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寒毒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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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剑?”灭绝迟疑了一会儿,便对鹤笔翁说道:“倚天剑早就不在我这里了,就算在我这里,你真当我怕你不成?”
鹤笔翁阴笑道:“师太的武功高绝,自然不怕我,但是你旁边那小子呢?”
鹤笔翁左手为拳,右手为掌。灭绝左手刚搭在苏长青肩膀上,鹤笔翁左手向前一弹,一块小石子“嗖”的飞出,灭绝当即收回胳膊,才堪堪躲过,但是也彻底没了机会抓住苏长青。
逼退灭绝,鹤笔翁右手为掌,向苏长青拍去。苏长青全身血液倒流,此刻竟然不能动弹!
掌风习习,直逼苏长青面门!苏长青心里着急,懊悔道:“早知道,就应该好好练功,也不至于被人用内力压的动弹不了。”
灭绝见苏长青危险,想着现在已经无法再救他,倒不如以伤换伤,自己去打鹤笔翁,以此来逼得他防守。
心念一动,灭绝集内力于右掌,轻飘飘的朝鹤笔翁方向打去,看似毫无方向,实则掌力已经笼罩鹤笔翁全身,让他无路可退!
“峨嵋派的佛光普照!?”鹤笔翁瞳孔微缩,扭转躯体,阴寒内力自手掌喷涌而出,二人两掌相对,“砰”的一声皆倒退而去。
苏长青顿时浑身一轻,可以动了,便连忙跑到灭绝身边将她扶起。
此时的灭绝全身冰凉,右手掌心一片紫青。被苏长青扶起,灭绝实在无法忍受体内剧痛,一口鲜血吐出,落在地上,竟然冒出丝丝寒气!
另一边的鹤笔翁也不太好受,硬接了灭绝一掌佛光普照,全身经脉都隐隐作痛,一动用内力就痛的厉害。
鹤笔翁嘴角流血,右手虎口被灭绝打的崩裂,他虚弱道:“好厉害的掌法!早就听说峨嵋派有一招掌法名叫佛光普照,集天下掌法之大成,没想到名字慈善,掌力却如此狠辣!”
这边灭绝被扶起后便开始打坐调戏,刚才双方都采取了以伤换伤的打法。灭绝为了救苏长青,硬接玄冥神掌,此时体内寒毒入侵,必须用峨嵋九阳功内力相抵,否则后面伤的更重!
她无力说话,这寒毒实在是太过阴毒,渗透力极大,就连峨嵋九阳功也无法抵挡。
苏长青在一旁心急如焚,眼睁睁看着师父吐血却没有任何办法,此时听鹤笔翁出言讥讽,怒火上头,对着鹤笔翁就是一顿乱骂。
你亲娘怎滴怎滴,你妻子怎滴怎滴,甚至连带着鹤笔翁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鹤笔翁曾几何时受此大辱?未退出江湖前他便和师兄鹿杖客纵横江湖,人人见了他俩哪个敢出言不逊?那些个不恭不敬,嘴不留情的早就死在了他俩的玄冥神掌之下了!
现在自己被灭绝一掌打的不能轻易运转内力,这黄口小儿竟然这般羞辱他!
鹤笔翁本就内力紊乱,此刻心头恼火,一时间气血攻心,身上受了更重的内伤。双眼充血,嘴角鲜血流个不停。
苏长青被鹤笔翁血红的大眼睛怒视着,心里也有些发慌,脚步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这时灭绝睁开眼睛,对长青问道:“长青,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作践人的话?”
苏长青张了张嘴,无言以对。他总不能告诉灭绝师太自己是和丁敏君师姐学的吧,以前在演武场练功,经常看她如此羞辱别人呢。
要是真说了就完蛋了,敏君师姐那么小心眼,不得给他骂得狗血淋头?说不定还要棍棒加身,想想就恐怖。
这样想着,苏长青倒是不觉得鹤笔翁那要杀人般的眼神可怕了。
既然不好回答,那就引来话题。苏长青瞥了一眼鹤笔翁,发现他此时气息紊乱,胸口起起伏伏,应该是受了不小的内伤。
他蹲下身去,在灭绝耳边道:“师父,我看那头老鹿刚才接了师父一掌,应该是受了严重的内伤,不如现在我去再打他几下?”
灭绝立马出言阻止道:“不可!”然后她示意苏长青附耳过来,苏长青附身,听灭绝说道:“他此刻受内伤是真,但应该还能动弹,你若过去,他必定冒着走火入魔的代价来杀了你!”
苏长青“啊?”了一声,他的确没想到这一点,假如他真的过去了,是否现在已经死了?
不等他惊讶完,便又听灭绝在他耳边说道:“我如今中了他的玄冥神掌,反而不能再动用内力,否则日后必定留下极深得隐患。”
苏长青这才知道,原来师父并非是最好受的那一个,两人现在都动不了,也都在互相忌惮。
他忙问道:“师父,那现在怎么办?你受了伤,要赶紧疗伤才行。但他又不离开,这么纠缠下去,他死了无所谓,师父你要是有什么事,那峨嵋就完了!”
鹤笔翁看苏长青和灭绝两人私下交流,以为要对他不利,他忍受着剧痛,双手撑在地上,双腿缓缓挺直,想要站起来。
苏长青暗道一声“不好!”然后也站了起来,笑嘻嘻的对鹤笔翁说道:“哎呀,你怎么还能起来呀,我师父刚才还告诉我得饶人处且饶人,准备放了你呢。”
鹤笔翁嘴角一抽,心里想道:“放了我?恐怕灭绝也受了不轻的伤。也是,方才我用玄冥神掌打了她一掌,她怎么可能没事?”
鹤笔翁再看了一眼灭绝的脸色,发现似乎并不像是中玄冥神掌的样子,怎么气色还这么红润?
他有些犹豫不决,到底绝地反扑,还是就此离去呢?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灭绝开口了:“你是来借倚天剑的,但倚天剑的确不在我这里,难道你没听江湖上人说倚天剑被杨逍那恶贼夺走了么?”
鹤笔翁看着气色逐渐恢复的灭绝,内心更加犹豫不决,但是他眼神撇到灭绝的双手上时,立马改口问道:“师太,你是出家人,你说倚天剑被夺走,那我就信了。”
接着他又抱拳道:“今日受师太一掌,让我鹤笔翁眀悟不得小瞧天下人这个道理,峨嵋佛光普照,在下受教了!”
鹤笔翁慢慢弯下身,捡起来时身上带着的包裹,跨在肩膀上,转身离开。
在他转身前,鹤笔翁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苏长青,看来是对苏长青恨的不轻。
鹤笔翁捂着胸口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往山下走去,等到看不清他身影时,灭绝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苏长青蹲在一旁大叫道:“师父!师父!”
灭绝挥了挥手,脸上的红润褪去,嘴唇上也变得毫无血色,一片惨白。
原来灭绝刚才一直用峨嵋九阳功强撑伤势,让鹤笔翁认为她并没有受多严重的内伤。
现在鹤笔翁走了,灭绝去掉伪装,虚弱的仰头倒在地上。
苏长青赶紧去扶,谁知手刚碰到灭绝身上,就感到一片冰凉。
苏长青心中骇然:“这玄冥神掌竟然如此厉害!师父也被它害了!现在该怎么办?”
看着蜷缩在地上打着寒颤的灭绝,苏长青咬了咬牙,强行扶起灭绝,双掌拍在灭绝背后,源源不断的向灭绝身体内渡着纯阳真气。
随着苏长青纯阳真气的渡入,灭绝体内的寒毒似乎有所压制,灭绝神志也清醒了些,感受到体内循环往复的纯阳真气,知道这是苏长青在救她。
灭绝引导着苏长青渡入体内的真气往身上几大穴位走去。过了一会,灭绝自行封住了体内几大流通内力的穴位,让寒毒无法再进一步深入腑脏。
但这也不是长久之法,接下来灭绝需要全身心对抗寒毒,日后也不能动用内力,除非把寒毒彻底消除,否则时间一长,寒毒深入骨髓,未来想要去除就更困难了。
苏长青长时间传渡真气,现在丹田也快枯竭,一股虚弱感涌上脑海,他太困了,几乎就要晕倒。
灭绝从背后双手上感受到苏长青体内内力的枯竭,自行切断了苏长青纯阳真皮的渡入。
她终于能再开口了,便对苏长青道:“抱守丹田,意沉气海,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苏长青得言,立刻开始盘坐恢复内力。师徒二人又在野外盘坐了近一个时辰,苏长青终于拜托了那股虚弱感,起身来到灭绝身边。
灭绝听到苏长青起身,也收了功力,在苏长青的帮助下站了起来,经过今天一天的打斗疗伤,此时太阳将落,天边染红。
灭绝和苏长青相互搀扶着回到后山清修地。今日发生的一切,峨嵋派上下还不知道,灭绝也不打算让她们知道。
坐到原先修练的地方,灭绝的心也踏实了下来,他看苏长青忙着给她泡茶,于是她唤道:“长青,别忙活了,你过来,师父有话给你说。”
苏长青放下手中水壶,连忙来到了灭绝身边,跪在她面前。
灭绝伸出一只手,但抬到一半,似乎使不上劲,便要放下。但苏长青又一把抓住灭绝抬起来的右手,把它放在自己头上,慢慢摩挲。
灭绝微笑着道:“长青,你是师父看着长大的,今天出了这件事,峨嵋派怕是留不下你了。”
苏长青大惊,满脸的不相信,于是慌张问道:“师父!徒儿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徒儿知道自己贪玩,每天不好好练功,还整天惹师父生气,但是师父千万不要赶徒儿走啊!徒儿改!徒儿什么都改!”
灭绝摇了摇头,对苏长青解释道:“为师不是赶你走,而是保护你。”
“刚才那人是玄冥二老之一的鹤笔翁,是百损道人的徒弟,两人练了一身阴损的功夫,这玄冥神掌尤其厉害。他今日要是不用出来,我还当这门功夫失传了。”
“为师和他功力相差不大,之前又采取的是以伤换伤的打法,着了他的道,中了寒毒。若是我功力远胜过他,那自然今日咱们都相安无事,可惜……”
灭绝说着,忽然右臂剧痛,她左手抱着右臂,痛的低下了头。
苏长青见状又要给灭绝渡些真气,但灭绝此时似乎好了一点,让他不要再这样做。
她继续说道:“你想不想救师父?”
苏长青疯狂点头,嘴里念着:“我想,我想!”
灭绝又让他靠近些,给他说道:“少林有一本少林九阳功,武当有一本武当九阳功,而我们峨嵋有峨嵋九阳功。”
“少林和武当会看在往日交情,以及郭襄祖师的情分上把这两门九阳功借给为师。”
“能不能解决为师体内寒毒,就看这两本内功心法了。”
她又伸手摸了摸苏长青的头发,突然笑道:“少林乃是武林门派之首,本来为师想让你去少林躲一下,但是看来你不适合当和尚。”
苏长青一听“当和尚”吓得立马抱住自己黑长的秀发。
灭绝又道:“既然不想当和尚,那就去武当吧,也只有那里能护住你了。”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武当张三丰,张真人。他实力超群,也是个修童子功的,你纯阳之躯也很适合那里,就去那吧。”
苏长青不解道:“师父,为什么让徒弟改换其他门派啊,弟子留在峨嵋派就不能保护自己了么?”
灭绝怨道:“还说听师父的话?这么快就反悔了?”
苏长青连忙摆手说不敢,但又觉得哪里不对,问道:“师父,张真人不是也练武当九阳功么?怎么说是童子功呢?”
灭绝白了苏长青一眼道:“平时让你多读书,你就是不听话。此童子功非彼童子功,你说的那种童子功早就失传了。我说的童子功,是以童子之身练功的意思。”
苏长青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个“童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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