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大争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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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爷死在银钩赌坊这事，绝对是大事，老太监耽搁不得，连夜回了宫。
正在御书房内，听闻传报之时赵肃就心神难宁，派了李德顺做他的眼睛去看看。不过想来这事情也八成是真的了。
刚开始心惊肉跳，坐卧难平，但是很快皇后赵商就听到了信，便也来御书房见驾了！
背着双手踱步，宫人急忙走了进来：“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嗯，宣！”
“宣，皇后娘娘见驾，”
火急火燎的赵商快步走了进来，看起来连梳洗都没有，脸蛋玉白，素面之下倒是少了几分往日的娇媚。过来见驾行礼之后，张口便问：“皇上，听说亦儿出事了？”
“嗯，不知道什么事，朕已经差李德顺去看了！”
“是，”紧压眉头的赵商又问道：“听他们说，亦儿……不会是？呜呜呜呜”
这种事情，怎么好直接说，万一说出来，赵商一个承受不住，怕是玉体不怠，闹不好也得跟着香消玉殒了！赵肃只好摇摇头说道：“别多想，还是等李德顺回来再说吧！哎，我就说不能让他出门！哼，盯着他的人太多了！”
“呜呜，呜呜，皇上说的是，是臣妾的疏忽，应该把他召在宫里好好看着！”
“嗯……”
这看与不看倒是另说，不过眼下手头的事情一团糟，难免让赵肃不由的头疼。柳廷玉占三秦的事情还未解决，放弃了收复燕云的机会，现在没想到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虞世基大军压在商州进退两难。西雍那边柳廷宣被刺杀的消息刚刚传来，柳霸就已经递信过来要求赵肃交出廉康！这西雍的反应让他始料未及。
现在三秦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丢不得，要不来。
而眼下这消息才刚刚出来不久，一向最胆小的北邺周裴琰居然明目张胆陈兵边境，这是什么意思？居然也想把这时局搅乱了！？
本来今日翻了牌子，要到后宫某位贵人那里过夜，这才刚翻完牌子不久，就有人不顾扰了圣驾前来报告，开口就是太子殿下死了！
这种事情简直犹如晴天霹雳，要比王鼎阳败给东一太白给他的震撼还大！
那可是大建未来的皇帝继承人，竟然死了！
第一反应就是被人谋害的，所以派李德顺去看看。
没想到这消息传的这么快，后宫里都得了信了！
看到皇后站在那里哭泣，赵肃将她扶过来，坐在椅子上。
正在出言安慰，就听侍从走进来奏报道：“启禀皇上，何丞相到了！”
“宣，”
“宣，何术均觐见。”
老朽的丞相也是忙乱中收拾妥当，进来的时候居然自己的拐杖也忘了放下，拄着就进来了！
“微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看到赵商也在，何术均有些疑惑，又行礼道：“见过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赐坐。”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做坐定后，何术均问道：“皇上，这么晚了急召老臣觐见，是有什么急事？”
这一时半会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赵商在那里小声啜泣，他也没有管，反而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安抚一番。
顿了那么一会，赵肃稳定情绪，这才说道：“西雍那边传来消息，柳廷宣被青州人刺杀了！不凑巧廉康也在，现在柳霸传信来，要我交出廉康！”
“什么？”
不光何术均惊讶，就是一边抹眼泪的赵商也不由入神了。
“另外，刚刚得的消息，北邺十万人陈兵边境。”
“嗯？”
这一瞬间的变局竟然这么快？何术均低头思考。
“你怎么看？”
何术均思考了许久，抬头问道：“皇上是说西雍大世子柳廷宣被刺杀了？是青州所为？咱们大建没有参与？那廉康却有凑巧出现在的西雍？”
赵肃点头，解释道：“廉康是这次负责护送使团的随行官。只是没想到刚到金城，就碰上这事情，有人假借飞鹰司的名义与青州人联合杀了柳廷宣，说是把柳廷宣推上榜二十的排位，然后由青州的曹丰挑战柳廷宣，将其杀死。这中间还有我们飞鹰司的人挑唆！但是廉康回报此事，并没有飞鹰司的人参与，是有人嫁祸，他怀疑是青州人故意嫁祸飞鹰司，意图挑起大建与西雍的冲突。”
“哦，原来如此。”
何术均点头之余看看一边的赵商，随后摸摸胡子说道：“然后柳霸现在就问我们要廉康？”
“嗯。”
……
看到何术均不说话，赵肃不由皱眉，他与何术均合作多年，相互之间也有一种默契在，但是今日，他却沉默不语！
看到他看赵商，大概是有什么话需要避讳的，不过，今日事已如此，若是遣退赵商，万一她想不开，也很难办。故而也就没有理她。
见没有遣退赵商的意思，何术均继续说道：“皇上，有件事微臣想问问。”
“嗯，你说。”
“这西雍大世子柳廷宣被刺的事情也是大事，怎的微臣到现在一点风声也没听到？”
“消息是早上传来的，一共两件，一件是廉康的私信，一件是临洮长官王忠义传来的，柳霸的消息也是通过西雍时节观送来的。是入夜之前的事。都是加急，所以没有过枢密院。”
点点头，何术均疑惑的说道：“这就怪了！”
“怪了？”
何术均说道：“皇上您想一想，这事情既然发生在金城，最先得到消息的定然是廉康了，他的信应该是最早，而后是临洮的王忠义。可是这金城离玉凉上有近千里路，消息居然也能传的这么快？就算是快，难道出了这事，柳霸连犹豫都没有，就开始问我们大建要廉康吗？”
这一说，赵肃也不由疑惑。
这种事情即便抓住机会，这廉康现在也在西雍，他柳霸自己不去抓？还要这么快的发信过来催着赵肃交人？
这有些不合理！
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赵肃的第一反应还是柳霸根本不想打，只是想要个人平了西雍的民怨，给下面有个交代！不过很快北邺周裴琰的陈兵边境的事情也跟着来了，这才打断了他的思路。还在琢磨这事的时候，就传来了大皇子赵亦的噩耗！
年纪亦老迈的赵肃也经不住这么悲痛的事情，不由的思绪万千，心思也早被打乱了。若不是之前听到周裴琰有动静的事情后，决定立刻召见何术均，怕是这会已经沉浸在悲痛里痛不欲生了！
当然这事情来说的人也很含糊，所以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觉得这事是个假消息，才让李德顺赶紧去看看。
听到何术均分析之后，赵肃的思路又回来了。
确实，这有些太仓促了。哪怕是死了儿子，柳霸立刻决定此事，这事情仍旧太快了。竟然是同一天里，廉康的传信早上到，柳霸的传信晚上就来！
而且，难道这件事交出一个廉康就完了吗？三秦的事情，只字未提？
……
何术均又思谋片刻，说道：“皇上，我们换个角度来想想，刺杀柳廷宣这件事情是谁做的？”
“青州。”
“那青州希望什么？是不是希望咱们大建和西雍打起来？”
“嗯，的确。这件事情是王赞在搞鬼！他想把这事情拉到飞鹰司的头上，刚好廉康又在金城出现了，所以，青州人借机嫁祸给我们！”
摇摇头，何术均说道：“这件事也许并非像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
“什么意思？”
“皇上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如果是青州要嫁祸给我们大建，干什么还要拉青州的人去刺杀柳廷宣？这不是同时也惹到柳霸了吗？虽然这么多年，青州对西雍小动作多，可是何时把这种事情做到明面上过？王赞完全可以暗杀柳廷宣，然后嫁祸给飞鹰司！”
说着何术均摸着胡子继续说道：“而且有件事情就是王赞不懂，难道柳霸不懂吗？飞鹰司有什么理由暗杀柳廷宣？王妃可是我大建的郡主，如果未来廷宣这孩子继任了西雍王，对我大建不也是好事一桩？”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所以我才召你来。”
老宰相点头，又陷入了沉思。
偷偷看了一眼赵商，何术均再未说话，像是低头沉思模样。
这是朝廷政事，本应回避，不过现在儿子的情况更让她担心，故而赵商也在这御书房里呆着，半天没有走的意思。
赵肃还在愁思。
“咳咳，皇上，既然事已如此，现在去查那些根也于是无补，不如考虑接下来的打算吧？”
确实如此，也只得点头的赵肃看着何术均：“依你看，接下来如何？”
“咳，这个，臣以为，廷宣一死，这西雍的变化就大了！柳廷玉就是柳霸唯一的儿子了！回西雍恐怕是早晚的事，郡主那边，恐怕要难过了，要不要考虑，接回来。另外，三秦的事情，也得有个结果了。”
“结果？怎么个结果？”
“得和他谈谈。”
“谈？和谁谈？”
老丞相沉默了。
看看赵肃极度恼怒的脸色，这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来。
“和谁谈？”
赵商看看何术均，不由眨眨眼。
还有谁？这是触了皇上的霉头。
何术均不说话，也是因为他日渐势微了。
若是以前，就算有这种事情，皇上起码还是会听听的，也不至于恼怒起来。
这朝里的事情，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已经不是何术均说了算的年代了！
便是有这小心机，
赵商今儿才能堂而皇之坐在这里半天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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