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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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母子二人从张家祠堂溜出来后,便一直从村中人少小道辗转绕行,只是母亲毕竟胸口中箭,剧痛兼之气息不畅,步履也就快不起来,“耻儿,你别管我了,娘实在是走不动啦……”一边说一边咳嗽,每次咳嗽都能带出血沫。
“娘,来,你靠着我,我搀着你。我们一定要快些的娘,坚持一下,坚持一下昂。”
妇人摆了摆手,没有张口,腿一软,就想坐倒在地,男童赶紧半蹲用他那小小的身子撑住母亲,让她没有直接坐倒,尔后才缓缓放她坐下,“那我们休息一下,休息一下。”
可是男童显然很着急:“娘,我们走过来时花了大概半个时辰,家到县城的距离跟到村子的距离差不多,爹看见火光,定然会快马赶来,而爹骑马回家时用的时间都不到一刻钟,这样的话不到两刻钟爹就能到村口,所以我们一定要在他到之前在村口等他,不然他一时寻不见我们就麻烦了,娘。再坚持坚持,娘?”
妇人闻言并没有说话,在地上坐了几息后,紧咬着牙强撑着站起,“耻儿你累不累,刚才……刚才……”话没说完,妇人便开始咳嗽,咳的时候扯到伤口,面露痛苦之色,然而她说出口的却是:“刚才撞疼你没有。”
闻言男童眼眶有些泛红,“我没事,我没事,我一老爷们,受得住的,受得住的。”妇人紧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娘还能坚持。”
就这样二人踉跄的走到村口,一起跌坐在地,这猛的一下又牵动伤口,让妇人咳嗽起来,男童见状咬着牙泛着泪,开始显得有些无措,显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等伤势,只能懊恼的说:“怨我,怨我太小,力气不够,保护不了你。”
妇人闻言,温柔的抬头看了看男童:“能有这样的儿子,为娘这辈子值了。”
也就在这时,母子二人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初闻时声音尚不清晰,没要得片刻就已可以依稀看见人的轮廓,显然是马速极快,这男童非常兴奋的喊到:“是爸爸!”说完哈哈哈大笑几声,又道:“我就知道!”扭头冲着母亲又喊了一声:“是爸爸!”
妇人闻言,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朝着自己奔来,终于是落下泪来,然后便昏了过去。
这一歪头可将这父子二人吓得不轻,男童赶紧去探她的鼻息,发现尚显温热,摸了摸脖颈,脉搏也有,才放下心来,对着刚冲到近前的父亲说:“还好,没死。”
李守义用手探了探,发现果然如此,尝试着唤了几声:“杨杨,杨杨?”却没有任何反应。
男童道:“昏过去了,过会儿自然就醒了,只是这伤……”
李守义道:“这箭伤必须要请郎中来,我不敢拔,拔箭最怕第一口气提不上来。”说罢作势就要扛张杨上马。
男童赶忙拦住:“哎哎哎,娘这身子现在受不得这份颠。”李守义闻言一想,确实如此。
男童又已开口:“外公还在祠堂,他也昏迷不醒,我一个小孩子,带不动他们两个。要不爹你去把外公带来,我去找个牛车来拖我娘走?”
李守义闻言用手抚了抚儿子的头,“你很好!”然后便将妇人抱至最近的干草垛掩了起来,做完之后,便朝着祠堂的方向飞奔而去。
李守义摸到祠堂后,发现火势太大,祠堂已然彻底垮塌了,旁边有些稍显镇静的放弃了救火,有些则失声痛哭出来,不停的咒骂张杨这一脉都是杀千刀的忘恩负义之辈,而祠堂内始终看不到人影,即使有人显然也是救不出来的,心下又挂念妻子的安危,于是便打算回转村口。
路上正遇见一个二房的年轻人,挥舞着棒槌就要逮他儿子,而他儿子身子虽小,却是灵活无比,围着一个牛车上窜下跳,一个抬头看见自己父亲来了后,却是站定不动了,叉腰哈哈一笑:“来抓我啊!”这下把那年轻人气得不轻,挥着棒槌就扑将上来。
这男童的动作更是把他爹唬了一跳,赶忙两个疾跃,赶在那棒槌落下之前将他拍晕在地。紧跟着他爹挥起手掌冲着男童后脑就是一巴掌,男童给打了个趔趄,怒道:“你干嘛!”
李守义作势又要打,男童赶紧讨饶:“爹我错了,我错了,莫打了。”
李守义恨瞪他一眼:“错哪了?”
男童脖子微微一缩,偷偷抬头眼睛向上瞄了瞄他爹的神情,弱弱的道:“不该……顶撞你?”
李守义被气个半死,怒道:“刚才我要是稍不留神,你脑浆子都给人抡出来了!”
男童“噢”了一声,笑道:“这事儿啊……”不过待他看到自己父亲的神情,连忙住了嘴,缩了缩脖子就往村口走去。
“上哪去?”李守义喊道,男童回头看了一眼,见着父亲指了指那牛车,“上来!”
“好嘞!”男童笑着几步就跳上了牛车。李守义用手将套牛的绳子缠了几圈套在自己身上,双手轻压把手,不费什么力气的拖着车就往村口而去。
李守义爷俩到得村口,就赶紧一起把牛车套在了马身上,将张杨抱上车后,也不敢驱赶马匹疾驰,只能让它缓步前行。这时夜已深,父子二人精神上却都很亢奋,一丝倦意也无,百无聊赖之际,男童问道:“爹,那些张家人,为何要这样对我们?”
李守义道:“我也不甚清楚。”李守义顿了顿,问道:“当时你在场,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去的时候,就只见一个白衣服老头,打扮的跟个读书人似的,在主位上为难我娘,我外公跪倒在一边,祠堂内外也都是些二房三房的人。”
李守义啊了一声,道:“原来是他!”接着看着有些疑惑的儿子,继续道:“我只听你娘说过,这人叫张城,目前张家二房的话事人,他小儿子在和你外公争家主时过世了,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显然他认为是大房的人在搞鬼。”
男童点了点头道:“豪门恩怨啊这是。”
李守义有些不屑:“一群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算得哪门子的豪门。不过为了家主之位自家祠堂都敢点,到叫我有些小瞧他了!”
话音刚落李守义觉得自家儿子神情有些古怪,便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问道:“怎么了,哪不舒服?”
“你意思是他为了坑我们娘俩下了血本了是吗……”
“不然呢?火烧祠堂跟刨人祖坟有啥区别,他只要一纸诉状告到县衙,把这事儿栽赃到你们娘俩身上,没理都能变有理,毕竟谁信是他们自己点的自家祠堂。”
“那个……爹……我们还是别去渭城了吧……”
李守义有些纳闷:“耻儿何出此言?”
男童挠了挠头皮,“你看明知道他们会栽赃,还主动往坑里跳,实为不智啊!”
李守义闻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狐疑的打量了两眼自家儿子,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又打量了儿子两眼,看着他有些希冀的表情,试探性的问道:“莫非是你点的火?”
这男童有些尴尬,一脸便秘一般的表情,从嗓子里挤出一声“昂”,然后拱了拱手道:“父亲果然明察秋毫。”
李守义闻言为之气结,一时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该笑,儿子任性妄为目无尊上他是深有体会,但是儿子的通晓世事和人情练达又让他倍感欣慰。想着自己所了解的儿子,终究是没发火,问道:“为何烧人祠堂?”
男童答道:“为了救母亲,我打不过他们,只能引开他们。”
李守义听了半晌没答话,叹了口气:“安顿下来,我教你武艺吧!”
男童听后两眼放光,连连点头。李守义叹了口气:“只是现在,你娘亲伤势过重,渭城却是不得不去了,能不能出得来,也得听天由命了。”
饶是这男童机灵百倍,却也知道了目前的困境,也是没了办法,“要不爹你去掳一个郎中出来?”
看着父亲冷冷的眼神,男童很识趣儿的转移了话题:“你跟我娘是怎么认识的?”
“你要是无聊你就睡会儿,别瞎打听。”
“难不成你们是私奔?”
话音刚落,“嘻律律”……一声马的嘶鸣传来,车也停了下来,显然是李守义不小心扯疼了马匹。男童见状,没忍住笑出了声,“我就只是随口说说啊,哈哈哈!”看着老爹的脸色越来越臭,男童赶紧道:“爹,我还小,你打我我就躺地上。”
李守义看着这惫懒模样的臭小子,恨得后槽牙都痒痒,但是扭头看到正躺在那的妻子,胸口也是一酸。李守义道:“你娘能看上我,是我毕生幸事。”李守义顿了一顿,继续道,“当初我乃赵云座下亲卫首领。”
猛的一阵咳嗽传来,男童问:“赵什么?”
“当今枢密院枢密使赵云赵龙骧,怎么了?”
“没事儿,您继续。”
“赵枢密使原姓李,我属李家家臣,十余年前卫国大举入侵我们大汉时,当时仍叫李云的李都指挥使,在苍山大破卫军,于是当今圣上便赐国姓赵,升为枢密院正使。其实也就是在那时,我遇见的你娘。”
“当时,卫国兵卒各个悍不畏死,我方节节败退,而滕国一项以奇计淫巧闻名天下,于是主公便和我一起在百姓中寻访可以制敌之物,而渭水张家,经常从滕国走私物什,我们就遇见了带着你娘熟悉生意的张垚。”
“当时,我和主公都看上了你娘,而我何曾敢跟主公争女人,原本我已放弃,而后才知道你娘原来相中的是我。”
听到这里,这男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拱了拱手道:“佩服之至。”
此时李守义开始了长时间的沉默,男童忍不住追问:“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一把火烧的卫国十万大军近乎全军覆没,可是卫国那群疯子居然还能组建小队设伏,誓死要击杀主公,也就是在那时,为了救主公,我脸上受了伤。”李守义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继续道:“也就是在那时,我诈死,做了逃兵……随着你母亲,来到了渭水张家坪。”李守义又叹了口气,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沉默良久,才说道:“所以……我才给你取名叫做,李知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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