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全是烂肉，脑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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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很安静。
夕阳的余晖投下柱子的灰影。
左边是一排窗户，里面是一样的面具鬼物，暂且称之为“同学们”。
这所学校发生了什么这里的同学为什么脸上都贴着白纸
办公室的门牌出现在长廊尽头。
陈奈司伸手敲了敲门。
“进。”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一眼望去，长排办公桌两边没有一个完整的人。
缺胳膊的，漏肠子的，没有头的……
目光扫过，没有停留。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觉得出现这样的“人”并不奇怪，就好像她经常见到似的。
系统：你这个心理就挺奇怪。
“沈珠，来这边。”
“沈珠愣着干什么过来啊”
沈珠
叫谁？
陈奈司偏头看去，说话的是一个没有眼珠的女人，手里握着一只签字黑笔，在桌面上点了又点。
殷红的血液顺着她惨白的脸颊，像是蜘蛛网一样蜿蜒流下，滴答滴答，在脚下汇成血泊。
陈奈司可以明确感知到——她看的就是自己。
难道我叫沈珠
这个想法一出现，立刻被陈奈司打消。
虽然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但她绝对不是这个名字。
她记得自己的名字应该很nice。
陈奈司朝着女人走了过去。
系统说过她不能违反学校规则，作为学生，她应该听老师的话。
她可不想被扣除生命，再次重来。
瞧着陈奈司在面前站好，女人低头打开抽屉，“吧嗒”，一块烂肉从她破掉的脑壳里掉了出来，摔在陈奈司的脚边。
陈奈司低头去看，烂肉上还有白色的蛆虫在上边蠕动，从一个孔洞钻出，又从另一个孔洞钻入。
「理智：100」
毫无波动。
甚至她还想问一句——
你脑袋里怎么都是烂肉，脑子呢？
脑袋掉了块肉，女人并没有任何感觉，自顾自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抬头，两个黑黢黢的窟窿看向陈奈司：
“这是你的退学申请，我和校长都已经签过字了，你回去让你家长再签一下。”
退学申请
陈奈司连手都没抬一下，直接不接：“老师，我没有要退学。”
这个副本明显是围绕着学校开展的，她要是退学了，还玩个什么
怕是会被直接扣血重开吧!
女人愣了，神色微微狰狞，左脸皮立刻摇摇欲坠，有什么在皮下来回穿行，鼓起一个又一个移动的小包。
“不是你要退学的吗，我刚找校长签完字!”
女人很生气的样子。
面对女人的怒气，陈奈司选择有礼貌地歉意鞠躬：“不好意思老师，我之前可能是一时冲动，总之，我不想退学。”
话说的很明白，女人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直接拍桌子站起身，脸皮吧唧掉在桌上，又顺着桌沿滑落，留下一行油脂类的痕迹。
她抖着脸上的烂肉糜，一只只蛆虫在她的脸上蠕动：“沈珠!之前说要退学的是你，现在不退的也是你，你把学校当过家家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办公室里的老师听到这边的激烈言论，一个个望了过来。
一个年纪大的老师拖着肠子走了过来，一地血渍和体液混杂。
他脸色青紫，劝解道：“刘珊，她还是个小孩子，不懂事。”
另一个没胳膊的老师也抬了下眼，眼皮顺着眼球滑落到他的茶杯里，被他一口喝掉。
他也跟着劝说道：“就是啊，你和小孩子动什么气，别给她吓坏了!”
就是就是。
陈奈司刚想配合地点点头，突然，耳边响起一道尖锐的女声——
“哎哎哎，你们两个不教四班，不知道情况就别瞎掺和，我跟你们讲啊……”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讲了什么，陈奈司明显感觉到，看向她的所有目光都厌恶了起来，包括先前帮她说话的那两个。
甚至还有几个老师指着她的脊梁骨，小声议论。
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垃圾。
突然，后背传来刺痛。
陈奈司摸了一把，是血。
——老师的异样目光，给她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言语暴力会给人带来直接伤害吗
沈珠经历过这样的伤害。
副本想告诉她什么？
陈奈司思考着，面前坐着的刘珊再次开口：“我明白你刚刚是一时冲动，我会重新打印一份再去找校长重填，你回去吧。”
为什么这个老师一定要让她退学
陈奈司再次明确地开口：“老师，我不会退学的，我想好好学习。”
语气很认真，眼神很坚定，但趴在对面桌上学习的女孩却“噗嗤”笑出了声，脸上一道恐怖的刀疤随着它的笑像蜈蚣一样蠕动。
她应该也是学生，但却和班上的同学不一样，她有一张属于自己的脸，只不过——
那张脸上满是腐烂的脓疱，已经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到一条横贯的刀疤。
“沈珠啊，你不是学习的料子，听刘老师一句劝，退学吧，别在学校给你妈妈丢脸了！”
陈奈司继续保持微笑，她的表情管理为什么这么优秀，难道她以前是干服务行业的？
“你又不是老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不是学习的料子”她反问回去。
这话说的并不客气。
似乎是没想到向来懦弱的肥猪居然会顶嘴，女孩愣了一下，委屈地瘪了瘪嘴，看向刘珊：“老师……”
一看到心爱的学生这么委屈，刘珊瞬间就装不下去了，怒气唰唰往上冒，对陈奈司的嫌恶由内而外散发而出：“沈珠，月月说错什么了吗!
“你成天趴在桌上睡，你告诉我，你好好听过哪节课
“就连体育课你也参加不了，那你来学校是干什么来的了睡觉就滚回家去睡!
“你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在浪费公共资源！”
被刘珊这么指着鼻子骂，陈奈司皱了下眉，正在想副本里有没有教育机构可以投诉，突然，系统蹦了出来。
「恭喜玩家成功拿到第一部分记忆（获得物品：记忆碎片2）」
什么记忆
陈奈司来没来得及思考，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一下子钻进了脑子，紧接着，她脚下一轻……
阴暗潮湿的房子里，陈奈司抬头，面前站着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女人，正指着自己怒骂。
那是一张同样贴着白纸的脸。
用红色的蜡笔画着简单的线条，勾出狰狞的表情，嘴角有一颗黑色的大圆点，像是痣。
“我怎么会生出来你这么个东西，胖的和猪一样，干啥啥不行，你再瞅瞅人家钱月月，人家怎么就学得好，长得还好看！”
几乎是下意识的，不，就像是被控制了一样，陈奈司张嘴反驳：
“人家钱月月有个当博士的妈，我有吗!你天天拿我和钱月月比，你怎么不让钱月月当你的女儿啊!
“你以为我做你的女儿多有面儿么，我甚至连爹都没有！我——”
啪——
脸被扇歪到一旁，像密密麻麻的针在刺，泛起火辣辣的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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