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对调

“吧唧。”俩虫一起栽倒在地。

        程若高估了自己，他动了动被雌虫压住的身体，愣是没有反应过来。

        这具身体处在幼生期，平日里不加锻炼，只能被陆燝死死的压住。雌虫的身体原本就比人类高大，陆燝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比别的雌虫还要高上几分。

        程若看着昏睡的雌虫，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把他给运回去。

        这家伙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若不是他，聚灵阵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抽取煞气虽然对雌虫无害，但却无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使用。所以他一开始就排除了这个方法，不希望有雌虫发现自己的不同。

        但现在事情发展和自己的预想，有了很大的出入。

        程若低头望着陆燝，雌虫的眼睛紧闭，看不出平日的劲头。失去意识后，陆燝的眉头也不受控制地紧锁着。

        抽取煞气的滋味并不好受，但从某种角度上来讲，陆燝短时间内都不用再担心触发雌爆了。

        程若躺在厚实的草地上，向后挪了挪脑袋，在这个角度他能看到更完整的夜空。

        上一世他无论做什么，都会率先考虑处事是否合理，习惯把自己放在最清醒的位置。可是今晚把陆燝带到这儿来，程若却从未想过这些。

        他的来历，他身上掩藏的秘密，这些所有的事情他都来不及去想。

        他顺着心意，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至于以后的情况如何，这些他暂时都不愿意去想。

        陆燝的头压着自己的手臂，细长的睫毛和着呼吸频率，在他的手臂上轻扫。

        程若偏过头看着陆燝，驱虫净体的术法自己倒是会，可他不能让雌虫一直躺在屋外。

        刚刚抑制雌虫行动时，他体内的真气就已经见了底。虽然这两天真气的可用量变多了，但对自己而言也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不知道等了有多久，等到灵气再度游走全身的经络时，程若的右手朝阵法方向做了一个抓取的动作，一股熟悉的能量窜入他体内。

        能量浸润全身经脉后，他将部分能量转化为真气，用风行术托着陆燝回家。

        陆钦元出门后还没回来，程若进门松了口气。他赶紧带着陆燝上楼，现在这个场景他没办法和虫解释。

        程若将雌虫带到了主卧，看着雌虫仍然紧蹙着眉头，用最后一丝真气给雌虫施了个静咒。

        陆燝的神情果然放松了许多，程若观察了一会盘腿进入冥想。他内视丹田，找到了今晚吸收的那股能量。

        这股能量由阵法孕育而生，带着些许山地之气。虽然比不得药草能量纯粹，但产量却很大。

        他牵引着这股能量，把它提向灵魂的裂隙处细细修补着。

        如果说灵魂的裂隙是空间里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那么这些天他修补的部分就只是一些细枝短叶，根本算不得什么。

        想要活下去，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程若驱动着意识进入药田，五灵草在两块田地里已经抽出了细嫩的幼苗。

        他今日没有多余的真气可以使用，便也不再拘泥于这一处。开始往雾气消散的地方查探，竹屋旁多了一颗树。

        这棵树不像旁边的赤果树，它看上去还是棵树苗。莫说是结果子了，树长得还没有程若高。

        他弯下腰观察着树干，树虽然还是幼苗，但是却已经散发出了浓郁的灵气。程若细细地摸着树干的纹路，用鼻尖嗅了嗅幼苗的味道。

        这是棵枫柳。味苦性寒，树皮有麻痹神经的效果。无论是用毒还是行医，枫柳都是不可或缺的材料。

        程若砍下它的部分枝条，拿出扦插的工具，将枝条泡在水里培育。

        他要在阵法中种上一颗枫柳，以备往后不时之需。

        事情做完后，他抽离出意识。睁开双眼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正在床的另一边望着他。

        “你醒得挺快。”程若看着角落里的雌虫开口说道。

        陆燝一睁开眼就看见阿若盘腿坐着，眼睛紧闭，身上有隐隐的能量波动。

        他记得昏睡前发生的一切。雄子的手放在自己的面门上，周围的一切都很奇幻。

        陆燝能看到自己体内冒出的黑雾，感觉到体内的疼痛。但是这一切，在他醒后全都烟消云散了，连神经里的疼痛都没了踪影。

        刚才的一切就像他的幻觉一样，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陆燝看着旁边的雄子，若不是他身上淡淡的能量波动，或许他真能相信这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雄子看来比自己想像中还要厉害一些。陆燝笑了笑，他看着自己一身凌乱的模样，换了个话题，扭转雄虫的注意力。

        “阿若，你是怎么把我给弄回来的？”他瞄了眼雄虫瘦弱的身体，脸上惊讶的表情夸张得有些过头。

        “我有我的办法，你要是不听话的话……”程若凶恶地看着他，向他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陆燝接到信号，立马捂着右腹在床上打滚。他表情挣拧，冷汗布满了额头。

        “你怎么了？”程若看到他这个样子，开始怀疑自己刚刚施术是不是不得当。他只是吓唬吓唬雌虫，没真想让雌虫出事。

        眼看着雌虫把脸蒙在被子里没了动静，程若连忙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就在这时，陆燝的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他把程若拉倒后，脸上顿时没了难受的表情，反而笑着调侃道。

        “阿若，你身体也太差了，反应力、观察力通通不合格。”

        “……”程若有些无语，自从遇到陆燝开始，这只虫就没做啥正经事，除了脸看上去正经些，他身上每一处都透露着不着调。

        陆燝兴致勃勃地和他分析当时的场景。“你看啊，我当时捂着右腹，但是你又没有催动蛊虫……”

        程若用力地蹬了一下他的腿，用目光威胁着陆燝把接下来的话吞进肚子里。

        陆燝知道见好就收，他捂住了自己的嘴笑眯眯地向雄虫保证着。“不过啊，看到你那么担心我的样子，我还是很开心的。”

        陆燝轻声地对雄子说着。“所以，明天跟着我一起去训练吧。我不会耽搁你自己的进展，但是你也得向我保证，必须要有一份自保的能力。”

        “等训练得差不多了，我就放你走。”陆燝望着程若，里面的纵容和以往分毫不差。

        虽然这只雌虫很不靠谱，但在了解到他的秘密后，雌虫对自己的态度仍旧没有什么变化。

        程若点了点头，冲陆燝说道。“那你要尽心尽力地教我，不然我以后要是被虫欺负了，就只能怪你教得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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