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鬼见破火山之内矗立巨人雕像

　　我从来没有对古董调查局妄自菲薄，不管其它江湖势力多么狂暴，我始终认为，唯有古董调查局才是唯一能够长久永存的机构。

　　“天王，海沟深处究竟有什么？或者，请先告诉我，鬼见破火山下有什么？巨龙为何在那里出现？”

　　查理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鼻尖，继续追问下去。

　　他的蓝眼睛里充满了困惑，与他的身份并不匹配。可是，他为了获得答案，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形象。

　　六耳天王随意翻卷着经书，似乎没有听到查理的问题，久久没有抬头。

　　所有人的视线落在六耳天王的手上，直到他把经书立起来，给我们观看。

　　现在，书上出现了一幅简笔插图，一个类似于穹庐的结构之内，一个双臂向上高举的巨人昂然矗立着。

　　按照图画比例，巨人的身高大约抵得上穹庐的十分之一，但他向上仰望的姿态和气势，却仿佛能气吞山河，撼动天地。

　　“什么意思？”查理苦笑起来。

　　“你不是问，鬼见破火山下面有什么？就是这个，就是巨人。”六耳天王淡淡地回答。

　　“什么？”查理猛地攥紧了双拳，满脸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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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应该是觉得自己受了愚弄，所以即将发作。不过，那只是几秒钟的事，当他认真地观看那幅插图，突然后退了一步，刹那间面如死灰。

　　“没错，没错……穹庐之下，巨人矗立，这就是鬼见破火山……天王高见，佩服，佩服。”

　　我心中惴惴不安，查理的表现越来越让我觉得，他的心态已经崩了，不适合继续在这个房间里待下去。

　　“局长大人，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低声问。

　　查理摇摇头，接下来有些答非所问：“我们都知道结果，但还得抗争，哪怕是螳臂当车，也得拼命向前。叶开，你根本不知道大雪山、烂柯棋局、独龙秉烛寺、成仙……在九州岛，我们遭遇更可怕的危机，你我都是蝼蚁，诸神脚下的蝼蚁……甚至不是蝼蚁，而是尘埃。我们现在究竟该怎么做呢？”

　　既然六耳天王擅于天心通，那么，此刻查理的任何心理活动，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六耳天王这样做，几乎等于是作弊。

　　“我们先回去，有什么问题，再回来请教天王。”我搀扶查理，拉着他向外走。

　　“你们最早抵达毁灭深渊……这是必然，因为古董调查局的行动速度最快，人员最精干，你们就像脱颖而出的马拉松选手，第一个冲过终点，接下来，比赛就结束了。或者说，你们的比赛已经结束了，而其他选手还在漫长的赛道上拼搏。你们结束比赛，退出赛场，上天成神，下地成鬼……这就是你们要的，回去告诉最高领袖，结局已经定了，再怎么修改，也是枉然！”

　　六耳天王在我们身后大声补充，他的话如同千斤巨石，压得查理抬不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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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陪着查理回到了房间，他的情绪几乎崩溃，脸上的皱纹深深的凹陷下去，就好像突然间老了二十岁，从一个中年人变成了老年人，而且他的精神遭受严重打击，头都抬不起来。

　　我扶着他坐在沙发上，他向自己的行李箱指了指：“帮我把药拿出来，我觉得自己就快不行了。”

　　我打开行李箱，在他的指挥下，从一个隐蔽的袋子里找到了一盒没有标签的独特药物。

　　他吃了两片药，精神似乎恢复了一些，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外面，有人从走廊上经过，脚步很急，奔向六耳天王那边。

　　我觉得查理自从来到九州岛，犯了太多错误，而他也低估了六耳天王的天心通，才会被控制了思想，沦落到这种程度。

　　“叶开，此刻我们离开九州岛来不来得及？也许这一次见到巨龙是一个最大的噩耗，上级领袖吩咐我，在这里亲自指挥，消灭巨龙的战斗，而我觉得，还没开战勇气就先消失了，所以这一场战斗不可能胜利，如果把指挥权交给你，你会怎么做？”

　　我从来没有想到，作为副局长查理竟然如此颓废，我是一线调查员，没有权利指挥其他人，但我有个计划，那就是集合所有的江湖势力，展开一场群雄屠龙的生死之战，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九州岛，让人类获得战斗经验。

　　我简单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查理睁开眼，疲惫地摇摇头：“完全错了，刚刚你没有听到六耳天王说吗？这是一场漫长的马拉松比赛，而我们率先冲过了终点，把别人甩在后面，剩下的结果成神或者成鬼都由我们决定。”

　　我能够理解六耳天王那些话的意思，可是人类必须生存下去，有人成为先锋，有人成为后勤，犹如一支浩浩荡荡的联合舰队，一直奔向未来，这才是人类最光明的业态。

　　假如谁都不想成为第一名，谁都不愿第一个冲过终点，那么人类的发展就到达了天花板，再也不可能突破。

　　按照我的理解，六耳天王能够掌控所有人的心理活动，他的思想很快就能强加给每一个人，变成九州岛的精神领袖，那不是好事，所有人不可能以他的意志为指导方向。

　　查理突然摇头，说出了一句话：“叶开，假如世界上没有龙，危机就永远不会到来，当下就是因为巨龙的出现，六耳天王才来到九州岛，把一切预言变成现实。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上级领袖早就说过，天机不可泄露，在这个世界上越多人知道天机的本性，世界的秩序就会越来越混乱，变得不可收拾。”

　　我皱了皱眉，查理这样说，很明显是延续了五十多年前的人类等级制度，那当然是非常荒谬的。

　　没有人生下来就会高高在上，更没有人生下来就应该成为奴隶。

　　众生平等，万物平等，所以这才是全世界公平发展、一起进步的底层逻辑。

　　我不想反驳查理，毕竟他是古董调查局的副局长，到这里来，肩负着神圣的使命，不是我的级别能够看懂的。

　　“叶开，我必须告诉你，假如有记者接近你，企图从你嘴里套取情报，那就将计就计，告诉他们海上根本没有龙，看到巨龙的都是哗众取宠，企图制造新闻，事实上根本没有龙，大海上波涛泛滥，那些所谓的像龙一样的生物就是海底大鱼，如此而已。”

　　查理的话已经说得很透彻，就是让我们集体造假，掩盖巨龙出现的真相。

　　过去很多沿海国家已经做过同样的事，为了平息老百姓的恐慌，故意掩盖真相，哪怕怪兽真的出现，上层机构也希望老百姓懵懂无知，永远被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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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长大人，我们是古董调查局，为这个世界提供绝对的真相，但现在我们却要制造假新闻掩盖真相，怎么对得起那些相信我们的平民百姓？假如古董调查局也能公开造假，那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真实的？”

　　我直接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但并不是针对查理，而是针对调查局总部的最高领袖。

　　查理再次闭上了眼睛，胸口猛烈起伏，显然内心波动极大。

　　就在这时，房间的内部电话响起来，我接起电话，对方正是高桥凉子。

　　“叶开，我安排了一个饭局，邀请查理先生参加，他远道而来，根本没有好好休息就投入工作，实在是太辛苦了，所以我安排了一些娱乐节目，请查理先生放松放松，体会一下岛国人民的热情。”

　　我并不想带着查理靠近高桥凉子，被对方算计，可是现在查理的状态实在太差了，如果能够暂时脱离这种压抑的环境，挣脱束缚，或许能让他迅速恢复过来，提升战斗力。

　　我答应了高桥凉子的邀约，大约一小时后，她就会派车来接我们。

　　“叶开，千万不要把岛国人民看成洪水猛兽，这一次只有岛国能够拯救全世界，我们发现了巨龙，也能消灭巨龙，而且永绝后患，不会带来任何副作用。希望你在查理先生面前多说说我们的好话，一叶目博物馆上下将会感激你为我们做出的贡献。”

　　高桥凉子的说法非常委婉，但也带着淡淡的威胁口气。

　　她不希望我说实话，只希望我能哄骗查理，直到查理回到古董调查局总部，上报错误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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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清了高桥凉子的诡计，但也不方便戳穿，毕竟现在我手上没有任何真凭实据，而一叶目博物馆又处于高桥凉子管辖之下，此刻不管我说什么，都是胳膊扭不过大腿，白白丧失了反击的机会。

　　我恳切地告诉高桥凉子：“请放心，我会转告他，双方合作亲密无间，让九州岛呈现出一片和谐气氛，绝对不会打乱了屠龙大计。”

　　我如此配合，让高桥凉子非常满意，发出了一阵银铃似的笑声：“叶先生，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果然很识时务，知道应该怎么做，告诉你吧，你的房间里至少放着七个摄像头、十二个窃听装置，哪怕你在露台上打电话，一切也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所以还是放弃抵抗，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我们两个合作，一定能够迎来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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