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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没了束缚,石出窜到徐杉身旁,小声问道:“如今我二人生死相连,小兄弟尽管差遣哥哥,只是哥哥我不明白,既然你要请来天兵天将,为何还要匠人木料这些俗人俗物。”
“请什么天兵天将。”
被徐杉一句话给顶了回来,石出木讷的将他望着,心想若不请来天兵天将,这三日内要如何修好瓮城,如今自己还把性命给搭上了,他神情恍惚间,这又将目光投向了田英,犹豫着许久也没能收回目光。
“小兄弟既然立下了军令状,我也派人前去日照传令,你可不要让本将军失望。”拿起木盘里的帛锦,“我是这三道口,三军统帅田英,不知小兄弟要如在三日内修好这瓮城。”
徐杉抱拳回道:“自然不会让将军失望,还请将军为我准备些帛锦还有笔墨,再找个安静地方,对了,还得派两三人让我差遣。”
“你看这议事大厅如何!”田英扬手回道,这又命令道:“尉迟,伯伦,你二人以后便由这位小兄弟差遣。”
将军身旁副将屈身抱拳道:“尉迟领命。”
这大厅里一名将领这也上前屈身抱拳道:“末将伯伦,领命。”
徐杉看了看这二人,这名为尉迟的副将,眉宇清秀透着一股精明,想来应该是个谋臣,而那名为伯伦的将领,身形健硕目光中透着一股戾气,一看就是个令敌军胆寒的猛将,可这两人他是第一次见。
“小兄弟,本将军这样安排,你可满意!”
徐杉望着田英,咧嘴轻笑着回道:“满意满意。”这又招呼那二人道:“笔墨伺候。”
尉迟伯伦,这就转身去准备笔墨帛锦,而田英移步扬手道:“众位将领,随我视察军营。”
出了这议事大厅,众位将领心中任有些担忧,终究有人按捺不住,向田英请示道:“将军,前方探子来报,这楚军可是派了十万前军快马赶赴这三道口,估计不出五日就会抵达。”
“是啊将军,这营中将士,加上补给兵士还不足四万。”
这又有人发问,其余将领更加的按捺不住,那两人刚一说完,另一人这也抱拳道:“虽说这三道口易守难攻,可若是对方冲击城池,没有这瓮城防御,只怕胜算难断。”
“兵者,以诡道取胜,上应天时善用地利众将齐心,这才能打胜仗。”负手遥望间,田英这又说道:“当年齐楚相争,楚人来势汹汹,逼的我齐人修砌长城,若不是孙膑大将军以奇谋妙计对敌,我齐人又如何能夺下牌孤,还在这三道口修建防御。”
“我等愚昧,想来将军早有御敌之计。”众将领听后,这又都眉宇舒展屈身抱拳自责。
面对这年纪刚过二十五岁的将军,这三道口众人那是心服口服。
说起这田英,他不仅是牌孤老将军的闭门弟子,而且还是这边关将领之后,十四岁从军牌孤,十六岁便熟读了孙膑留下的兵法,驻守三道口的两年,他更是用兵如神,让楚军节节败退,还修整了这三道口防御,让敌军难以攻城。
这三道口,依托地势所修建的斜坡,便是这田英所为,虽说多年前,他因为家中变故,私自带着两名副将离去,还因为私调日照城兵马被罚去修了几年长城,可这三道口依托他所建的防御工事,多年来,也令楚人不敢再来攻打。
眼下若不是秦将白起带兵攻打赵国,秦赵两国你来我往一时难分胜负,才使得楚国没了后顾之忧,这才调集三十万大军赶赴莒父城,想要趁机夺回牌孤军营还有日照城。
虽然这三道口有着地理优势,可也难以抵挡这正在赶来的十万楚军,三万对上十万可想而知,倘若对方执意攻城,怕是这三道口也难以防御,所以这瓮城才显的尤为的重要。
虽说田英已经有了御敌的计划,可众人心中也不免忐忑,这战事一起生死难料,一性子急躁的将领这又开口道:“还请将军明示,这仗该要如何打。”
“敌众我寡,不妨奇袭游走,拖延时间。”
众将士听田英说完,这都心领神会暗露笑颜。
如今新王田建登基,与秦国交好,只要秦赵战事一结束,楚人自己也会退兵。
可在这议事大厅内。
徐杉盘坐在书案前,提笔在帛锦上,先是画了个长方体,还用阿拉伯数字标注了长宽高,然后又画了些交错在一起的长方形,大圆盘,大齿轮,还在帛锦上写起了简单的物理和数学公式。
他虽没上过学,可这些简单东西,他师傅苏胜还是教过他的,作为一名把玩高科技的神罪犯,他师父苏胜倒也算的上是个全才,好歹那也是正儿八经电脑专业的高材生。
可这议事大厅内,尉迟,伯伦还有石出,那见过这些,他们三人在一旁守着徐杉,见他在帛锦上写写画画,不明白他这是要干什么。
原本石出以为,自己这是遇上了奇人异士,可如今看来,怕是没有天将会来助阵,反倒是自己搭上了性命。
议事大厅里,徐杉依旧在帛锦上又画又写,两张A4纸般大小的帛锦被他画满后,这又随手扔到地上。
这帛锦造价不菲,大多用于飞鸽传书,或是记录重要事情方便携带,如今徐杉随手画完随手扔掉,连看也不看一眼。
伯伦拾起被扔在地上的帛锦,望着这帛锦上又是长又是圆的图案,心疼的来到尉迟身旁低语道:“师伯,你看看这些帛锦,也不知这小子是要干嘛。”
徐杉在这帛锦上所写所画,尉迟也是在一旁看着的,不过此刻他也不知道徐杉这是要干嘛,可他显然要比伯伦沉稳一些,示意伯伦不要多言后,他依旧在书案旁注视着徐杉举动。
将一张张胡乱涂写的帛锦平铺书案,徐杉这又拿来一张帛锦开始书写,只是此刻他的动作很慢,不仅谨慎甚至还很仔细。
而这一次,这些标注在帛锦上的尺码,不再是阿拉伯数字,而是齐国的文字。
帛锦上的每根长条,都被他反复确认着,标注了准确的尺寸,长多少丈,宽多少尺,每根长条上还明确标注了序号,连长条上方的孔洞凹槽,徐杉也做了明确的标注,间距多少,深浅大小等等……
一旁的尉迟也是看的出神,看着图案上标注的尺码,他心里琢么着这应该是为了建造什么东西,他虽然看不明白,可当他看着徐杉这又拿出一张帛锦,并在这帛锦上画上了所要建造的物体时,尉迟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他悄悄忙拉过伯伦,小声命令他好好守在徐杉身旁,这就急匆匆的出了议事厅。
在这营中寻到田英一行人后,尉迟快步赶了过去,在田英耳旁低语了几句,田英这也面色凝重的将伯伦望着道:“你当真确信。”
看着尉迟颔首默认,田英这也陷入沉思。
片刻后,田英从怀中摸出一腰牌道:“此人来历不明,不许他离开军营半步,他所说的事你尽管照办。”
收好腰牌,尉迟调来两队人马,将这议事大厅团团包围,正当他准备进去时,便看见伯伦带着石出正向自己走来。
尉迟上前将他二人拦下:“你们这是干嘛。”往这大厅内瞟了一眼,低喝道:“不是让你好好守着吗!”
伯伦阴沉着脸有苦难辨,可也丝毫不掩饰对徐杉的不满。
石出倒也眼尖,即刻上前回道:“我二人这是要去请示将军,让后方营地准备些浆糊。”
浆糊!
尉迟一听,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可伯伦却气冲冲的吼道:“什么叫一些,师伯。”伯伦鼓着两眼看着尉迟道:“他是要将这营中所有面粉,都做成浆糊,还敢用将军来压我。”
“行了,不用请示将军了,不管这徐杉要做什么,你听命就是。”
望着尉迟,伯伦没想到师伯居然会这么说,这眼看就要打仗了,这营中粮草那是尤为的重要,若真都做成了浆糊,那这仗还怎么打。
伯伦不敢冲撞尉迟,可他也不愿营中将士饿着肚子打仗,他扭头喘着大气,既不说话也没要走的意思。尉迟摸出将军所赐腰牌道:“伯伦,你这是要抗命吗!”
看着师伯手中腰牌,伯伦眼珠左右跳动着,鼻中喷着粗气,一把拽过石出大步离去。
来到这后方补给营地,伯伦找来管事的命令道:“给我准备些浆糊。”
执掌这后方补给营的管事听后回道:“些许浆糊,我这里就有现成的,伯伦统领拿去用便是。”
望着这管事端来的一小碗浆糊,石出看了眼身旁伯伦,见伯伦闭口不言,他这才摇着头回道:“不够,要全部。”
“全部!”
这管事没听明白,石出这又说道:“这营中所有的面粉,都要制成浆糊。”
管事一听,脸色刷的一下就变青了,忙询问伯伦道:“要这么多浆糊做什么,把面粉都制成了浆糊,那这军中吃什么!”
“我还想找人问问要这么多浆糊干嘛。”咆哮着,伯伦这又吐着大气道:“你要是想知道,就去找那个修建瓮城小子,这浆糊都是他要的,以后吃什么,你也找他去。”
“我去找将军。”
管事说完这就要走,伯伦这又开口吼道:“去了也没用,此事将军同意了,还有他。”一把将石出拉到身前,伯伦依旧咆哮着吼道:“瓮城完工之前,你们都听他的,这也是将军的命令。”
伯伦说完,一刻也不愿久留,这又匆匆回到议事大厅,可他刚到这大厅,尉迟便将两张帛锦递到他手上道:“命军中匠人连夜赶制。”
伯伦摊开手中帛锦一看,第一张帛锦是用青铜打造的一些古怪玩意,可第二张帛锦伯伦看不明白,他询问尉迟道:“一时间,哪里能弄来这些东西。”
尉迟看了眼依旧作画的徐杉,回他道:“将这营中所有的帐篷拆掉,送去补给营,明日天明前必须赶制完成。”
“什么!”
大吼一声,伯伦这两眼鼓得更圆了,伸手指着徐杉吼道:“面粉都被他都做了浆糊,这还要拆去帐篷,他这是要干嘛。”
书案前,徐杉抬头望着伯伦扬嘴一笑,这又继续埋头作画,伯伦被他气得就要上前,尉迟这又将他拦住道:“将军有令,这营中所有人,都得听这小兄弟调遣,任何人不许质疑。”
伯伦气愤着,咬牙切齿的抱拳回道:“伯伦听命就是。”
在这议事厅忙活了小半天,徐杉终于舒展着从书案前站起,尉迟赶忙招呼道:“小兄弟可还有差遣。”
徐杉抻着懒腰回道:“都差不多了,还要劳烦尉迟统领,再派些人马出营,多运些泥土碎石回来。”
“行,我这就去安排,不知小兄弟需要多少。”
不想,徐杉的回答依然就是“越多越好”。
这三道口地处谷道平川,最不缺的就是这些泥土石块,尉迟命人安排下去,见徐杉这就要离去,他一步不离的跟在身旁。
出了议事厅,徐杉打算前去巡视一番瓮城,不想一路上,这营中将士无不看着他指指点点,还三五成群的小声议论着,可从他们的神情中,徐杉知道,这是大伙都在埋怨自己。
他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径直走了。
入夜前,赶去日照城的车队终于回来了,徐杉将自己画好的帛锦,分发给那些赶来三道口的木匠艺人,为他们讲解这帛锦上所画的物件后,徐杉依旧被带回了牢房。
与徐杉一同关押的,都是不久前一起送来的囚犯,可如今,这些人都跪在牢房里,就连其它牢房里的苦力,也都面朝着他跪着,而且每人面前还摆放着一个空碗,而在每间牢房里都还有一个木桶。
徐杉一脸茫然的望着这些人,这忙活了半天,他肚子早饿了,可他伸长脖子往那桶里一看,全是轻寡的粥水。
徐杉轻哼着,心中念道:“这牢头,不就是把面粉做成了浆糊嘛,用得着这么虐待我吗!”
这军中将士对徐杉有所抱怨那也是情理之中,谁叫他让那些将士吃不饱睡不好的,本以为等前去日照的车队回来,至少能先解决这营中吃饭的问题。
谁想,这牢头也太小家子气了,大伙为了修建瓮城都忙活一天了,这晚上就只让喝些清粥,看着这木桶里连米粒都没看见的粥水,徐杉反倒感觉是自己连累了这些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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