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烂柯成仙,死而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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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数个轮回当中,康能渐渐迷失了自己。
在善与恶的来回交错之内,他变得无比痛苦,上一分钟也许是魔鬼,下一分钟就变成了天使,这种奇怪的生活方式让他崩溃。
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时候,他是镇魔的代表,一个人处在黑暗当中,他又是魔女的拥趸,于是他变得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过去追求光明,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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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心里,魔女代表的是黑暗,正派人士追逐的是光明,可是你有没有想到,在一些轮回之内,你到底为什么活着?总有一种信仰,对不对?”
我能够体谅到康能的痛苦,似乎我自己也是如此,总有某些特定的时刻,我感到自己看到了前世和轮回,但看的并不清楚,只是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并非只有过去二十多年的经历,而是有着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故事,能够追溯到更遥远的年代。
看到康能,我才豁然开朗,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康能渐渐陷入了昏迷之前,他的思想非常连贯,现在却变成了非常艰难的呓语。
“我还是生活在白云缭绕的深山当中,看到两个绝世高人正在下棋。我站在他们身后,对面那个童子似曾相识,就是前世轮回中的自己。我的手里拿着斧头,是一个砍柴的樵夫,但是为了下棋这件事,我忘记了时间,最终连斧柄都腐朽了,斧头落地,我才惊醒过来。”
我意识到,他也有烂柯棋局的经历。
这应该就是修行者的共性,并不雷同,却很相似。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当我回到外面,所有熟悉的东西都消失了,我只能回来,重新隐居深山,我觉得自己的生命已经变成了累赘,应该化身为灰尘和空气,甚至是风和声音,只有那样我才能永恒存在。魔女被镇压在地下,我无法忘记她,哪怕是过了很多个轮回,我也知道,我的使命就是陪伴她在一起……
再一次,我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按照康能的描述,他是为了魔女活着,而我们这些镇魔者就变成了他的敌人。
催眠到了这里,就应该结束了,毕竟康能说了这么多,只能证明他有两个身份,一边是白,一边是黑。
我走出了审讯室,雷娜就站在外面,正在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
“叶开,你根本不该在这上面浪费时间。我们都知道康能狡诈多端,他说的这些话根本不知道相信,刚才我也听了一些,他有那么多轮回的故事,为什么到现在被我们抓住,挣扎不得,我真希望你能大刀阔斧的做事,对他严刑拷问,不能让他有机会装神弄鬼!”
我和雷娜的想法发生了冲突,她认为江湖还是非黑即白,却不知道在无限的时间和空间之内,我们应该适应这个世界,而不是让世界适应我们。
雷娜接到了崭新的消息,叶氏家族的七件古董已经找到。
那是七件法器,全都散落在西南的各个寺庙里面,每一个上面都有叶氏家族的独特印记,是一片从空中飘落翻转的菩提树叶。
“叶开,我已经帮了你这么多,告诉我,下一步你会怎么办?是不是完全接纳康能,让他成为你的合作伙伴?”
我无法回答,因为我还没有想好,至少在我看来,康能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他知道过去的很多事,在我们感到迷惑的时候,就能够给我们指明道路。
当我表达这种意思,雷娜立刻嗤之以鼻:“叶开,不要再说了,他不是我们的朋友和战友,而是敌人,假如在某些分岔口,他故意指错路,让你下地狱,你会怎么办?”
我淡定的回答:“如果你对一个人足够了解,他说真话和假话,你第一眼就能看得出,到时候我们反其道而行之,不就行了,总之我不能放弃康能,有他陪着我们,去找魔女,反而更容易。”
雷娜变得越来越暴躁,对我的话根本听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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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的是杀掉康能,结束这件事,然后我们联络更多的人,搜索魔女被镇压之地,然后展开清除行动。
我拉着她,强迫她坐下来,听我讲述康能的故事。
“叶开真是荒妙,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竟然爱上了魔女,简直无耻之极!”
雷娜涨红了脸,拍案而起,这种细节对于她来说无法接受,但对于其他的修行者来说,却是司空见惯,毕竟与别人做交易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叶开,线人说发现了一组神秘的岩画,很多发生在西南群山的事,在那些岩画里面似乎就能找到合理的答案,你去不去?”
我摇头拒绝,现在我满脑子都是康能说过的话,必须冷静下来,仔细梳理,做好笔记,不然的话,前期的准备工作就前功尽弃了。
雷娜离开之后,我耳根清净,立刻开始整理材料。
当前我们必须找到魔女,然后镇压她的七窍,其他的方法都已经不管用,那些寺庙破坏的太厉害了,有些直接被大河冲走,有些是被当地人无知拆除,总之魔女即将复活。
只要找到七件古董,镇压魔女就成了定局,而我们在西南的探险也就告一段落了,所以我内心还是非常期待。
很可惜,当我们准备庆功的时候,超级大国领袖助理打来电话:“领袖现在每天晚上都做噩梦,自己陷入轮回当中,并且被魔女抓走,被扔在累累白骨之内,吓得魂不附体,白天也无力办公。叶开,现在命令你抓紧找到魔女,很有可能领袖的生活就是被魔女搅乱的,好几次他在梦中惊醒,就是梦到了魔女的残酷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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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这件事有些棘手,领袖和康能的遭遇完全一样,都是遇到了魔女,现在我还不知道领袖会不会爱上魔女?倒行逆施,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叶开,抓紧行动,抓住魔女,把她送到首都,你就是大功一件。”
那位领袖的助理说的很清楚,可我不能这样做,即便是抓到魔女,也不可能送到首都,那将是一次错误的决定。
我告诉那位助理,让他放心,我会全力以赴找到魔女,但不会解救出来,而是继续镇压,让她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当下我虽然还没有见到真正的魔女,但内心已经对她有了敬畏之心。
她能够做到很多事情,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愚蠢而无力。
正常人都不相信魔女的存在,但西南这边的太多神话传说,证实了这一消息,我们强迫否定也没有任何意义,那就只能冷静而正确的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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