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父女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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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许暖是孕妇，因此范晔走得很慢，两人慢慢往上爬，大约半个小时才走到许敏的墓前。
范晔把怀中的白玫瑰放在许敏面前，眼眶潮湿地看着墓碑上那张泛黄的照片，许久都没说话，许暖也是一句话也无。
只有风声在山间流窜，哗啦，呼呼，时轻时重，时缓时急，吹得人脸颊冰凉。
看着许敏的照片，范晔心中百感交集，喉咙一片酸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两人在许敏目前站了一会儿才离开，离开前，范晔蹲下去抱住许敏的墓碑，深情地吻了吻她的照片，然后起身离开。
看到他这一幕，许暖有片刻的怔忪，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她什么都没问，静静地跟在范晔的身后。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的时候范晔才开口，“上去坐坐吧？我有些话和你说。”
电梯一点一点上升，许暖的心跳也一点一点加快，不知为何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感觉自己的人生将翻开一个新的篇章。
进屋后，范晔并没急着说话，而是给她泡了一杯热茶，“外面风大，你先捂捂手。”
许暖接过，眼眶控制不住有些潮湿，范晔静静地看着她，心中百感交集，手控制不住有些发抖。
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激动，他不想要那种煽情的画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事到临头的时候情绪却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
许暖捂着发烫的杯子，缓缓弯起嘴角，“您想和我说什么？”
范晔狠狠吸了一口气，然后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那份亲子鉴定，“你看看。”
许暖接了过来，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脸色立马就变了，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是的，她是范晔的女儿，怎么会呢？
哦不，其实她早就猜到了自己有可能会是范晔的女儿，可是证据摆在面前的时候，她还是百感交集，思绪一片混乱。
“对不起，我根本就不知道……”范晔看着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妈妈从来没告诉过我，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对不起，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还有你妈妈……”说到许敏，范晔眼眶骤然红了起来，“她给我写信，说她很幸福，我以为她已经忘记我了……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傻……”
范晔的声音已经破碎不堪，压抑着太多的情绪，他不敢再说下去，怕自己会泪流满面。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不想哭，不想……
许暖看着他捏得发白的手指，看着他眸底压抑的哀伤，眼眶控制不住地红了起来。
夕阳的余晖从窗户照进来，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一轻一重，香炉里的盘香正在燃烧，烟丝袅袅，暗香浮动。
许暖努力忍住心头的哽咽，弯起半边嘴角，“……这份鉴定报告您是从哪里来的？”
范晔没有隐瞒，“是你先生拿给我的。”
许暖一点都不意外，她都能猜到的事，陆慎行怎么会猜不到？
只是她没想到陆慎行会拿范晔的DNA去化验，而她根本就没想到这一招。
所以，结果并没有父女俩抱头痛哭的煽情画面，彼此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直到那阵泪意过后才平静地开口。
“……当年，我二十岁，你妈妈二十八岁，她是我的初恋……我是爱她的，可是她却不敢冲破世俗的藩篱，她说我还年轻，她不想毁了我……”
“……那时候太年轻了，也不够勇敢，根本就没勇气去和这个世界抗争，要换成是现在，我绝对不会离开她，我要勇敢地和她在一起……”
“你妈妈从来没告诉我，我不知道……不过她倒是给我寄了挺多你的照片，不过那时候我也没多想，这会儿想来，可能是一种暗示，是我太傻了，没往那方面想……”
“从来没尽过做父亲的责任，我很抱歉，对于你妈妈，我也很抱歉……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不会离开她的……”
许暖很清楚这件事不是他的错，因为许敏从没告诉过他，而不是他不肯负责任，相反，这些年他一直没忘记许敏。
“不，这件事不是谁的错，只能说造化弄人。”许暖吸了吸鼻子，低声道，“我很理解我妈妈的选择，而且，我也从来不曾怪过你，因为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爱情。”
听了这话，范晔心中更加难受了，因为许暖的善解人意，也因为自己的“选择”，说到底当年是他自己选择了放弃，没有回国……
……
陆慎行在酒店楼下等了很久，心情莫名有些烦躁，想抽根烟，又怕车里有烟味，待会儿许暖会不舒服，只能作罢。
这女人鼻子本来就灵，怀了孕后嗅觉更上一层楼了，一点味道都闻得出来，还是不要顶风作案的好。
约摸九点左右，许暖才从酒店出来，站在她旁边的是范晔。
许暖的情绪看起来很平静，脸上还带着微笑，范晔也是笑着的，和之前比起来，他的脸上多了几分柔情。
风有点大，许暖围着范晔的围巾，可还是不自觉地缩起脖子，范晔就帮她把围巾往上拉了拉，下台阶的时候范晔也是小心翼翼地护着她。
看到这一幕，陆慎行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弯了起来，看来，事情进展得很顺利，这对父女终于相认了。
上了车，许暖便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所以，你已经知道范先生会和我相认，所以才叮嘱我要记得带湿纸巾的对不对？”
陆慎行哑然失笑，“叫他范先生？”
许暖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敢叫他爸爸……而且，他看起来这么年轻，我叫他爸爸会不会很奇怪？”
“也对，你们才见过几次面，算起来还是陌生人，等熟了再改口也不迟。”
接下来几天，范晔有空就会给许暖打电话，约她吃饭，带她看画展，出席一些文化交流场合的时候也会带着她。
众目睽睽之下，范晔也不避忌，给她倒茶，吃饭的时候给她夹菜，照顾得无微不至。
渐渐的，坊间开始出现各种谣言，有说许暖想拜范晔为师的，有说范晔想借助长陆集团的势力回国发展，还有人说近来陆慎义想成立一家文化传播公司，许暖是在帮陆慎义拉拢范晔。
不过这种说法很快就被广大网友否认了——
“怎么可能？陆家三兄弟一直明争暗斗，陆慎礼已经不成气候了，现在陆慎义是陆慎行最大的竞争对手，许暖怎么会帮陆慎义？”
“这你就不懂了，就因为陆慎义是陆慎行最大的竞争对手，所以许暖才要帮他啊！你想想，要是陆慎义的公司发展得好，就不会回去和陆慎行争长陆集团的经营权了，这不就是许暖希望的吗？”
“嗯，好像挺有道理。”
……
经过淘汰，几天后流言只剩下一个版本，就是说范晔和许暖“关系很不一般”，而且说得有板有眼，还有“证据”。
所谓的证据就是范晔工作室里出现的那幅画，有网友发现画中的小女孩和许暖长得很像。
然后又有人从范晔几年前的专访里发现了几个镜头，也是在他的工作室，工作室里有个女人的画像，画中的女人正是许敏。
“你看，他画的就是许暖，这是几年前的画了，是不是说明他们几年前就认识了？”
“不会吧，这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
就连罗凝素也按捺不住了，打电话过来问许暖和范晔到底什么关系，“……那些网友想象力太丰富了，我没别的意思啊，只是好奇，嘿嘿嘿……你和范先生不会是亲戚吧？”
许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范晔是名人，也许他不喜欢让人知道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呢？
“算是吧。”许暖只能含糊其辞，“他和我妈很早就认识了，画里的人是我妈，不是我。”
罗凝素自然是相信她，谁知，第二天网上竟然爆出很多许暖出入范晔房间的酒店，有时候挺晚了范晔才送她从酒店出来，就在酒店门口，范晔帮她围围巾，看起来很是亲昵。
于是，两人“不可告人”的关系就被人进行各种脑补，许暖看到了气得不轻，陆慎行也很生气。
——他们可是父女，这会儿被人描述成这样，成何体统！
关于许暖和范晔的关系，许暖连陆家的人也没告诉，陆慎微自然不知道，于是看到那些新闻后她就替许暖担心。
“嫂子你不要多想，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我有些担心……爷爷自从学会了上网后天天刷新闻，要是他看到这些报道生气了那可怎么办？”
“当然了，爷爷肯定也是相信你的啦，他不会生你的气，而是气那些网友乱造谣抹黑我们陆家啦！”
许暖知道这件事瞒不下去，于是决定告诉家里人，只不过告诉家里人之前她先给范晔打了个电话。
“……您放心，他们是我的家人，不会把我们的关系说出去的，我只是不希望他们胡思乱想而已。”
范晔这才知道她还没告诉家人，心中有些内疚，“是我考虑不周，应该早点去拜访老人家的，可是一忙就忘了，实在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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