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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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着何亚多开口。
他淡定自若地继续吃着鸡肉，动作自然优雅，只看似随意地说了句“记性好而已”就再没了下文。
余筱哑然，也不再多问什么，默默吃着自己碗里的菜。
林沐白意有所指地望了望何亚多，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
许阳童吃东西时向来不会参与任何与食物无关的事，也没有什么反应。
一顿本来气氛挺不错的饭，到最后余筱吃得心不在焉，也没觉得自己曾经期待了很久的饭菜味道有多好。
吃完准备结账时林沐白按了呼叫铃让服务员过来送账单，却被告知何亚多已经一早买完了单。他顿时愣住，而后无奈地朝何亚多笑了笑：“怎么回事小多？不是说好了我请客？”
“哪能让班长破费。”何亚多还是云淡风轻地笑。
结束后许阳童还得回学校，受刘老师所邀她也要参与晚上的演讲，余筱可去可不去，略一思索后还是决定自己打车先回报社整理材料。和许阳童他们在饭店门口分了手后就自顾自出了大门到路边去等车。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响，余筱掏出来一看，是许阳童刚刚发过来的一条微信，内容十分简短：小白班长对你有意思。
她看完后退出了聊天框，合上手机，重新塞回包里。
她是反应迟钝，不是笨。许阳童能看出来的她自然也可以。
只是心头有种莫名其妙的异样感觉，快速长到了嗓子眼。
正走着神，忽而被耳畔一阵急促的汽车鸣笛声吓了一跳。
余筱讪讪地抬起头，正好看见缓缓摇下车窗后何亚多棱角分明的侧脸。他依旧一只手握着方向盘，用很慢的速度停下了车，正正好在她面前的路上。
“上车，送你回去。”
她怔怔然：“你……不是送班长和阳童回去了吗？”
何亚多淡声说：“他们说要自己打车回去。”
余筱发懵，林沐白她不清楚，可许阳童分明是最怕麻烦的人，怎么可能放着身边现成的顺风车不坐而去打车？
而且，何亚多不是也要去学校？怎么反倒跑过来她眼前了？他们完全不顺路好吗？
太多太多疑问缠绕在一起，余筱想问又不知道从何开口，犹豫许久还是什么都没说。
到最后还是稀里糊涂上了何亚多的车。
“去哪里？”
“师范路。”
何亚多扭头看余筱：“回报社吗？”
余筱点点头：“嗯，要先回去了，还有很多材料没有整理出来。”
“工作辛苦吗？”何亚多又问。
余筱想了想：“还好，习惯了就好。”
她本以为他还会问她关于工作的事，却不想他冷不丁来了一句：“若然很想你。”
“啊？”余筱十分糊涂，“想我做什么？”
除了上次带若然吃过一顿饭，她跟这个孩子再没任何接触过。想她？怕不是搞错了吧。
何亚多唇边带着笑意：“她说你人好。”
行吧，余筱应了一句：“哦，那我有时间去找她聊聊天吧。”
末了，想起之前的事，又实在没忍住多嘴了一句：“你不要一忙起来就把她一个小孩子丢在家里，不太好。”
何亚多不太好意思地抚了抚额：“我知道，就是那天突然有点事，没来得及多想。”
他说完这句话后余筱才反应过来她刚才都说了什么，自己这是什么口气？责怪？还是抱怨？她以什么权利什么立场去说这些？
真的是一时脑子抽风了就忘了身份。
“余筱，我能问你一个事吗？“见余筱不说话，何亚多轻声开口喊她。
“你说。”
他斟酌着，似乎在组织着语言，很久才慢慢问：“你还记得高中毕业的时候吗？班长组织的毕业晚会，你为什么没有来啊？”
余筱眯起眼，认真回忆着，但无奈她的大脑似乎永远只记得关于何亚多的事，其他信息基本上过一段时间就会自动清除，这时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她思索了一会儿，决定找一个听起来没什么毛病的理由来应付？：“哦，那天家里有点事嘛，就没去了，反正也没多大意思，我以前一向不合群，你知道的。”
她自认说话没有问题，却又很清楚的察觉到何亚多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
“呼，算了。”过了很久，余筱才听见何亚多长长呼出一口气，像是放松，“都过去了。”
他送她到报社楼下，相互说了再见以后就道了别。期间何亚多问余筱晚上要不要回学校去听演讲，他有时间的话会过来接她。余筱想都没想就摇了头：“不了，又没有我什么事。本来这次回去就是为了收集专题素材的，这会儿基本上都差不多了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何亚多点了点头，面上表情自然看不出异样，但情绪很明显是低落的。
就这样吧。余筱仍旧在心里对自己说，没必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就只要平平淡淡地生活就可以了。
……
码完稿子余筱起身收拾办公桌，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多，给许阳童打了个电话问进行到哪儿了，对方的声音隔着屏幕听起来含糊不清。
电话那头的杂音太多，又吵，余筱死活听不清许阳童到底在说什么，只好挂掉电话改成发微信。
余筱：你在哪儿？演讲还没结束吗？怎么这么吵？
许阳童回得很快：早结束了，被老刘拖着来唱歌了，烦死了，一个个鬼哭狼嚎的吵得我头疼。
余筱也飞快打字：哪个ktv？你要记得别喝酒哈。
许阳童：晚了，能躲的都躲了，躲不了的喝了几杯。现在脑门上转星星呢。
余筱：哪个ktv？我现在过来接你。
许阳童：光辉岁月。
余筱穿上外套就下了楼，拜托楼下的保安大叔帮忙锁门以后在路边招手上了辆出租车。
她平时很少会去娱乐场所，刚进了ktv大门就有点晕头转向，所幸有服务生热情地带她到了许阳童发过来的包厢，她推开门的一瞬间就被包厢里炫彩夺目变幻无穷的灯光恍了眼睛。
音响设备里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不知道是谁拿着麦克风在纵情歌唱，音量调的极大，除了歌声和音乐声几乎什么都听不见。
光线昏暗，余筱摸索着慢慢走了进去，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她，点歌台的声音一下子被暂停住。
头顶的灯光也在这时大亮了起来。
余筱于是很快发现了坐在角落里因为喝酒面颊微红的许阳童，她身边的是林沐白，皱着眉头，显然也对周围环境极为不适。
再然后……她就看见了何亚多。
还有他身旁，一堆陌生又熟悉的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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