”
张云谨低声道:“这么多人看着呢。”
在害羞这一块,张云谨跟她倒是十足像。这性子不是说不好,就是会逞强。
张云秀让他先挑浅浅小半桶,他挑起来了很得意,想喊又不敢大声:“姐。”
张云秀转过头去见他像螃蟹那般横着挑,走路摇摇晃晃,那姿势直是不忍直视。
虽然看着猥琐,但人家生得俊啊,更添了可爱。
最近挖渠的工程多了不少少女,一个看着这边掩唇笑。
挑了两日,张云谨逐渐熟练,渐渐多加了水,不出十日,他能满满挑一担了。
每日淋树任务都交给了他与温清洛,他不再是文弱书生打扮,将头发高高束起,浇水也越来越熟练,卷起衣袖,露出一截白净手臂,提着桶水在树木间忙碌,很矫健。
这人在烈日下暴晒十几日,除了出一身如露般的汗,半点没变黑,汗出得多了,肌肤还越发的白,犹如刚出浴的美男子。
张云秀羡慕得直咬牙,她虽也白,但会晒黑,明明同一个娘生的,偏一个像爹一个像娘。
张云谨笑眯眯提桶道:“姐,淋完了。”
赚来张云秀一声哼。
日常被嫌弃的小弟不知自己哪儿做错了。
温清哲撑一只竹排船去割池塘边的香蕉,刮过青青竹林才到香蕉树下。
已经长过香蕉的蕉树要砍掉,不然吸收了地肥,其它香蕉就长得瘦了。
砍完蕉树,四个男人都出了一身臭汗,在塘里撑着竹排打水扙。
谢策立一杆子打下,溅起数丈水花,其余三人或撑杆推竹排,或打水,或拿竹杆干仗,竹排撞在一块儿打转。
鱼被惊了,四散而逃,不时有鱼跃出水面。
张云秀在旁边摘瓜,看得惊恐不已。
之前她要上竹排还被温清哲拦住了,说水太深,塘里淤泥多。
现在他们竟不知死活,在塘里打水战。
她大喊一声:“温清哲!”
温清哲停下动作,在雨花中回眸,阳光下他笑得很温煦。
忽然,温清洛的船跟他的撞在一块,温清哲一个趔趄,眼看就要一头扎下水,张云谨伸手去拉没拉着,扑通一声,温清哲坠了下去。
张云秀“啊”的一声心纠在一起,就要下水,竹排旁边钻出一个脑袋,温清哲攀在排在竹排上冲她笑。
张云秀放下心来,突然就不想理他了,篮子也没捡,转头就走。
温清哲哪里还有心情玩,直接游到岸边,跑去拉过张云秀一看,满脸都是泪花。
他笑容一下子僵住了,手足无措,细声哄道:“别哭嘛,我不是会游水吗?”
这里江河溪渠多,大多男孩自小会游泳。
大多女孩却不会,她们一不似男孩那般野,二不敢下水将身子沾湿,再就是下水会被家人骂。这儿没人是靠水为生,自不求会游水,甚至不许游水。
张云秀喜欢玩水,却怕水,她最怕水淹过脑袋。
她看到温清哲消失在塘里时脑子一片空白,他又忽然钻出来若无其事的冲她笑。
在她转身时就控制不住哭了。
温清哲将她揽着,嘴角却笑开了花,挨了张云秀好几捶。
温清洛他们将竹排靠了岸想过去看看,被谢策立拦住了:“那边不是还有一片蕉林吗?走,过去看看。”
张云秀羞得不想理温清哲,但她怎么也推不开他,认命似地任他牵着回去。
路上一群帮忙打下手的少女小媳妇看着眼眶微红的张云秀,偷偷发笑。
他浑身湿漉漉,将她的衣服也弄湿,张云秀先回房换了衣服,还不许他跟进去,将他挡在门口给他寻了干净衣服与干巾帕让他到旁边澡间去换。
待三个男人回来时摘了好几朵蕉花回来,山脚村的小孩瓜分一光。
芭蕉花很大,当芭蕉长了好几节果子就要将芭蕉花砍掉,不然结太多果实,一个都长不大,不好吃。
等张云秀换完衣服出来,温清哲穿着干爽衣裳,松松地束着湿润的长发坐在阳光下,拿来小刀,削了个芭蕉叶,给那些没得蕉花玩的小孩用叶梗做了个单调的乐器,一个小孩抱着一节叶梗玩得很开心。
张云秀坐在旁边,温清哲也给她做了一个。
他挑了粗壮的蕉叶,削去头尾,削起厚厚一块,竖起来,一连削好几块,然后手刀状一刀过去,竖起来的叶梗又合回去,发出的声音清脆好听。对乡下孩子来说犹如乐器,一个可以玩好久。
温清洛看得心痒,也蹲过来:“哥,我也要一个。”
温清哲还没说话,张云秀红着脸将自己的递给温清洛,温清哲看一眼,又给她削了一个。
平时谢公子都是一锭银两或者一张钞票地花,如今来到这个小县城做县令,他学会了一贯铜板一贯铜板地花。
钱不多,但是花起来感觉要比在京城里撒钞票还爽。
他老子都不好意思再说他是败家仔了。
他一挥手,随便一把铜板甩出去,那些小孩子高兴得捡到金银珠宝那般。
谁会想到这个跋扈子弟就是他们那个德高望重的谢县令。
相处了近一个月,这简单的泥屋子挨得实在太近,隔壁三个男人说话的声音他们都能听得清楚。
温清哲都不敢跟张云秀多说话,有时候他实在忍不住压上去。
张云秀捂着嘴不敢说话,有时候实在忍不住泄出一点点声音,两人都吓一跳,毕竟儿童不宜。
温清哲手腾不出来,便用嘴堵住她,不让她发出声音。可是他嘴也不老实,会顶开她贝齿钻进去,上下折腾,更糟糕。会有那种异样的声音发出来,只能蒙着被子。
动作很轻,床板还是会吱啊。
偷偷摸摸的,怎么都不能尽兴。
做完出来又闷又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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