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渡己就是渡心

跟这老头聊天实在聊不下去了，七七心服口服的随小珏子去拿药。

        拿好药，七七还是对着范老大夫再次道谢。

        范老大夫摆摆手，“你银子付的多，用不着一直谢！”

        程七七哭笑不得，满意的带着药离开尘缘堂。

        七七在尘缘堂也待了有一个时辰，回府后已经过了饭点，七七面上一扫阴霾，步履轻快直接去了主院。

        秋娘昨日并未泡药汤，今日精神果然好些，当然也只是在这个院子里而已。

        下午，沈母午睡，月芙带着盖茨在主院玩，秋娘眼神忧伤的黏在盖茨身上，定是想起那个和她无缘的孩子。

        七七看到这一幕也是暗叹不已，若是秋娘知道那个孩子是泡汤药泡没的，还不知该怎么伤心。

        而且如范老大夫所言，要是秋娘昨日泡了那桶汤药，估计此时已经凉彻底了，原来人的生死也不过一夕的事。

        七七调整心情，“秋娘，盖茨，我回来了！”

        “娘亲，姑姑给我编了几只小鸟！”盖茨举着手里的草编小鸟给七七看。

        七七笑着接过，“姑姑编的可真好！”

        盖茨乐呵呵的拿着草编小鸟在院子里转悠，“飞呀！飞呀！”

        秋娘幽深的眸子里满满的羡慕，真不知她是羡慕盖茨，还是羡慕鸟。

        秋娘的神情，七七尽收眼底，原还犹豫不决的，现在她下定决心，要让秋娘知道真相，来个“以毒攻毒”，不能再这么弱下去了！

        “秋娘，我有些事想同你说！”

        秋娘恍惚的双眼恢复清明，恬淡笑着，点着头。

        七七看着又是一阵心疼，这丝嘴角扯出来的笑都泛着苦。

        “云遮，你带着盖茨就在院子里玩吧，月芙，把这药拿下去熬，记住，亲自熬，全程盯着，若是有人打听，你就说是我的药”。

        “是，夫人”，云遮走向盖茨。

        “是，夫人”，月芙接过药，出了主院。

        七七看向茜草，稍作思虑，“茜草，你随你主子进来！”

        茜草跟在秋娘和七七身后进了屋。

        关上门，七七将那包药渣打开放在桌上，范老大夫只留了一些乌盘草，其余的七七带回来了。

        “茜草，打盆热水来，不用太烫”。

        茜草应下，出去打水。

        秋娘不明所以看着七七。

        七七抿了下嘴，认真道：“秋娘，待会嫂子说的话，你有可能接受不了，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

        秋娘霎时面如死灰。

        见她想岔了，七七忙出声，“不是，这个算个好消息，我给你寻来药，你的身子吃了药，养些时日就好了”。

        七七想起范老大夫说的，这个乌盘草就是吸食气血为本，还好不损其他，所以还养的回，只是秋娘气血亏的太狠，需要一点点养，范老大夫讲少说也要半载！

        为了宽秋娘的心，七七自然不会说的很严重。

        秋娘带着征询的眼神，面上明显好看一些，果然，人的本能还是求生的。

        “待会我和你细说！”

        七七等茜草打来水，学着范老大夫给秋娘示范一遍。

        秋娘和茜草两人吓的连惊呼都不会了。

        过了老半天，秋娘抖动着嘴皮子，无奈说不出话。

        “这是乌盘草！”

        秋娘主仆一脸茫然，七七将她从范老大夫知晓的同她二人细细述说。

        秋娘痛苦的皱眉看向七七，七七看懂了她的眼神，那是在问她，她的孩子是不是因为这个药没的。

        七七无奈颔首。

        秋娘不敢相信，但是事实摆在这，让她不得不信，眼珠快速闪动。

        面对几近而出的真相，秋娘再也撑不下去了，彻底崩溃，张着嘴，无声嘶喊着，泪如雨下，如果能发出声音，那该是多绝望呀！

        七七预测了这个场景，她又何尝不心疼。

        结果秋娘过于悲恸，一口气没提上来，往后面一仰，七七眼急手快接住秋娘，掐人中，朝她面上泼冷水，费了半天劲，总算是把人给弄醒了。

        七七托着有气无力的秋娘，柔声劝慰：“秋娘，嫂子选择告诉你，不仅仅是告诉你而已，你不能事事依靠他人，就像这个孩子，徐周宜纵使再周到，他也不可能时刻守着你，你还年轻，孩子以后还有，但是下次要你自己去护着！”

        听到这句话，秋娘明显有了反应，强撑着坐起来，满腹委屈的看着七七。

        “秋娘，你一定能行的！”

        秋娘开始迷茫起来，呆坐着，像只提线木偶。

        茜草也是哭成泪人，“徐夫人，是茜草该死，伺候主子这么久都没发现异常”。

        说起乌盘草，七七怒不可遏，“这不怪你，只怪那人用心恶毒！”

        茜草到现在都不明白，“每次主子泡药汤前，奴婢都会试水温的，而且也是奴婢伺候穿衣，怎么没有发现一丝异常”。

        茜草不止不明白，还很愧疚。

        七七冷声道，“这就是害人之人的高明之处，若是清水，还看的清，但是这一桶黑漆漆的汤药，乌盘草怎样变化都无从窥探，而且这个药也狡猾，入水就吸，离水就落，也就是你主子起身的那一瞬间就尽数脱落下来，一无伤口，二无印记，察觉不了”。

        而且乌盘草吸食后会将鲜血转化成“黑汁”融入水中，离了水的乌盘草，又迅速恢复，和其他药材放在一起，连大夫都难以的分辨。

        用这个害人真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茜草又惊又惧，说不出话。

        秋娘则是有话说不出，七七知道她需要时间消化，月芙熬好药端过来，秋娘一口气就灌了，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七七看着喝完药的秋娘睡下后，她才出了房间。

        秋娘等七七走后，死死咬住下唇，任泪水打湿枕头。

        世间太苦了，渡己就是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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