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说出真相

不日，楚国就会出兵了。

        而李兴显，只要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就好了。

        楚匡义担心楚念晴，几乎已经到了癫狂的地步。

        他巴不得自己现在就能飞奔到南唐，好好看一看楚念晴到底怎么样了。

        虽然楚念晴去了南唐，但是楚匡义却一直都挂心着她，她脸上的疤痕，也一直都是楚匡义的心头病，凡是发现有可能能治好的大夫，楚匡义通通都送到了南唐去，各种好药也总是不停地往那边送。

        这一次带兵，楚匡义更是想亲自前往。

        只是楚匡义也发现，近来楚和靖似乎是有点不安分。

        自打沈宜安离开以后，楚和靖很是沉寂了一阵子，连朝中的事务都不怎么参与关心。

        但是这几日，他却忽然又活泛了起来，楚匡义不得不多加关注。

        然则关注是一方面，有没有本事镇压，是另外一方面。

        楚和靖的封地上近来很是不太平，出了好几回事，不过都是他们主动找茬。

        甚至有一个村庄拿着镰刀和铁锹，直接强占了另外一个村庄。

        若只是村和村之间的事情也就罢了，但是旁边的那个村子却是州丞的老家，而那个州丞，则是楚匡义安排下去看着楚和靖封地动向的重要人士。

        很多人都觉得，这是楚和靖故意在对楚匡义示威。

        若换成从前，楚匡义就算是不翻脸，也是要好好敲打敲打楚和靖的。

        但是如今，他差不多将全国的兵力都调往了南唐，楚和靖不翻脸趁机钻空子就已经是万幸了，他怎么还有底气翻脸？

        朝中不少人都觉得，如今当真是国已不国，君已不君。

        楚国的军队已经走到了半路，可是楚匡义却还是害怕楚念晴过不上好日子，各种东西流水一样往南唐送。

        要知道，那些前去边关的战士们，甚至有的人鞋磨破了，都没得换。

        常乐公公病倒在床，小喜子在一旁照顾，是不是慨叹一声外面的事情。

        他说：“这念晴帝姬当真是有福气，就算是隔着万水千山，皇上都挂心着，师父不知道，外头现在有人都说，也许过不了几日，这楚国可就要跟着南唐一起姓李了呢！”

        常乐一听这话，便是心中一颤。

        “师父可快些好起来吧，”小喜子仿佛没有察觉到常乐公公的异常，只是继续道，“师父伺候皇上年头久了，皇上都用不惯咱们这些人，前两日，皇上还病了呢，咳了好几日，一方面是念晴帝姬那边出事，皇上操心，另一方面，大约也是咱们伺候不周到的缘故，不过皇上对念晴帝姬当真是看重，念晴帝姬不过是伤风，写了一封信过来，皇上立马就急火攻心病倒了，也难怪如今南唐有难，皇上要举全国之力相帮了。”

        如今常乐公公病重，脑子也不如从前清楚，小喜子才敢将话说得这样直白。

        换成从前，他是断断不敢在常乐公公面前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的。

        一个太监，竟然敢妄议国事，是不想活了吗？！

        可是听了小喜子的话，常乐公公却只觉得心中不安，他强撑着就要起身。

        “师父这是做什么？”

        小喜子瞬间一惊。

        常乐公公死死抓住他的胳膊，几乎连十指都要陷进他的骨头里，声嘶力竭道：“快……快带我去见皇上……”

        有些话，他不得不对楚匡义说了。

        这段时间病着，常乐公公见到晴贵妃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他总是听到晴贵妃在控诉自己，又说她和她的儿子，在地底下好冷。

        清醒的时候，常乐公公也知道那些都是幻觉，晴贵妃不是那样的人，就算真的是她，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可是等到迷糊的时候，那种场景却又无比真实。

        常乐公公再也忍耐不住了。

        他直接去了楚匡义跟前，踉跄着跪了下去，一瞬间天旋地转，差点直接跌倒在地。

        “常乐，你这是怎么了？”楚匡义赶紧去扶他，“你身子不好，就好好养着就是了，朕有时间一定去看你。”

        楚匡义也有点心虚，为了楚念晴的事情，他已经有七八日没有去看过常乐公公了。

        常乐公公却摆了摆手，拒绝了楚匡义扶他起来，反而是一头磕了下去。

        “皇上，老奴对不起你啊……”

        常乐公公痛哭流涕，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往下流，瞬间就沾湿了地面。

        楚匡义一瞬间愣住，还是坚持要扶他起来，“常乐，你有什么话，只起来说就是。”

        常乐公公也是陪伴了他多年的老人儿了，一般出点什么小差错，他都不会在乎，只是一笑置之。

        要知道，这对于楚匡义来说，也很不容易了。

        自打晴贵妃去后，楚匡义的脾气就暴躁了许多，有了楚念晴以后为了给楚念晴出气，他更是做了不少暴虐的事情，皇宫里面可以说是人人自危。

        只有常乐公公不一样。

        他对楚匡义来说，是一个近乎晴贵妃一样特殊的存在。

        “皇上……”常乐公公哭个不停，几乎瘫软在楚匡义身上，却还是强打着力气让楚匡义将身边的人都屏退下去，说自己有事要和他说。

        皇上身边不留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但看常乐公公这个样子也不像是能行刺得了楚匡义的。

        “常乐，你别哭了，只说就是。”

        “皇上……”常乐公公死死抓住楚匡义的胳膊，将头埋低，老泪纵横，“是奴才骗了皇上，老奴罪该万死啊皇上……皇上，那……”

        常乐公公死死咬牙，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那念晴帝姬并不是您和晴贵妃的女儿啊！”

        常乐公公说完，就一头磕了下去，脑子里嗡鸣一片，他只弯腰颤抖着等待来自于楚匡义的怒火。

        楚匡义那一瞬间，只是怔愣，连思考都不会了。

        全世界都变得一片虚无，他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好一会儿以后，楚匡义才勉强笑了一声，“常乐，朕也知道朕宠爱念晴过了头，但是你不要和朕开这样的玩笑。”

        “皇上，老奴说的都是真的……”常乐公公死死闭上眼睛，这段时间以来，这些话已经在他心里盘旋了许久，他硬着头皮，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念晴帝姬是当初老奴从宫外抱回来的孩子，晴贵妃当时怀的的确是个男胎，但是却跟着贵妃娘娘一起去了，老奴找了多少人来，都没能将那个孩子救活，老奴怕若是抱回来一个男胎，会让皇族血脉混乱，又怕告诉皇上真相，皇上会无法接受……老奴想着，抱回来一个公主，好歹对皇上来说，是个念想……皇上，老奴当真是没想到当初一念之差，如今竟然会变成这般样子，老奴该死，皇上杀了老奴吧！”

        楚匡义连连倒退，直接跌坐在椅子上，半天回不过神来。

        楚念晴不是他和晴儿的女儿？

        他宠了这几年，杀了无数人，差点将整个国家都搭上去，原来竟然宠的是别人的孩子？

        而他的儿子，早就跟着晴儿一起，长眠在地下了？

        楚匡义不愿意相信常乐公公的话，但是理智却告诉他，常乐说的是真的。

        楚念晴的性子和晴贵妃没有一丁点相像，人人都说晴贵妃温婉善良，是整个后宫最好相与的，可是楚念晴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欺负人。

        而且楚念晴长得也和他还有晴贵妃都不像。

        从前，他只安慰自己是楚念晴还小的缘故。

        “常乐……”楚匡义颤抖着开口，“你带朕……带朕去看看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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