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协商1

　　
无独有偶，在我看向他的时候，他也看到了我，两人的眼神就这么对上了。李明辉整理了一下衣领，笑着向我和孙博文走过来，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这家伙，他回来公司的这些天，我从来没看到他穿西装，今儿突然穿了西装，估计是有什么正事要做。”孙博文以一个不明显的位置悄悄对我说道。
我瞪了他一眼，压低着声音回道：“你到底还知道多少，连人家穿什么衣服都注意上了。”
李明辉走到了我们的面前，礼貌地问道：“两位小兄弟，能不能借个火？”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来，这烟盒和我们平常抽的不太一样，是一个金属的盒子装着的烟。
“有有有，来，辉哥，我帮你点上。”孙博文在这关键时刻倒表现地很圆滑，笑呵呵地拿出打火机给李明辉把烟点上。
把烟点上后，李明辉轻轻地拍了下孙博文的手，他眯着眼睛吸了一口烟，仿佛很享受别人对他这般阿谀奉承的感觉。
李明辉客气道：“看你们刚才聊天时笑得很开心，不知道在聊什么，可以和我分享一下吗？”
我笑了笑，把话接过去：“只是闲聊，没什么可分享的。”
李明辉简单地点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看向了写字楼外面的风景，默默地抽着烟，但每一口都抽的很急，像是在利用香烟里面的尼古丁来遮掩他内心那不为人知的心事。
“腊月寒冬的最后几天，新的一年马上就要到来了，看天色，很快就会变天了。”李明辉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轻声道。
如果是别人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肯定会觉得只是一句普通的感慨，但此时此景，从他口里说出来，我总觉得这是话里有话。这是在暗示我们，启晨的“天”要变了吗？
“辉哥，您还懂得看天象吗？”我试探性地问道。
“略知一二，谈不上懂......”他抬起手来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继续道：“待会要开一个会，两位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来听一听。”
孙博文看了我一眼，眼神中瞬间形成了默契，我们同时点头道：“可以的。”
李明辉略歪着头，笑容可掬问道：“那行，会议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我先过去了，你们是要一起走还是继续聊一会？”
“您先过去吧，我们马上就来。”
“好，那我们待会大会议室见。”说完，李明辉用力地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转身离开了吸烟区。
他走后，孙博文整个人软了下来，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有惊无险的表情说道：“我去！白天果然不能说人，你看，一说就到了，吓死老子。”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问非所答：“你有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一些细节？”
他白了我一眼，不满道：“啥细节啊，跟这种老狐狸打交道，我都有如履薄冰的感觉了，哪来的注意力去观察他。”
“第一，从李明辉打的领带就可以看出来他平日里肯定很少穿西装，经常穿西装的人一定很会打领带；第二，刚才他在抽烟的时候，每一口都抽得很急，从这里可以看出他是烟瘾很大，你想一下，一个老烟民怎么可能会没哟随身带打火机呢？”
孙博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认同了我的猜测，转而问道：“所以......你的意思说，他是故意问我借打火机的，只不过是为了找个话题？”
“也许，他早就已经发现我们了，只是找个借口过来叫我们去开会，可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说的有点道理......”孙博文摸着下巴，看着我啧啧称赞道：“可以啊！看来消失的这几天，开窍了？”
我淡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哪有什么开不开窍的，说不定都只是我们在这瞎猜，因为你看到的也许只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东西。”
孙博文还在一脸懵（）逼中，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我说的话，我催促道：“走啦！人家都邀请我们去开会了。”
......
到了大会议室里，我看到了不少熟人，启晨的总经理向总、王浩、韩月、李明辉、还有另外的几位公司的高层，公司的高管基本上都在这了。
我和孙博文刚准备拉开椅子坐下，其中一位高管突然冷声问道：“这是高管会议，你们两个来这里做什么？”
还没等我们回答，坐在另一边的李明辉站起来，替我们微笑着解围说道：“许总，这两位我是邀请过来的，没关系，今天开会的内容我们大家都清楚，他们也是公司的人，再加上这位叫‘程庭’的同事......这个会议，他应该在场。”
虽然李明辉没有把话说明白，但其实大家都懂话里面的意思，那位叫许总的看了一眼向总经理，直到向总微微点头，他这才没有继续说下去。借着这点时间，我往韩月的方向看过去，企图能让两人的眼神对上，然而她的注意力一直在手机上，不知道在和谁聊着天。
一小会后，会议室里逐渐安静了下来，向总带着威严的语气对众人说道：“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咱们开始吧。”
他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最近我在公司里有听到一些闲话，说是韩主管滥用职权包庇下属的一些不良行为，可真有此事？这本来不算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但我又听说是有人蓄意暗中在背后煽风点火，把事情在公司里闹大。关于这件事，明辉，你怎么看？”
我在心里慢慢推敲着向总的这番话，不得不佩服他说这话的份量，一来把事情的重点说出来了，二来在后面一个转折，暗中给韩月做了一个铺垫性的保护，让李明辉去接话，这可以说是一举两得的一番话了。
李明辉先是微笑的对向总轻微点头，然后开口说道：“向总，凡事不可能空穴来风，即使是听说的，里面也肯定也会有几实情。不过......不管真也好，假也好，咱们都应该拿证据来说话，向总，您觉得呢？”
“李明辉，你少他妈在这装！自从你调回总部的那天开始，公司什么时候平静过？”王浩突然生气地指着李明辉骂道。
面对王浩这突如其来的冲动言语，向总皱着眉头冷言道：“王浩，你干什么！这是在开会，注意你的言行和说话的态度！”
李明辉面露为难之色，摇头无奈道：“唉，王浩，你说这话可就太冤枉我了！公司会突然变得这么乱，那说明问题本身就存在了啊，不可能是因为我回了总部才出现这样的情况，要怪就只能怪某些人仗着自己管理层的位置给下属通融，我李明辉最讨厌那些关系户了！”
在场的不说全部人，但大部分人都清楚向总和韩月私下的关系，也知道韩月和我一直走得很近，甚至之前还有人传出说我在追求韩月。李明辉这番指桑骂槐的话，实际上也在表达了对向总的不满，但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他到底背后有什么底牌，能如此肆无忌惮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向总不悦的表情一闪而过，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的表情。这时，王浩也比刚才平静多了，隐忍着自己的情绪，低沉着声音问道：“你口口声声说说话要拿出证据，那你有什么证据来证明自己说的话是对的？”
李明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表情傲慢地回道：“证据？呵呵，巧了，我还真有。”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因为对于这件事情来说，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式了。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因为李明辉说的话而逐渐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他所谓的“证据”到底是什么。我把视线转移到韩月的身上，相比于其他人的变化，韩月这个当事人却显得特别平静，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李明辉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简单地说了句：“在大会议室，进来吧。”然后便把电话挂掉了。
没人知道他到底给谁打了电话，但只是过了片刻，会议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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