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林仙儿滚出娱乐圈！（十二）

自从郭芙与杨过认识以来，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幅模样，郭芙一时竟然呆住了，甚至忘了要和他生气。

        她使劲地想伸出手，拍拍杨过安慰他（虽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杨过抱得死紧，她竟然怎么也抽不出手来，只好乖乖地蜷缩在他的怀抱里。

        不知道是杨过抱得太紧，还是什么别的原因，郭芙感觉到，他竟然在微微地颤抖。

        她想了一小会儿，试探地问：“杨哥哥，你……冷吗？”

        那怀抱里细微的颤抖立刻就停了，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杨过瞬间松开了她，他的表情也很平静，好像之前他从来没和郭芙生过气一样。

        “你怎么在这儿？”他淡淡地问她。

        不知怎的，郭芙忽然对这样的杨过有点害怕。

        但郭靖的女儿，是不知道“害怕”二字为何物的！她鼓起勇气，就如同以往每一次和杨过闹矛盾之后，理直气壮大声嚷嚷：“人家担心你啊！担心你还有错了？！”

        这句话里不知道哪个词触动了杨过，他漆黑的眸子一闪，在夜晚如同一颗闪亮的流星一划而过。郭芙看出他的神情松动了，更抱住了他的手臂，前后摇晃起来：“我知道你今天是去帮我忙了，所以我已经原谅你啦！”她明亮的杏眼对上了杨过那双略显冷淡的凤眼，一种成熟的、不属于孩子的神情从杨过的眼睛里一掠而过。

        ……但此时的郭芙，是完全看不明白的。

        她只能看到，杨过笑了起来，还是以往那种痞里痞气、满不在乎的笑容：“你？原谅我？”他抱起双臂，用眼角看人，“原谅我什么？”

        他出其不意，一把捏住郭芙的脸蛋：“我还没教训你，刚认识别人就哥哥长哥哥短，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那咱们当初不也是——”郭芙含糊不清地嘟囔。

        杨过嗤笑一声：“咱们当初怎么一样？——你拿我和他比什么？”

        郭芙不敢再说，她没有注意到，杨过虽然嘴上和她逗趣，但神情游移不定，心思完全没有放在这里。

        他在想的，当然是今天去找欧阳克和阴无恪时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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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欧阳克对着一个孩子，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只是问了他们为什么要去找阴无恪：“阴无恪那个人不好对付，你们找她干什么？”

        杨过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欧阳克，欧阳克听了，挑了挑眉毛：“我还以为，你第一次来找我，应该是为了你父亲的事，没想到……”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杨过皱起了眉，他向来最烦这种吊胃口式的说话方式，你要说就说，不说就闭上嘴，说一半留一半，是为了让我求你还是怎么的？

        他抿起嘴，不说话，就淡淡看着欧阳克，不想接他的话茬。

        欧阳克见这小子始终不上套，不由得一笑，引&&诱道：“怎么？不想知道你爸爸的事情？我想，他们一定什么都没告诉你吧？”

        杨过回答：“想。”

        欧阳克微微一笑，他就知道，这小子按捺不住，但随即杨过又继续道：“……但不想从你嘴里知道。”

        欧阳克的微笑僵在了脸上，杨过伶牙俐齿继续道：“而且我也知道，你见我不肯打听，肯定会自己透露出一点来，我又何必问呢？”

        “不过你放心，就算你说了，我也会自己打听明白。”杨过说，“——我只相信我自己查到的事实。”

        欧阳克不禁用一种全新的眼光打量起了杨过，叹了一口气：“看来在蓉儿家这些日子，你倒向她学了不少。”

        杨过不喜欢别人把自己和郭家的关系理解为一种依附关系：“郭伯母是我的长辈，我去她家拜访，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他打量着欧阳克的神情，想起了郭芙曾经讲给自己的八卦，故意叫了“郭伯母”而不是惯称的“黄阿姨”，心里暗暗想，看来这个家伙，对黄阿姨还是念念不忘，我可要提防着点，说不定他将来会搞出什么不要脸的事情来，破坏郭伯伯他们家的关系。

        眼见两人的对话越来越僵，欧阳克固然是不怀好意，杨过也是句句带刺，说着说着就把天聊死了，欧阳克固然是看在黄蓉的面子上，才没把杨过赶出去，杨过也是看在郭芙叫他一声“叔叔”的份上，才没有吐出更毒的话。

        话不投机，欧阳克决定不再与小孩子歪缠：“行了，阴无恪的地址我给你，你自己找去吧。”他虽然对黄蓉多年来爱意不减，辐射了几分到她女儿的身上，但不至于也因此辐射到郭家的亲戚上，更何况，杨过还是那个人的儿子。

        如果只有郭芙牵扯到这件事里，欧阳克甚至可以自己跑去找阴无恪一趟，但如果有这个嘴毒的小子在，那还是算了吧。

        杨过拿起欧阳克给自己的纸条，看了看上面的地址，塞进了口袋，然后呢半分也不留恋地起身告辞，欧阳克带着成人的礼貌送他到了门口，杨过也是全程社交假笑。

        只有在离开的时候，欧阳克才留下了一个小小的话尾巴：“其实我还是想告诉你，”他嘴角的笑容流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你知不知道，你父亲的死，和郭靖脱不了关系？”

        杨过的背影在听到这句话时，微微一顿，但他加快了步伐，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甚至没有回一次头。

        ……他知道，欧阳克在用一种看掉进陷阱的猎物的眼光，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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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句话并未让杨过心神大乱，或许，是他早就心中有了一定的猜想。

        自己的母亲和郭靖黄蓉都是旧识，郭杨两家是世交，郭伯父甚至还想将来让郭芙嫁给自己……想到这里，他的脸上不禁微微一红，随即赶忙收敛心思，谴责自己在想什么有的没的，还不快想点正事！

        就是这样的交情，在父亲死后，母亲却避而远之，说是出于自尊心也好，说是出于避嫌也好，难道……自己父亲的死，真的与郭靖黄蓉脱不开责任吗？可是如果是这样，现在母亲和他们，怎么丝毫也看不出有什么仇恨呢？

        杨过怎么想也想不通，他将这些线索全部埋入脑海深处，等待日后有空，再细细研究，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找那位“神水”的水母阴姬。

        最开始听到“阴无恪”这个名字的时候，杨过还以为他是个男人——没什么别的原因，就是从打听来的八卦，和这个名字的观感而言，他雷厉风行、大张大合的做派更像是个男人。

        甚至经过他和叶开在街头巷尾的小混混那里打听到的消息来看，阴无恪长得也是个男人模样。据说，他身材高大，浓眉大眼，是个非常威严的人。能用这种词语形容的，大多应该是男人……吧？

        但她又确确实实是个女人，欧阳克的说法，和“水母阴姬”这个外号，就说明了一切。

        杨过顺着地址，来到了一间幽静的茶居，这里绿竹掩映，一道小墙隔开了喧嚣的外界，门帘也以竹子制作而成，看起来的确是个再优雅不过的地方。

        阴无恪会在这里吗？

        杨过走到竹帘门前，刚想撩开帘子进去，竹帘随着他的拨动，带动了旁边挂着的一盏风铃，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他一惊，脚步顿时停住了。

        与此同时，竹帘后响起了一个少女的声音，声音娇柔动听，却冷冷淡淡，没有什么感情，仿佛一桶冰水照头浇下，杨过甚至浑身被冷得打了个寒颤：“你是谁？”

        杨过被这声音一冻，忽然生出了一点傲气，坚决不肯服输被这声音吓（冷）到，他努力用同样冷淡的声音回答：“找阴无恪。”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阵淡淡幽香飘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出现在了杨过面前，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衬衣长裤，飘飘洒洒，轻盈得宛如一缕轻烟飘过，面容秀美清丽，但却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连嘴唇都是淡淡的微红，除了一头黑发和嘴唇之外，全身竟然没有其他什么颜色。

        杨过看了她一眼，顿时在心中暗暗咋舌：长得美是美，怎么看起来像是个幽灵啊？这么冷，有点吓人……

        两人相对无言，少女打量着杨过，杨过也打量着她，心想，自己见过这么多女孩子，其中最好看的就是芙儿和她了……不过芙儿还小，如果长到十六七岁，应该会更好看吧？

        如果郭芙像是太阳一般明艳照人，那这个女孩，就是如同月光一般清幽灵秀，两种不同的美，真是难分高下。

        那个少女的目光从杨过脸上掠过，一丝感情也没有，像是在看一个死物一般，看到杨过同时也在打量自己，不禁眉头一皱，脸上显出几分厌恶的神色，仿佛不喜欢与人打交道似的，说话的语气也更加冷淡：“没这个人，你回去吧。”说完回身而走，竟然立刻就要把大门关上的样子。

        杨过今天专门摆脱了郭芙，才单独跑到这里来，一心要把这件事解决掉，否则之后那丫头一定会跟来，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他一急之下，将胳膊卡在门缝，想挡住那少女关门，一边低声急速地说：“我是替她的老朋友来送东西的！”他留了个心眼不说是谁，生怕这个少女与阴无恪其实没什么关系，或者干脆就是敌人，自己解释起来太难。

        谁想到，那个少女根本不管他是不是把胳膊卡在门缝里，干脆利落，一点暂停的意思都没有，那门眼看就要把杨过的胳膊直接夹住，而且看这个力度，估计夹肿都是轻的，直接来个骨折都说不定。

        杨过心中把这少女的冷淡骂了一万遍，但为了赶快完成见到阴无恪的重任，他飞快抽出手，将胳膊上挎着的书包一下子砸下，卡在门缝间，算是保住了这条手臂，他瞪着那个少女，一急之下怒道：“是欧阳克给我的地址，让我来这儿找她，你说不在就不在？再说，就算真的不在，好好说话不会吗？我的胳膊差点让你夹断！”

        那少女冷冷地回答：“你的胳膊，跟我有什么关系。”

        杨过被气得噎住了话头，深深地觉得，和这种冷成一块冰的人说话，真的是太难了，要不是为了那臭丫头的事……他咽下这口气：“阴无恪到底在不在？”他生怕那少女又一口回绝，咬死这里没这个人，便将欧阳克给他的纸条拿出来，在她面前晃了一眼。

        少女看到了上面白驼山的标志，神情没有一丝变化：“既然如此，她在。”

        这种甚至没有变脸的话锋一转，让杨过大为赞叹，他不知道这个少女和阴无恪是什么关系，不敢妄加揣测。

        那少女将竹帘撩开一些：“你进来，跟着我走——不许乱动、乱问，否则有你好看。”她的话语冷得如同冰锋一般，更要命的，是她撩开竹帘之际，从她侧腰一闪而过的刀锋寒芒。

        杨过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和她进去，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娇滴滴、软绵绵的女子声音：“哟，小龙妹妹，怎么这里有个小弟弟？”

        ……这声音非常耳熟，杨过确信自己听过。

        当他转过身去，发现不但听过声音，人也的确是个“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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