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草萋萋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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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所保留，没敢说一百亿。张书诚万一想要二分之一，我不能真给他五十亿。太多了。
有的人暴富以后能生活的很好，有的人富的太厉害会毁了自己。因此老人常说，“德财要配位”。据我观察，张书诚很可能属于后一种会毁了自己的人，原因我之前说过了，他偶尔像是个神经病。我不敢给他太多。
我用手拍打张书诚的后背，帮他呕吐。
张书诚吐完了，一言不发，去洗脸漱口。
我坐在桌边等他。
许久，他回来坐着，面朝我。
“我都吓吐了，你别告诉我是假的。”他开口。
“是真的。”我说，“你想要多少？我现在就可以转给你。”
“说实话，这钱按法律讲并没有我的份儿，按情理讲，你一点都不给我，也正常和合情合理。”张书诚眼眶有些发红，显然有些情绪激动，“但是你要是愿意给我一些，我还是高兴之至的。和土豪做朋友的感觉……真的很美好。”
“所以你说个数吧。我现在手里一共十亿。”我说。
张书诚抿着嘴思考了半天，“一百万？”
我不假思索地否定，“太少了点。”
张书诚脸又开始变红，似乎很不好意思。
良久，他斗着胆子说，“一百零三万？”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我叹气，“我有十个亿呢！十亿懂吗？小学单位换算记得吧？百万，千万，亿！我又不是抠不索索娘们唧唧的人，多要一些啊！”
张书诚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九个亿？”他说。
“这特么跨度也太大了！”我气的头秃，“人家都说狮子大开口，你的嘴比河马还大啊！”
“你想给我多少就给多少吧……”张书诚缩头，“我也不知道，我没遇过这种事儿，没经验……不知道要多少合适。”
我叹气摇头。张书诚的脑子一如既往地愚蠢。早知道我就不问他了。
我沉思良久，在手机银行上操作。
“把你银行卡号念一下。”我说。
张书诚慌忙从钱包里掏出银行卡，给我念卡号。
我在手机上输入，再让他念了一遍，然后自己拿过银行卡来对照了一遍。
这是为了确定准确无误。转账这种事，错了一位，可就打水漂送别人了。
片刻后，张书诚手机收到短信。银行的转账通知。
“99999999.00”他瞪直了眼看屏幕上的数字。眼珠子摇摇欲坠。
“吉利的数字。”我说，“无限接近于一亿。”
张书诚感动的立刻哭了，没有哭出声来，只是簌簌地掉眼泪。他扑过来紧紧抱住我，抱的那么用力，仿佛我是他新娶回家的小媳妇。
……
……
我又是一夜没睡。
没睡，是因为张书诚疯了。
类似于范进中举发疯。
张书诚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突然掀开被子，跳到地上。
我抬头看他。看见了诡异的场景。
张书诚把两腿大大张开，手按在膝盖上，蹲着，弹跳。原地弹跳，跳的非常高。
看上去，就像巨型蛤蟆，修炼多年，成了精怪，今夜来我的宿舍蹦跳。
“你怎么回事？”我问。其实我想问的是你又发病啦？
“我兴奋的睡不着。”张书诚说。
我不再理他，把头蒙在被子里，试图睡着。但他跳的越发起劲。从地上跳到床上，再从床上跳到地上。活力四射。啪啪作响。我实在睡不着。
“不要跳了，好么？”我露头问，“我想睡觉觉。”
张书诚向我道歉，不再跳了。
我闭眼继续睡觉。还没睡着，又听见窸窸窣窣的响声。
我翘头看。
张书诚整个人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由于他是从被窝里直接出来的，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裤衩。他躺在地板上，四肢扑腾，以类似于仰泳的姿势，在地板上四处移动。
那架势，仿佛鲤鱼被捞上了岸，在石板上扑腾。
“你不嫌地板凉么？”我问。这是委婉的说法，意思是让他消停一点。
“是啊，有些冷。”张书诚从地板上爬起来。
张书诚打开了柜子，又拉开了他的行李箱，把他所有的衣服都掏了出来，丢到床上。
我知道在体力耗尽前他不会消停了，我也不能睡得着，干脆掀开被子坐起来，静静看着他发癫。
张书诚开始往身上套内裤，一条白的套上，又穿一条紫的，再蹬上一条红的……他一口气不停，穿了六条内裤。加上身上原本就有的一条，总共穿了七条。
“你穿这么多裤衩，是打算把自己的屁股活活闷死么？”我问。
“我是想要知道，我最多能往身上穿多少衣服。”张书诚笑嘻嘻，“我要把我所有的衣服都穿到身上。”
我心想，果然，张书诚发病了。
穿完内裤，他又开始穿袜子。黑白灰三色的袜子，使劲穿，总共穿了足足十双。他的脚肿的像靴子那样大。那些袜子真是质量好的惊人。
我默默看着他穿衣服，先是裤子，秋裤三条，保暖内裤两条，紧身牛仔裤一条，运动服裤子两条，最后一条肥大的工装裤。
难以置信，他竟然裹了九条裤子，加上内裤，足足十六条裤子勒在他腰上。我真担心他会被勒断腰椎。
他的两条腿现在变得像大象一样粗。
接着是上衣。
穿上衣前他先躺在地上歇了一会儿，因为穿裤子时他使劲往上提裤子，已经累的满头大汗。
上衣更多，两件背心，三件秋衣，两件保暖内衣，薄毛衣两件，厚毛衣一件，马甲一件，风衣一件（由于里面衣服太厚，风衣的扣子勉强扣上后，立即崩掉）。
还有一件棉袄，一件羽绒服。
上身14件。
张书诚此时已经变成了庞然大物，就算是身上裹了两层棉被，也就只能变成这么厚了。他的胸前到背后足足有一米之宽。如果他趴在地上用四肢走路，活脱脱就是一头觅食的巨熊。
“你个衣服怪。”我掏出手机给他拍照，“你身上这些衣服，手枪都打不透。”
“说到衣服，明天我们去买衣服吧！”张书诚说，“买一些能符合我们身份的衣服。”
“我们的身份是学生。”我怼他，“你身上这么多衣服还不够穿吗？”
“啊我知道，但是我们现在是大款学生。”张书诚满脸都是汗，被满身臃肿的衣服热的，“我们去买一些很贵的衣服吧。然后穿脏了就扔，也不用洗。说实话冬天洗衣服真的很凉手。”
“这样好么？”我摇头，“太浪费了吧。虽然我们有了一点小钱，也不能穿了就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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