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凝视

　　咔嚓！
　　恶魔之门发出了将要开启的声响，守在门外一天一夜的薇薇安快速反应过来，只是一瞬间，她的身后展开漆黑的黑翼，释放了自己的武魂，快速朝着恶魔之门冲去！
　　在门内，漆黑的气息从大门的缝隙中散出来,  让薇薇安有些疑惑。
　　这不是恶魔的气息！
　　曾经受到恶魔之力影响的薇薇安很肯定，但如果这不是恶魔的气息，那这会是什么？
　　散出的黑色气息没有在空中散开，而是依附在恶魔之门上，将上面的恶魔浮雕抹去，将大门变成了漆黑的颜色。
　　吧嗒…吧嗒…
　　薇薇安神情内心再次紧张起来，她看向漆黑的大门,  听到了门内的声音。
　　那是细碎密集的脚步声从门内,  仿佛门内有人在朝着门靠近,  像是要从门内出来。
　　薇薇安紧紧盯着漆黑的大门，她不知道门后的是什么，可能是那位神秘的邪魂师，也可能是恶魔的大军，甚至有可能是什么她所不了解的东西。
　　但她没有办法，因为这扇门早已不受她的控制。
　　守在门外的薇薇安仔细听着门内的动静，一旦恶魔出现，她就拼尽全力杀死逃出的恶魔！
　　只是她没有听到恶魔的吼叫与窃笑，只有一串又一串的脚步声，最后声音渐渐变少，密集的脚步变得单一，像是从一群人变为了一人，感觉有些诡异。
　　轰咚！
　　漆黑的大门像是活了过来突然洞开，薇薇安吓了一跳，她看向门内，门内竟然什么都看不到,  只有一片漆黑。
　　只见融合在黑暗中的黑影动了起来,  薇薇安看出了那道身影的轮廓，认出了那个人，也看到了那如夜色般深邃的眼睛。
　　漆黑的双眸瞥了一眼薇薇安，渊并没与多说什么，只是默默走出漆黑大门。
　　当渊离开了漆黑大门，大门再次轰咚一声关上，像是专门为渊而打开的。
　　随着大门关上，漆黑的大门便开始融化成一团漆黑的液体，最后与渊的影子成为了一体。
　　而渊仿佛无视了薇薇安，径直走向森林，身体开始变为阴影。
　　“请……请等等！”薇薇安叫住了渊，已经很久没和别人正常说话的她感到莫名的紧张，而后发现自己说的是星罗帝国的家乡语言，出现在这里的渊会不会是星辰帝国的人，会不会听不懂。
　　然后她更紧张了。
　　渊退了一步，身形从阴影中露出，转过身子看向薇薇安，在他的脸上，则是一副冷淡的模样。
　　“何事？”
　　声音在薇薇娜的脑海中回响,  这是精神力的高级运用技巧,  当薇薇安听到这道奇特声音，她的内心瞬间平静了下来，仿佛那声音中充满了一种奇特吸引力，在她的脑海中出现声声回响。
　　属于封号斗罗的直觉让薇薇安感到诡异和危险，眼前的渊是如此神秘，身上笼罩着让人看不透的黑暗。
　　感受着内心的平静，薇薇娜抿了抿嘴而后开口道：“请问，阁下取走了本寄宿在我身上的恶魔之门，现在那扇门是否还会让恶魔进入这个世界？我只是有些担心，这个世界是否还会受到恶魔的入侵？”
　　“恶魔位面已不存在，里面的恶魔也消失了，你不会再受到恶魔位面的控制，你自由了……”渊静静凝实着薇薇安，那深邃的眼神，仿佛能够看透人的内心。
　　听到渊的话，薇薇安不是立刻高兴起来，而是感到一阵恍惚，不知道自己听到的是否是真的。
　　她看着渊那深邃的双眼，她知道渊没必要骗自己，而且她也感觉得出自己不再受堕落气息的影响，只是想要一个人告诉自己罢了，告诉自己一直以来的抗争是否已经胜利。
　　这一刻，透明纯净的泪水从她的眼中流下，她已经自由了啊，她应该高兴才对。
　　但失去了这么多，她内心终究是会痛苦的，她离开了家乡，孤独的度过了这十几年，其中更是受到了苦难。
　　而看着眼前的少女流泪，虽然画面很感人，但渊的脸上没有任何感情的流露，像个没有感情的面瘫。
　　“谢谢你让我摆脱了恶魔的控制，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阁下。”薇薇安擦掉了脸上的泪水，露出了释然的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很美，那是一种很温暖、很治愈的笑容，但这个微笑并没有感染渊的内心。
　　“名字？呵……”渊冷笑了起来，深邃的目光凝视着薇薇安，“当你看着我的眼睛的时候我就已经告诉你我的名字，你听不到只是因为你的内心还有着光的存在。而我真正的名字，我想现在的你不会想知道，因为当你知道我的名字时，便预示着你已经陷入了黑暗，与黑暗化为了一体。”
　　渊曾经渴望离开深渊、渴望着光照射在自己身上，但在黑暗中呆的太久，他也成为黑暗的一部分，也成为了深渊，唤醒了自己的名字。
　　他名为深渊，他的凝视与声音具有着影响心灵的能力，若是心智不够坚定的人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凝视，轻则直接黑化，重则陷入疯狂与自我毁灭中。
　　但这么多年来，与恶魔之力抗衡的薇薇安内心早已无比坚定，她虽然身在黑暗，但心里从未沾染过黑暗。
　　成为堕天使后，薇薇安只伤害过一个人，那就是她小时候的玩伴。
　　但也因为那个人，她得到了救赎，自己选择离开故乡，从星罗帝国跨过大洋，来到星辰帝国独自隐居。
　　看到薇薇安那纯净的内心，渊对她没有太多的兴趣。
　　他不认为有谁能够救赎自己，如果有，那就是杀了唐牧之后，他才会得到救赎。
　　漆黑的深渊之气腾起，渊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黑暗中，在黑暗中独自离去。
　　看着那道离开的黑影，薇薇安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心里觉得有些不甘，但也感到畅然。
　　感觉自己得到了别人的救赎，却只能看着拯救的人步入黑暗，自己却不能报答那份恩情。
　　另一面则是与堕落对抗的坚持得到了认可，她确实伤害过自己最重要的人，但对方却没有怪她，反而安慰起了哭泣的自己。
　　暂时放下眼前渊的事，薇薇安摸了摸脸上的泪水，她回头看着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知道自己不能再停留在这里。
　　黑色的影子在她身后露了出来，在阳光下，薇薇安傻傻的笑了，她想起了小时候玩伴开的玩笑……
　　“薇薇安，你这么漂亮以后不知道要便宜那个混蛋！可恶，一想到这我就气不过来……”那个女孩气鼓鼓的，像是腮帮子塞满坚果的松鼠，看起来很是可爱，最后却是粲然一笑道：“要不你嫁给我吧，薇薇安。”
　　她要离开这里，回到曾经的故乡，找到另一个在黑暗拯救过自己的人。
　　……
　　几日后，在一片风雪交加的山脉之中，渊的身影再次从黑影中浮现出来，这一次，他又找到了一个空间位面，而且还是他有印象的一个空间位面。
　　“呵，深渊位面，真是期待啊，到时候倒要见识一下，谁才是真正的深渊。”
　　渊露出了比冰雪还要寒冷的笑容，漆黑的双眼变得更加深邃，像是永暗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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