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天空树下

　　“——所以说，只是个意外啦，只是一不小心滑倒……上次，是想要打趣才会那么说的。”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kakki酱怎么会……”

　　“……”

　　“——你们在聊什么呢？”

　　等邱洋打完电话回到桌子上的时候，两个女孩之间的气氛已经转好了不少，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聊什么。

　　反倒是自己，像是多余的存在了——自己一出声，两人就一致冷脸朝着自己，一致对外了。

　　邱洋倒是不介意被女孩们针对，不如说，他更怕气氛僵硬着才不好处理。如果自己像现在这样被踩着脚背可以缓和气氛，那踩多少脚都行……

　　“好了好了……跟你们说个事儿……”

　　他清了清嗓子，心说这圣诞旅行团终于是准备要开张了。

　　“一会儿，要不要去哪里逛逛……？说起来，等会儿还有两个你们都认识的人，说是要一块儿过来玩……”

　　“……认识的人？”

　　贺喜和筒井对视了一眼，她们两个都认识的人，也只能是成员了吧？不过这时候，她们倒也不太介意人在多些了。

　　——反正没了独处的氛围，还不如干脆热闹些。

　　“——是saku酱和圣来……？”

　　筒井下意识地猜测，是四期的伙伴们听说她们都在，想一起跟着来玩。

　　“——是娜娜赛前辈和阿苏卡前辈吧？”

　　知道更多内情的贺喜，则是猜向了不一样的方向，转向了毕业的前辈。

　　“……”

　　邱洋倒是一阵无语，一共就这么多成员，猜四个能完全不沾边，该说是没猜准呢、还是自己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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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ori桑、yoda桑，你们好……”

　　邱洋看着刚刚还任意鱼肉着自己的贺喜二人，现在面对两个前辈一脸规规矩矩打着招呼的样子，努力憋着笑意——哼哼，果然还是要靠前辈来治你们。

　　“——没事没事，大家圣诞快乐……玩的开心最重要，今天就别管什么前辈后辈了……”

　　一边摆摆手示意后辈无需多礼，与田祐希又恶狠狠地剐了一眼邱洋，用唇语说着“ayame酱又是怎么回事”。他权当没看到，扭头逃避着目光，却正好撞上了堀未央奈促狭的弯弯笑眼。

　　贺喜遥香也是偷偷斜眼瞟着自己，一副“你什么时候又跟与田前辈勾搭上了”的表情。

　　“——那，我们去哪？”

　　邱洋有意识地错开了话题。再在这种“你怎么会和她相熟”的问题上纠缠下去，他们一行人暴露的风险可是直线上升——这个时间点，正是情侣们吃完了饭出来散步的时候，偏偏邱洋这儿的情况，是被四个女孩团团围住。

　　……而且，还都是一眼就是惊艳级别的女孩。

　　“呜……”

　　虽说是“随便走走”，也得有个目的地吧？几人都陷入了沉思，有些为难。毕竟他们浩浩荡荡一行人，还真有点显眼。

　　“——去天空树吧！”

　　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的堀未央奈，忽然指向了不远处、正辉耀着绚烂灯光的高塔。

　　“天空树……天空树不错诶！想去！”

　　这样的提议，似乎让女孩们也十分满意，叽叽喳喳着就开始推着邱洋往前走了——浅草离天空树也就是电车两站路的距离，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赶上登塔。

　　“天空树啊……”

　　唯独是邱洋，稍稍有一点点的愣神。

　　“——阿苏卡我，有一天想和洋酱去那里呢！”

　　在他还住在浅草的时候，有个女孩总是指着窗外过分显眼的那个建筑这样说着。

　　“……明天就可以去啊，还不是阿苏卡你每天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被说的多了，他总是这样笑着接口，换来的、总是女孩现在想来或许是带了些苦涩和无奈的笑意。

　　“嘛……下次吧。”

　　这一个下次、就是再也没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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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洋弟弟，想什么呢？”

　　一旁很沉静的声音，把他从晃神的回忆中拉扯了回来。自己身边，是不知什么时候，和自己并肩而立的堀未央奈——相似的距离、熟悉的称呼，似乎又让他回到了那个、和自己聊着毕业话题的午后。

　　走出电车站，高耸的天空树占据了大半边的天空。

　　从刚刚在电车上开始，一旁的现役成员三人年龄相仿，又都是同事，很自然地就凑到了一起，超小声地交谈着，留下他和miona两个年长者在一边——不过，与田不时装作不经意回过头抛来的目光，都像是对自己时时刻刻的警告。

　　“……在想些以前的事。”

　　“诶——真少有呢！”

　　堀未央奈笼着嘴巴，语气里带着些揶揄。

　　“我还以为，邱洋弟弟现在是乐不思蜀，把我们这些老朋友都忘记了呢……”

　　“哪有的事……”

　　邱洋想要反驳，却忽然发觉，自己刚进入艺能界时候的那一批朋友——阿苏卡、娜娜敏、娜娜赛、和树前辈、麻衣样……真的都已经随着自己那段被雪藏的时光，而断了联系。如果不是今天与田恰好把堀未央奈带了过来，或许自己都不会有机会和她再见上面了。

　　“有些事情……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扯开嘴角，露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明明是想要珍惜着的大家，一个一个都离开了自己身边的呢，是自己没有处理好吗？还是……

　　“——我听说了哦，娜酱的事。”

　　堀未央奈看出了他的不快，却并没有错开这个话题，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毕竟，你们的一些事，miona我都有看在眼里。落到现在这样，总觉得是可惜的。”

　　“……”

　　邱洋沉默片晌，忽然冒出来了一句。

　　“其实，说没有动过心是假的。”

　　“……诶？”

　　堀未央奈的神情稍稍顿住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瞬，就用了然的笑意遮掩住了。

　　“也是啊，谁能拒绝娜酱那样的女孩呢……？就算面上囿于道德一定要拒绝，心底也会相当动摇一番的吧？”

　　“是啊……”

　　邱洋抬头看向前面嘻嘻哈哈笑闹成一团的，和这边有着相当温度差的三个女孩，若有所思。

　　堀未央奈说的没错，就好像，自己跟与田原本的关系那样，相互吸引的两点，结局却并不一定能够在一起。缺的，往往只是那可遇不可求的临门一脚。

　　他不可抑制地去想，那天如果来店里接自己的是kakki？甚至是娜娜赛？结局会是否会一样呢？可这样的想法，是否又对祐希不太公平呢？——他忽然又可以理解，与田祐希为什么会那样抵触和自己在一起了。

　　因为，心猿意马的自己不配。

　　“——所以……”

　　邱洋听到堀未央奈轻轻呼了口气，像是给她自己鼓着劲。

　　“……你对我也有过吗？那种动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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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个问题对邱洋来说似乎并不难回答，对于堀未央奈，他好像真的从来没有产生过什么别样的情感。

　　但细细想来，从最早的时候，在番组上稀里糊涂的初见面，是自己最早以乃团身份见面的成员、再到总是见证自己的修罗场、再到毕业商谈、最后是电影的共演……

　　似乎，他和堀未央奈也是一同经历了种种，也留下过类似于片场被她依靠着肩膀这样的小暧昧。

　　——只是，总有哪里不一样。

　　堀未央奈的存在太过自然了，就好像是空气的润滑剂、或是谈话的保险丝那样，她总能敏锐地察觉种种端倪，然后微不可察地轻轻调整，以至于，总给人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这大概，也是她特殊经历使然。

　　但见到过私下里崩溃过的她，邱洋也是现在被突然这样问起才意识到，她也只是一个同样值得珍惜的女孩，而不是什么总是哪里需要哪里搬的“工具”。

　　“这样啊……”

　　堀未央奈笑着晃了晃脑袋，这时候她的空气阅读能力也发挥到了极致，并没有露出失落或是怎样的表情，只是轻轻说道。

　　“——但是miona我的话，是有的哟。”

　　“……诶？”

　　轻松的语气，就好像是在说着“我们去买杯奶茶”一样，一时间都让邱洋都没有反应过来。

　　“——之前的时候，有相当地对你动过心。”

　　堀未央奈很坦然地看着他这样说着，没有脸红也没有局促，好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感情。

　　反倒是，他涨红了脸。

　　“那种事情……”

　　“——但是也无所谓的吧？”

　　她忽然抢了两步，走到了自己身前、面对面直勾勾地对视。

　　“很早我就意识到了，或许其他的身份才更自在些。”

　　堀未央奈笑得很轻松，是很让邱洋羡慕的那一种洒落。

　　“——而且，现在我还可以这样站在你身边，和你开着这样的玩笑聊着这样的话题，是不是就说明了，我的想法没有错？”

　　“……”

　　邱洋沉默地看着她的身影，背景里，是霓虹闪烁、高耸入云的天空树。眼前的这一幕，忽然让他想起那个在天台上，穿着水手服起舞的少女，那是她唯一的一曲solo，mv背景里的东京夜色，一如今日。

　　“如果有动心的话……或许就是现在也说不定。”

　　他拙劣地模仿着女孩的洒脱开口，却是不争气地红了脸。

　　“……嘛，别说傻话。”

　　她笑着转过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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