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势汹汹第五章

　　电话等了七八秒，接通了。

　　“你在哪呢？”我劈头盖脸地问，“出去玩有个节制吧！什么时候回来？”

　　“不好意思……”电话那头说。

　　我懵了，那声音不是张书诚的嗓子，而是个女人。我扭脸看看手机屏幕，没打错。怎么会有女的接电话？

　　“张书诚睡了，有什么要紧事吗？我可以叫他起来。”手机那头的妹子礼貌地问。

　　我有些结结巴巴，“没什么大事……嗯……那就……挂了吧。”

　　我没等她回应就挂了电话。我懂了，什么都懂了。张书诚不再是个男孩了，他是个真正的成年人了。那我就不需要再管他。

　　我出门，小跑着去彩票兑奖点。

　　彩票兑奖点有三个路口远。大概是睡足了精神头旺，我丝毫不觉得累，一口气不停地跑到。

　　我以为彩票兑奖点会是一个很大的地方，没想到去到了一看，只是一个很小的店面。类似于银行的自助ATM点。而且里面也很像ATM点——竟然没有任何工作人员。只是自助的机器。

　　连那机器长得都像取款机。

　　兑奖点里一个人没有。想想也是，这种见鬼的彩票规则，能有多少人中奖呢？

　　我推开厚重的玻璃门进去。找到一台机器。机器上有三个口，每个口下面贴有一张黄色规则纸，标识和使用方法写的很明白：

　　先插身份证。

　　再插银行卡。

　　最后插彩票。

　　屏幕上自动出现提示：请将面部靠近屏幕。

　　我把脸凑上去，等了不到一秒，屏幕上出现大大的绿色对号，大概是识别完成的标志。

　　我心脏砰砰直跳，紧张的要命。我必须得扶着机器才能站稳。我已经感觉不到两条腿的存在了。

　　屏幕上弹出提示：正在计算汇率、正在计算税务……

　　“计算完成，您本次获得奖金2，328，966，000.00美元，扣除各项税务及手续费后，折合人民币10，000，000，000元。”

　　“验证信息完成，可以领奖”

　　“是否转入至插入银行卡？”

　　我用手指哆嗦着点击“是”。屏幕上也只有一个“是”的按钮。毕竟它给个“否”也不会有人真的去点。

　　屏幕上弹出提示“预计需要五分钟，请稍等”。

　　我以为转账这种事就是一秒钟，毕竟就是银行后台的数据变幻。没想到需要五分钟之久。事后想想，这笔奖金太过庞大，可能是从全世界各地的奖池里抽取的，因此需要一些时间。

　　我真体会到什么叫度秒如年了。我焦灼地站在机器前，瞪着屏幕等待，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我生怕这机器出了什么故障之类的。

　　背后传来推门的声音。

　　我回头，进来一个满面红光的中年人。短发，壮硕，将近一米九的高个，黑羽绒服，看上去很像传说中的东北土豪老板。不过他没有大金链子也没有大金表。

　　他冲我微微点点头，我也点头回礼，算是打过招呼。

　　和我的满脸紧张焦虑比起来，他才真像个领奖的，笑容满面，喜气洋洋。谁见了都知道他有开心事。

　　他到旁边一台机器上，插卡插彩票。鼓捣了几下，就退了卡。他的手机震动又叮当作响，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来看了看，脸上心满意足。

　　银行卡收到转账，都会发一条短信到持卡人的手机上。看来他是已经领到钱了。

　　“老弟，你也来领奖吗？怎么还不行？”他准备走，临走前好奇地问我。

　　听他这么问我更焦虑了，挠挠头，“我也不知道，机子让我等等。”

　　他愣了片刻，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可能是你的钱多点吧？多了就慢。我才中了四个号，一万两千块钱。一秒就完事了。”他话锋一转，好奇地问，“你中了多少啊？”

　　“我……扣税以后……四十来万吧。”我没敢说实话，有道是“财不外露”。而且就算我说实话，他也不见得信，肯定以为我吹牛皮。

　　他咧嘴笑了笑，冲我竖了个大拇指，意思是“不赖嘛”，出门走了。

　　我看见他钻进一辆奥迪A8，打着火走了。车牌后三位尾号还是888，这车办下来想必得一百多万。

　　有钱老板实锤了。

　　我不禁心生羡慕，看看人家，领一万块钱的奖，只不过是个保养车的钱，根本不大在乎。

　　兜里忽然震动，是我的手机。

　　我掏出来看，是一条银行转账通知短信：

　　“您尾号6789的储蓄卡账户1月31日14时30分24秒跨行转账存入收入人民币10000000000元，活期余额10000000000元”

　　我瞪大眼睛去数那一串的0，足足数了十遍。数到最后，我脑子里就剩下三个斗大的字，挥之不去：

　　一百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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