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十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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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柳轩的一番谈话，虽然听起来像是已经谈妥了，但是从安静的样子看起来，大家好像还是心思沉重的。
柳轩也可以理解，毕竟他们在一起太长的时间了，长到大家都以为会是一辈子。男人之间的兄弟情，有时候不需要说的太过明白，但总是可以很久。
尤其他们还是一样的遭遇，从小认识的情谊。大家一起在墨谷长大，一起练武，有时候还可以接同一个任务。
或许是之前的生活已经习惯了，大家都默认墨谷就是自己的家。没有人会离开家的，即便是离开了，也终究会回家。所以，这种沉重的问题始终没人提起。只是现在不一样了，就像是孩子长大之后，想要拥有自己的小家。
柳轩知道，有的人遇到了喜欢的人，想要在一起厮守。有的人有了自己的目标，这都是好事。代表着他们的人生有了新的追求，而且都是来源于他们自己的意愿。
没有人是一沉不变的，自己遇到了喜欢的人，有了新的生活，更不可能去阻止他们。不过就像是阿猛所说，柳轩的情况是特殊的。
因为柳轩本身的身份就与他们不一样，所以很多事情上他有的选择，而别人没有。上官金月可以对墨谷，对他们做的事睁只眼闭只眼，但是其他女孩未必可以。
吃了饭之后，每个人都好像什么事也没生一样，各自散去。柳轩看着连徐大夫都是唉声叹气的，他跟了上去。
“您小心点，我看你走路都不稳了，刚刚差点就摔到了。今天师父特意让你过来一起吃饭的吧？”
柳轩知道，虽然他们跟徐大夫的关系很好，但是没事的时候也不是天天凑在一起吃饭的。更不用说在经历了危险之后，这会正常情况下师父会让徐大夫好好休息，反正墨谷也没人受伤。
“柳轩，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到我的腰那么高。那时候根本就没有墨谷，直到后来，你师父买了这块地，我也搬到了附近。我是看着你们师兄弟一个个住进墨谷的，没想到还会看着你们一个个离开。”
“世事无常，我也不知道四师弟会是除了我之后第一个想要找一个人过一辈子的。如果当初可以提前预知一些事情，或许我会更加宠爱铃儿一些，会让珠儿就留在墨谷，不要去管外面生了什么。”
“你师父跟我一样，我们都只想着你们好好的就行。只是有时候觉得，即便是简单的要求，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毕竟你们接的都是杀人的任务，我可以帮你们治疗伤口，但是不可能真正的救命。”
“很少听到徐大夫的感叹，我还以为你都习惯了。其实这段时间我也想过，师弟们的死我责无旁贷，不论如何都是为了给我报仇才会生这样的事。尽管在赛前我们都知道，没有全胜的机会，总会有人牺牲的。”
“唉，很多事情我也说不好。就像是墨谷现在的宁静，谁都不知道会保存多久。你们一直努力不让外界知道，但毕竟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谁知道以后呢？对了，你师父今天邀请我直接搬过来住。”
“那挺好的啊，您答应了吗？算是相互陪伴吧，毕竟我们师兄弟不能常常陪伴在师父的身边，如果你们俩在一起，至少也不会太无聊。”
“我觉得自己早就是你们中的一个了，搬不搬的区别不大。你们小时候身体都不错，但是偶尔也会生个病受个伤，都是我来医治的。我应该算是这里的常客了，对于墨谷我跟你们一样熟悉。”
“您......”
柳轩还没说完，就被阿猛打断了。“大师兄，我们想要单独跟你谈一下，你可以等晚上再找徐大夫吗？”
柳轩看着徐大夫，对方点点头，于是他站起来跟着阿猛走到了院子深处。他现所有师弟们都在一起，就像是开会一样。
说来也是好笑，除了练功之外，他们还没有这么整齐过。如果不是几个人神情凝重的，他都差点忘记今天的谈话了。
“你们想要跟我谈什么？我以为吃饭的时候已经该说的都说了，毕竟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秘密。你们为了我也是出生入死的，如果有事我自然也义不容辞。”
对于报仇的事，柳轩没有特点强调过，但是心里对师弟们是十分感激的。他知道跟师父不同，如果不是为了帮助自己，师弟们是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的。
尽管大家本身就在刀尖上舔血，但概念都是不同的。更准确的来说，这次的事件就像是敢死队一样，没有人知道最后谁可以活下来。只是都在努力打赢比赛，为了柳轩，为了自己。
“大师兄，我们知道可能今天的事情太突然了，只是有些事本来就是一点点生改变的。我们知道你可能会生气，但即便是打架输给你，我们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看到师父跟你的样子，我们心里也不舒服。”
“现在这个时候就不要提了，其实师父也不是糊涂，他都明白的。只是，你们要理解他，他已经失去了铃儿，失去了挚友跟珠儿。我想对于他来说，唯一剩下的就是我们了，但是现在我们还要离开他。”
“给我一点缓和期吧，我也不想彻底的离开墨谷。只是墨谷的事跟外面实在很难共存，我爱的那个女孩太过普通，我不知道她是否可以接受这些事。而且，我们都是有仇家的，我担心会连累到她。”
“我明白，杀手本来就是这样的。当你有了挚爱之后就是有了软肋，我希望你可以共存，但是如果真的威胁到了你们的幸福，你也只能选择盔甲。你们如果释然不了，不然晚上我们喝一顿吧，也许可以好好的泄一下。”
“大师兄，其实大家都是舍不得这里的。毕竟这是我们的家啊，而且家里还有着很多亲人。可是你知道，即便是在纠结，这件事也没有别的更好地选择了。只是，我们想要跟你谈谈，也不知道要谈什么。”
柳轩拍了拍阿猛的肩膀，“那就不用说，等到晚上一醉方休就好。如果真的舍不得，我们可以许一个十年之约。从现在开始，第十年的时候，大家约定着今天在墨谷相聚。不论在哪里，都要想办法回来。”
柳轩知道，除了这样的承诺，他们没办法再有其他的什么了。感情再好的兄弟也始终要分离的，只是自己不想大家真的永远都不联系了。
他也不知道十年之后是否所有人都可以活着，毕竟人生在世，意外常常生。他们还都是杀手，背后有很多仇人，谁知道哪天真的就不在了。
但这总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十年，如果是结婚生子的话，大概也是家庭美满了。每个人的生活都会生很多的变化，可只要他们之间的情谊还在，这就够了。十年后的这天在聚在一起，回想着今天，想必一定会有很多的感受吧。
对于师父而言，也许也是一个交待。分别只是暂时的，他们不论在天涯海角，还是会回来的。墨谷永远都是家，这个是不会变的。
有个这个时间，或许也是一种美好的期盼。大家都变得更好，去做更多自己想做的事，然后在重新回到那个自己长大的地方，听起来就觉得是一个不错的建议。
“好，那就听大师兄的，我们就约定好，十年之后的今天在墨谷不见不散。所以每个人必须都要好好的活着，这样才能对得起这个承诺。虽然以后不能常常见面了，但是师兄弟之间的感情是不会变的。”
“四师兄说得对，墨谷只有我们了，师父也只有我们了。即便是你们离开了，但是只要活着，师父还是安慰的。十年之后，大家再次相见，不论变成了什么样，我现在都开始期盼着了。”
阿猛有点兴奋，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柳轩。他不知道大师兄心里想着什么，毕竟如果说墨谷经历事情最多的人，大概就是他了吧。一辈子都在与人分离，不论是亲人、爱人还是朋友，可一点选择都没有，只能接受。
柳轩似乎感受到了阿猛强烈的目光，于是转身笑笑，“你可别这样看我，回头我都不敢带你走了。现在办公室整天一堆的八卦，我又收了徒弟，身边还有实习生，以后身边的人会越来越多，我都害怕你给我搞事。”
“怎么会呢，大师兄。我绝对会是你最得力的助手，那些人怎么跟我比呢？我会比他们更加的了解你，而我的功夫肯定也比他们好，作用也会比他们更多的。”阿猛信誓旦旦的说道。
“但是你跟着我是要学习新东西的，不是为了你给我当跟班。所以啊，你不会只接触到自己熟悉的，还会有很多不熟悉的东西。”柳轩提醒道。
“哈哈，大师兄，你就不要吓唬阿猛了。他之前都是一脸兴奋的，看看现在都被你吓的，估计都开始计划着怎么躲了。”
“你们大家都是一样的，都要学习新东西，对你们来说，新的人生也是一种挑战。我不知道你们会遇到什么，只是，如果有问题随时可以联系我。比起墨谷来说，我出面可能会更容易一些。”
“大师兄，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不需要替我们担心的。大家虽然没有真正的融入过社会，但是一般人也伤害不到我们的。”
“所以说墨谷是净土吧，你居然还会有这么单纯的想法。你可知道单是公司里的人就很复杂，有些时候看事情不单单是用眼睛，更要用心。有些时候你觉得自己不涉及到什么利益，但是别人却以为你会抢夺什么。”
“大师兄是在传授经验之谈吗？还是不要跟他们说了，很多事情只有遇到了大家才会有所感觉的。江湖中人也不会太过迟钝，我们大多数都会选择离开中州，以后可能见面的机会真的不多了。”
听到这里，柳轩点点头，他早就想到了。既然离开墨谷了，肯定会选择远一点的地方，毕竟很多大城市的机会会更多一些。
不过如果师弟们有人去帝都，或许会见到自己呢。不论是擦肩而过还是什么都好，他希望大家还是可以在十年之内相遇的。
“既然晚上要喝酒，肯定少不了大菜，我们都去准备一下吧。就当是为你们送行了，为了你们，为了师父，为了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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