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春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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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我所料的是，让我醒来的还是两巴掌。
“许十三，你能不能以后不要在折腾我的俊脸了。”我无奈的说着。
“可是，我刚才怎么叫都叫不醒你，你的头好烫，我去喊那些人，没有人理我，我喊了好久，他们才肯给我一碗水。”
许十三的声音沙哑，透着股疲惫今儿。
这时我才发现，我居然是躺在她的腿上的。
我挣扎着起身，一时身体酸软让我又跌了回去。
“你先别动，来，喝口水。”
许十三扶起我，一手把碗递到我嘴边。
碗口凝结了一层黑垢，整体还缺了一块，我甚至怀疑这东西根本就不是人用的。
“咳，你刚才就是这样直接给我灌水的吗？”
“不是啊，我用的这个。你昏迷着，嘴巴闭的很紧，我没办法了。”
许十三掏出一条帕子，这倒让我有些奇怪，像她这样活的潦草的姑娘也会做这么精细的活。
帕子上绣着一片绿油油的，我想，这大概是草？
不过，比起那个不知来处的破碗，我还是能接受这比较干净的手怕。
手帕蘸了水，许十三拧着，我吞了两粒丸子，费力的咽下去。
阴冷潮湿的牢里，发热的头昏脑胀的我，不自然的开始发抖。
许十三抱着我，尽力的用温暖着我。
在这充满血腥与腐臭味的的地方，少女的清香像是一股清流，强势的包裹这我的鼻腔。
这是除了我娘外，第一次离一个女人有这么近的距离。
我听着她有力的心跳，想着，这可真是昏了头了。
“郭樊，你流鼻血了！”
“闭嘴！”
一定是这药太烈了，一定是！
我迷迷糊糊的又陷入了沉睡，梦里依然是那片灰蒙蒙的天。
“许十三，我睡了多久？”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感觉好多了。
“唔，大概两个时辰，你的烧都退了，你感觉怎么样了？”
许十三的身影变得很模糊，我握住她的手，这种真实的体温让我不仅松了一口气。
看来，我确实不是在做梦。
我瞧着牢房小窗口透出来的月光，我睡的这一觉确实够长的。
我探头看了看，只有两三个守卫，围在一起喝酒。
对于这种情况，我觉得可以逃出去。
“许十三，过来帮帮我。”
我扯着生锈的铁链，这种东西，只要力气够大，是一定能扯断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还想不想出去了？你听我说拔，咋俩一起用力。”
“可是我会开锁啊。”
许十三从怀里掏出一根铁丝，插进了锁孔，不知怎么捣鼓一通，锁链就应声而落。
我看着她一脸的无辜，诡异的沉默了。
是我又犯蠢了，南先生游记也不尽然是都对的。
倒是许十三，是我小看了她，她到底还有什么惊喜没有展现出来。
正当我准备开门走出去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守卫。
嚯，熟人呢。
这不是在城门口和我发生过口角还装聋作哑的小守卫吗。
他就杵在那儿，灯火昏暗，他的脸晦暗不明。
真当我想要把他给放倒的时候，他开口了。
“你们走吧。”他把门给打开了。
“为什么，萍水相逢，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城主大人曾说过，没有足够的证据，不能随便定一个可能是无辜之人的罪。”他顿了顿，又说，“采莲从来没有出过城，不可能和你们这些外来人结仇，她性格很好的。”
“庞天祥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胡乱抓人了，你们快走吧，明天他就会来折磨你们，还有，这位姑娘”
他欲言又止，我却听懂了他的意思，不由得攥紧了许十三的手。
“听你所言，你们的城主好像是一个很正直的人，这些事情他都不管管吗？”
无论是庞天祥横行霸道，还是黑店老板狮子大开口，这种乱象，难道那所谓追求公平正义的城主就真的看不到，听不到吗？
“城主大人已经很久没露面了，现在城里是庞天祥的舅舅庞义在管，他们对外宣称城主大人生了重病，可我知道城主府根本没有进过大夫！”
“那是早就遇害了？”
“绝对不可能，城主府加重了兵力看守，城主大人一定还活着！”
他斩钉截铁的说着，他肯定是最希望城主好好活着的人了。
“少侠，我想求求您替我去看看城主吧，只要能知道城主大人还好好的，我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我们都被抓进大牢里了，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有能耐进去兵卫重重的城主府？”
“我看见了，我知道少侠您是高人，您挥一挥衣袖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让一个人倒下，您有能耐，您一定可以帮我。”
“那好吧，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去看看。”
虽然我不喜欢他这副姿态，但他的恭维我倒是挺受用。
我这么敷衍到，拉着默不作声的许十三出了牢房。
“你这是干什么？”
我们出了牢房，反倒是他自己进去了。
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我仿佛从他抱着的罐子里闻到一股药味。
“城主大人对我有恩”
“所以呢，你就要呆在大牢里，等着庞天祥发现，然后死在他手里？”
我一时不能理解这个人的脑子在想什么。
“我自小就在流浪，受尽人的欺负，直到快被人打死的时候，是城主大人救了我，从那时起，我就想着要报答他，更随他
城主大人是个很好的人，他是真的想要百姓过上好日子！”
说到这的时候，他明显的激动了起来，却又很快落寞了下去。
“只可惜，我能力有限，拼命的锻炼，还是差劲极了，只能分配到巡逻队里，但这样也好，我守着城主大人的城，一想到这，我也是很开心的”他絮絮叨叨的，很显然这家伙是憋久了，才会想着和陌生人托盘而出。
“城主大人讲的话都有道理，我一定是要听的，他说对着伙伴下手的人不可原谅，私自释放犯人，更是大罪。是我错了，我是要受到处罚的。”
“所以，你就要把你自己关在牢房里，你不想去救你的城主大人了吗？”
“想，怎么不想，可我连城主府都不能靠近，我这样无能的人如果不能听城主大人的话，那我对于城主大人还有什么用？”
“会有人去救的，只是那个人不可能是我这个无名小卒。”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一种奇异的神采，在月光的照应下，我瞧的还算清楚。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再劝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傻子。
我站在外面，他蹲在了角落里，缩成了一团。
忽然的我就问出了一句话。
“你真的不后悔？即使我们并不是无辜的？”
“不后悔，如果有罪，那一定是我的罪。”
沉默了片刻，黑暗中才响起他语气平淡的话语。
那两三个守卫显然是被下了蒙汗药，一时半会可醒不来。
许十三来的时候是醒着的，她带着路，我们很快就躲过了守卫，甚至大摇大摆的从这个地方的正门走出来了。
“郭樊，你真的要去城主府吗？”
“怎么，你被那小子的话感动了？”
许十三听别人讲话的时候是很认真的，刚才那家伙说着的时候，许十三就眼也不眨的听得津津有味。
我当然是不想管这件事，听起来就很麻烦。
现在的情况，想办法混出城才是要事。
“不是，我只是觉得好像你们的话里面还有话，我听不懂，但我感觉你们之间好像很有默契的样子。”
许十三一脸疑惑的皱起眉头，不得不说，她还是比较聪明的。
“没看出来吗，那小子可不是什么单纯的。”
“可他不是来了吗？”
“他来了又怎样，没有他，我们照样能出来，也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罢了。”
“更何况，你以为他说的那些话是要感动谁，满腔的真心实意？笑话，以为买个惨就能打动我们。”
“庞天祥是个坏人不假，可我们为什么非要站在他的对立面，这些事情本来就和我们没有关系不是吗？”
“而且，他明显是认识那位采莲姑娘，却不关心那位姑娘到底是被什么人杀死的，一心只有那位城主，细想真是可怕。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个好人，但他一定是很爱戴那位城主了。”
“那我们也不要理会他的请求了，我们又不是什么大善人。”
“你看起来这么不禁打，要是人多起来了，把你打坏了可怎么办。”
许十三哼了一声。
打坏？看来是我被一棒子敲晕给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了。
“好了，我们不管这件事，出去后，我们去云川，去瞧瞧那个传闻中的兵器。”我揉着许十三气鼓鼓的小脸，手感真不错。
不知道为什么说道这儿的时候，我好像忘了点什么东西，但我很快就不纠结了，能忘了的一定是不重要的事吧。
正当我们赶到城门口的时候，又发生了变故。
城门紧紧的闭着。
不应该啊，我们才出来没一会儿。
他们不可能得到消息。
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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