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4】 虐猫魔人

　　我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你们从哪看出来我们是个盗窃团伙啊！我们手里连个螺丝刀子也没有，就算是想撬门也撬不开吧！”

　　两个老太太不为所动，驼背的那个振振有词道：“老张家的门也不是螺丝刀子撬开的！听说窃贼只在钥匙孔里留下了半截锡纸！你们都是山东蓝翔毕业的高手啊！还要啥螺丝刀子？”

　　我在床上睡了两年，没想到山东蓝翔的大名已经妇孺皆知了，实在是让我不能不汗一下。

　　锡纸开锁的绝活，彭透斯倒是在视频网上自学成才，掌握得八`九不离十，不过我和班长可没那个天赋，逼着我们学也未必能学会。

　　班长见到我走上楼来给她解围，诧异之余，也估计出我是从半路上就开始跟踪她了，不然不可能这么巧。

　　对于我不声不响的尾行行为，班长自然是有点不满意的，但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首要的问题是解除跟小区居民间的误会。

　　“大婶，我们真的不是入室盗窃犯，这是我的学生证，请看——”

　　班长有随身携带证件的习惯，大概是为了将来当上刑警之后，能随时出示证件而做的准备工作吧？

　　脸上有媒婆痣的老太太接过班长的学生证，足足看了5分钟，我和班长还以为她看出了什么天大的破绽，没想到她把学生证交给自己的同伴，随口道：“我没上过学，上面的汉字就认识俩。”

　　“我靠，你是文盲你看这么半天干什么呀！”我忍不住吐槽道。

　　这时候小区保安也走了上来，站在一旁观察事态的进展，因为他穿着黑白相间的保安服，所以觉得自己不用再表明身份了。

　　孙羽没有跟着上来，不过我从一开始也没有指望他会帮我，只是不清楚他拎着那六听啤酒去哪里逍遥了。

　　“文盲怎么啦？”媒婆老太哼道，“文盲就不能比对一下证件上的照片是不是本人啦？”

　　另外的驼背高个老太太照着班长的学生证念道：

　　“冬山市青姿高中，舒莎，66010200402-2013530331……”

　　完整的21位学园编号也念出来了啊！看来这位高个老太太不但不是文盲，眼神还挺好呀！

　　保安“咦”了一声，抻长脖子凑过去看了一眼学生证，又用手捏了捏那类似银行卡的材质，判断不像是假冒之后，咋舌道：

　　“青姿高中和青姿初中没有分校之前，可是正经八百的私立贵族学校啊！就算是现在学费也挺贵的，这个学校的学生家境一般都不错，应该不至于出来撬锁偷东西吧？”

　　“谁说家境好就不偷东西啊？”媒婆老太不屑道，“我前些日子在超市里还看见一个外国小女孩偷薯片被抓住呢！她可是有保镖、坐专车的人！结果却为了刺激去偷不值钱的薯片！现在的年轻人我越来越看不懂喽！”

　　尼玛！这个偷薯片然后被抓住的外国小女孩是艾米吧？一定是艾米吧？终于失手被擒了是不是？真丢人啊！丢人得不好意思跟我提啊！

　　事实上艾淑乔到现在还严格限制艾米不能喝可乐和吃薯片，在我看来挺奇怪的——连娱乐圈都干脆退出了，为什么非要执着于可乐和薯片呢？

　　难道艾淑乔要通过这个来提醒艾米，自己对艾米仍然有着绝对的控制权，让艾米不要妄想着摆脱自己的掌握吗？

　　“我们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情，”因为门把手上的塑料薄膜已经被撕干净了，所以班长逐渐恢复了镇静，她一边偷偷把撕掉的塑料薄膜往牛仔裤兜里面塞，一边辩解道，“我是受了小动物保护组织的委托，来调查长期以来在冬山市发生的虐杀流浪猫事件的！”

　　除了上次在高速公路上拦车救狗的马慧雨他们以外，冬山市还有若干个动物保护团体，小丁还在其中一个动保团体里面担任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组织部长，也不知道班长是受了哪一家动保团体的委托，或者只是在动保团体的网站上发现了虐猫魔人的可能行踪，就自发过来调查了。

　　“当真？”听班长这么说，驼背老太的表情一下子就变柔和了，满脸的褶子都舒展了不少，“去年我在自行车棚旁边喂的那些流浪猫，不知让哪个遭瘟的全用老鼠药给毒死了！打110警察也不管，现在终于有人来管这事了啊！”

　　果然天底下爱猫之人是一家，我就听说过某爱猫的交警截下一辆闯红灯的私家车以后，发现车上拉着一只需要马上去宠物医院的猫，立即予以放行，连罚单都没开。

　　见到了同道中人，班长也显得十分兴奋，她向驼背老太出示了手机上的一些照片，“大婶，这是动保组织在夜间拍下的虐猫凶手的背影，虽然看不清楚面孔，但是可以确定他最后是回到了这座小区啊！”

　　保安这时候插嘴道：“郑大妈，您去年喂的那些猫没事就在窗根底下叫，吵得人休息不好，有人把它们处理了，部分居民还觉得是除了一害呢！”

　　话音未落，保安就受到了班长和驼背老太郑大妈的双重鄙视。

　　“啥叫处理了啊？嫌那些猫扰民，直接跟我说不行吗？我总能把它们都安顿到合适的地方去啊！用得着下那种毒手吗？好几只小猫都没断奶呢！造孽啊……”

　　郑大妈一边说一边抹了几滴眼泪。

　　“是啊，”班长也附和道，“如果有这种情况，可以号召喜欢猫的人分别收养嘛！我相信冬山市一定有不少好心人的！下回如果有流浪猫要送人，可以送给……”

　　班长原先是打算说“可以送给我”，但是稍微一想，又觉得学校寝室不允许养宠物，自己的猎人光环又会吓坏普通的小猫，于是伸手向我一指，并且改口道：

　　“可以送给他！他很喜欢猫的！对吧？”

　　略微扬起脸来希望我给予回应，眼神里闪烁着一点不安的情绪。

　　虽然在我的宠物狗死掉以后，我就发誓再也不养宠物了，不过如果真的有流浪猫需要收养，可以经我之手送给艾米，或者爱心宠物医院的小丁，就算让小芹帮忙养应该都可以。

　　于是我点了点头，答应道：“下回有这种情况，就把猫送给我，我会转交给好人家的。”

　　因为我长的没有班长那么有亲和力，所以郑大妈半信半疑地看着我，追问道：“你真的喜欢猫吗？”

　　我有点尴尬地皱起了眉头，“嗯，我真喜欢猫，想当初看《猫和老鼠》动画片的时候，我每次都希望猫能打赢。”

　　保安见我们的误会已经解开，嘴欠道：“我倒是比较喜欢汤姆和杰瑞合作打别人！”

　　媒婆老太可能是不太喜欢猫，她看我们四人讨论猫的事情讨论得不亦乐乎，感觉受到了排挤，在一旁冷冷道：

　　“既然这小姑娘不是来偷东西的，那我上楼歇着去了，再过一会韩剧就要开播了……”

　　可能是动保组织网站给出的照片证据不够详实，班长虽然确定虐猫魔人是莱茵河小区6栋9单元的住户，但是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一家，向保安、郑大妈询问，得到的情报也很有限。

　　“……也就是说，除了去年6月有一窝流浪猫被毒死以外，莱茵河小区里再也没发生过虐杀流浪猫的事件是吗？”

　　班长的大拇指抵在下嘴唇上，双目微合，思考着现有情报的含义。

　　“莱茵河小区里虽然没有再发生虐猫事件，但是附近的玺萌小区、天通小区、红楼北街小区，平均每个月都有一起恶性虐猫事件发生，出现的概率比冬山市其他的地方都高……”

　　“这意味着——虐猫魔人他兔子不吃窝边草？”我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自从去年6月他干了第一票毒死流浪猫的事件以后，喜欢上了虐猫的感觉，欲罢不能，于是经常在附近的其他小区作案，也时不时地把手伸到冬山市更远的地方去？”

　　班长点了点头，如同福尔摩斯赞赏华生一样，肯定了我的推测。

　　“虐猫魔人开始活跃于冬山市，的确是从去年6月开始的，我觉得咱们俩已经很接近犯人了。”

　　保安因为还有大门要负责看守，所以很快就回归了岗位，郑大妈义务带我们参观了曾经发生惨案的自行车棚，俨然是把班长当成了给猫族讨还公道的有关部门特派员了。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自行车棚这里自然是一丁点证据也不剩了，不过班长听了郑大妈讲述当时的惨状，仍然不胜唏嘘。

　　我眼角的余光突然看见：孙羽在我们离开9单元楼道以后，提着那六听啤酒，不声不响地溜进了单元门，还不时向身后瞧，好像担心有人跟踪一样。

　　奇怪……孙羽不和我打招呼是正常现象，但是他那么喜欢吸引女生的注意力，既然见到了班长，为什么不过来说一句话呢？难道只是因为我在旁边？

　　不，不对！哪来的这么巧？虐猫魔人住在9单元，然后孙羽也恰好住在9单元？

　　而且去年6月份是虐猫魔人第一次出手，那个时间，正好是初三学生面临中考啊！因为压力大所以觉得小区里的流浪猫特别烦，毒死它们以后没受惩罚，于是就爱上了这种宣泄压力的方法，难道不是很合理的推测吗？

　　想到此处，我向着孙羽的背影断喝一声：“站住！你这个虐猫魔人！别以为我没看透你的真面目！”

　　不管证据充不充足，先诈他一下，看看他会不会自己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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