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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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秋之月,热可砾石,酷暑难当的七月,路上行人也少了许多。
皇上时好时坏的身子突然间好起来,开始不分青红宅白的降旨屠杀官员。
朝廷官员每日上朝都惴惴不安,不知道今日的刀会不会落到自己头上。
连程七七这些后宅妇人都察觉到异常,一种风雨欲来之势弥漫整个朝州。
这日清晨,沈长安早起去宫里,临去前叮嘱程七七,“这几日不要外出了,王爷已经到朝,我加派了人手看守府里,周宜那边也打好招呼,你稳住府里,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出去,有事我会让高旭回来通知”。
沈长安神色凝重,睡眼惺忪的程七七立刻清醒,“是要变天了吗?”
“嗯,就这几日,皇上近日性情大变,朝堂乱了”。
程七七从床上跳下来,光脚跑过去拉住沈长安,“那你呢?你告假吧,既然宫里这么不太平,还是不要去了”。
“不行的,现在朝堂正乱,禁军都在戒严,你放心,我护的了自己”。
程七七无奈的放沈长安去了宫里,也起身将府里安顿好。
不知是心有所想还是什么,这一日心慌意乱,眼皮跳个不停。
连沈母都不知打哪听到的消息,杵着棍子跑来主院问程七七。
“七七,听说要乱起来了,长安去宫里要不要紧?”
程七七内心波涛汹涌,仍强撑着安慰沈母,“娘,您听谁说的?没有的事,都好着呢!”
都好着呢,程七七也是这么想的。
“当真?”沈母听程七七这么说,面色才缓下来。
“当真!我骗娘作什么”。
好说歹说,总算把沈母劝回去了。
到了暮色四合之际,沈长安还不见回来,程七七已经坐不住了,但是也不敢出去。
戌时,一更的更声迟迟未响,外面开始嘈杂起来。
这时刘幺武顾不得规矩,来不及通报,飞奔进主院,“夫人!不好了!外面开始杀人了!”
程七七仅慌乱一瞬,立刻镇定下来,“刘幺武,你带人去偏门守着,用木桩子抵死了!前后大门将军留了人,勿慌!”
程七七站在前院,对着一群抖的如筛子的下人,镇定自如,振臂高呼。
“大家该干什么,照常去做,不要奔跑,不要惊慌,都稳住了,事后重重有赏!”
程七七又对老夫人院子的丫鬟下了死命令,若是这次还让老夫人知道了,那她们现在就出去。
现在街上到处有官兵杀人,出去就是死路一条,丫鬟吓的直磕头应下。
朱雀,青龙,白虎,玄武四条大街灯火通明,火光烛天。
秋水城都是高官府邸,府上都有护卫守着,还算安全。
将军府隔壁就是尚书府,七七都能隐约听到女眷的惊呼声,七七府上人口简单,丫鬟小厮少,又有沈长安留下的官兵坐阵,明显好了许多。
二更,三更,时间一点一滴过着,众人脸上的汗水也一滴一滴的流着,一滴一滴的滴在程七七的心间,咸的如海水,刺的生疼。
临近四更天时,高旭回来了。
程七七看见高旭,激动的心都漏了几拍,一定要是好消息!一定要是好消息!
高旭看到府里一切太平,脚下步子轻快些许,直奔前厅。
程七七在前厅守着。
“夫人,府中可还好?”
“还好,还好”,程七七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将军呢?他如何了?”
“将军下狱了!”
程七七大惊失色,显些站不稳了,“下狱!为何会下狱?”
“夫人,您先别慌,现在下狱未免不是好事,有南圣人趁乱潜入宫里伤了皇上与太子,三皇子领兵拿下南圣细作,治将军不查之罪!”
程七七按住脑袋,“等下,让我捋下,南圣细作?莫不就是吴虎?”
高旭点点头,“应当就是,前些时日皇上的反常,应该就是吴虎所为”。
“这哪是趁乱潜入宫中,这是有心人放进去的,现在找由头把将军下狱,就是想拦住禁军,以免碍事”。
七七总算搞清大概,沈长安暂时无碍,“那这外面怎么回事?”
“三皇子下令在城中搜查南圣同党,趁机剪除皇上与太子党羽!”
“造孽呀!”程七七感叹一声。
“那现在怎么办?三皇子已经势成?”
高旭从容从怀里掏出令符,“四更之时,将军命我持符去开城门,王爷的西北军来了!”
“呵……”,程七七舒一口气,“他们早有计划是吧?”
高旭露出笑颜,“夫人明白就好,将军放心不下府里,让我前来同夫人说一声”。
“我知晓了,府里一切都好,你快去吧!”
虽然有高旭前来安了心,但是程七七还是有点忧心,见不到沈长安,她没法彻底放心。
四更天了,外面不止火光亮如白昼,还有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程七七额角跳个不停,双眼火辣辣的疼,明明很困,却怎么也不敢阖眼。
这时,一位婆子双手抄在襟下,头埋的低低的,碎步速移走到程七七面前。
屈膝行礼,“夫人”。
程七七坐在椅子上,半眯着眼,一手支着头,一手揉着着额角,大致瞟了眼,“免,何事?”
婆子起身,几大步跨上前来,声音急切又清冷,命令道:“快!带我出去!”
程七七倏的瞪大眼,在发现来者说话声音不对的同时,感觉背上有硬物抵着。
感觉告诉她,那是一把刀。
程七七大约是疯了,又或是麻了,第一念头竟是,“终于换个位置,不再是抵着脖子了!”
“听到没!快走!”来人再次催促程七七。
程七七感到背部传来刺痛。
“竟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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