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二十七章：考试

第一名当久了是会“上瘾”的，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卡莱尔小姐就深受其害。

        但凡和她呆上超过一天的人都知道，她其实是一个很“懒散”的人。我是说，她并不是不会努力或者奋斗，而是她所有的努力和奋斗都是有限的。在她对某事或者某物感兴趣，或者极力想要做成某事达成某个目标时，她会为此而努力，但是，她不会很努力，也不会一直努力。

        她能够付出的努力只限于达成目标，不多不少，然后绝不会再付出哪怕一丁点儿气力继续前进。而这个目标一般情况下绝不会很高。所以，卡莱尔小姐是一个需要别人不断地给她目标，隔一段时间踢一脚才会往前走的人。

        当然，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那些事情她其实都不怎么在乎。只要她想，没人可以卷过卡莱尔小姐。但很可惜，她很少这么想。毕竟在这世上，能让她真正表现得很在乎，一直保持强烈兴趣的人和事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你可以说她洒脱，也可以说她凉薄，她对此并不那么在乎。

        想那么多干什么？活在当下，享受当下才是卡莱尔小姐的人生准则。

        斯内普也深知她的个性。

        虽然他也曾经觉得垄断各科年级第一的卡莱尔是一个热衷于学习和自我提升的卷王，毕竟那一段时间他是发自内心地觉得比起斯莱特林，卡莱尔更像是一个拉文克劳。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破灭了。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之后，他发现卡莱尔之所以能在那群小巨怪中冒出头来凭借的不过是比别人接受消化新知识更快的能力，和她与生俱来对魔力极其精准的控制力，而不是什么实质性的努力。换句话说：卡莱尔一直在啃老本。

        斯内普很早就发现了，比起魔药学或者其他什么学科，卡莱尔更愿意把她大部分的精力放在魔法史和麻瓜文学上。

        他更加坚定了“这个小巨怪是需要别人推着走的”这个想法。

        由于某些你知我知大家知的原因，霍格沃茨的魔法史是历代学生心中的补觉时光，也是最无趣无用的一门学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如果你没在宾斯教授的课上做个美梦的话那才是真正浪费了这节课的时光。

        然而卡莱尔总是能给他“惊喜”。

        斯内普发现，除了上课必要的预习复习和写作业时的参考，卡莱尔绝对不会在她的课余时光翻开哪怕是一本课本，架起一口坩埚。比起摄取更多的正经知识，她更宁愿把宝贵的青春浪费在那些在他看来胡编乱造毫无用处牛头不对马嘴的野史和麻瓜小说上。

        这就很令人生气。

        一个教授可以接受他的学生因为愚笨而成绩糟糕，也可以接受他的学生聪慧努力成绩优异，但他绝对无法接受他聪明的学生浪费别人求而不得天赋，挥霍青春只求一时痛快。

        那段时间他用各种各样的借口关了卡莱尔很多的禁闭，把她死死地箍在自己的视线中，压着她学习各种各样魔药进阶知识，想要改掉她的“坏毛病”。

        他成功了。

        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的卡莱尔都是听话的，或者说她一向擅长利用乖巧的假象为自己营造舒适的环境。

        一个彻头彻尾的斯莱特林，斯内普如是评价道。

        学习好的学生在老师那里总有或多或少的特权，她自然也不例外。

        斯内普从没在其他教授那里听到关于她的任何不满，更别说对她满口称赞的弗利维和斯普劳特教授了。

        好成绩带来的便利让卡莱尔在教授之间几乎是有求必应，这也是为什么她从来不缺禁书区的通行证，也从不缺少课题研究的实验材料（哪怕其中的有些完全不是一个一年级的学生应该触碰的），就连一个一年级的学生能在霍格沃茨办一个魔药补习班这种前所未有的荒唐事情他们都答应了。卡莱尔小姐尝足了好学生的甜头，所以她是绝对不会把年级第一的位子拱手让人的。

        斯内普对此表示很欣慰。

        卡莱尔就像他希望的那样，不断地努力着。

        期末考试那天，下着霭霭小雨。

        阿灵走进考场，还有闲心踩着雨打玻璃的节拍。

        她的头有点晕，但神志十分清醒，就像过去经历的无数次大大小小的考试一样。

        但其他人就没她这么谈定了。

        杰米白着脸，双唇颤抖，脑门上全是冷汗；赛琪紧握着手里的知识点小册子，口中念念有词，还在默背着什么；艾莉稍微好一点，但也手脚冰凉。

        最先开始的是笔试。

        弗利维教授站在高高堆起的书堆上，轻挥手中的魔杖，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只施过防作弊咒的羽毛笔和考试专用的黑墨水。

        大家都抓紧时间奋笔疾书，没什么时间思考，也顾不上卷面整洁，只想把脑子里的东西全都填到空白的羊皮纸上，连手侧沾满了墨水也毫无察觉。

        短短两个时间的考试时间，阿灵用光了一瓶墨水。

        当她走出考场时，阿灵绝对整个人都虚脱了。她浑浑噩噩地来到礼堂，看着满桌的炸土豆蒸土豆煮土豆黄油焗土豆

        阿灵：我要吐了。

        撇开狼吞虎咽大吃特吃的杰米，卡莱尔小姐只从餐桌上拿走了一杯红葡萄汁。

        她最近的胃口实在是不怎么样，但一杯小小的葡萄汁that’senough

        (`)

        实际操作的考试被安排在了下午。

        弗利维教授和麦格教授的考题依旧是万年不变的让凤梨跳踢踏舞和把老鼠变成鼻烟盒。这些都难不倒卡莱尔小姐。她十分淡定地完成了所有的考验，还有闲心给那只凤梨附赠一个“塔朗泰拉舞咒（tarantallegral)”，可怜的凤梨最后跳得叶子都泛黄了。这一举动理所当然地得到了弗利维教授的赞叹和加分。麦格教授同样对她变出的仿18世纪法国工艺的水晶珐琅镀金浮雕鼻烟盒赞不绝口。

        现在，唯一能牵动阿灵神经的只有魔药考试了。

        这也是她一年级生涯的最后一场考试。

        卡莱尔小姐发现她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淡定。或许是因为对这一科她自己付出了很多时间和精力；或许是因为有太多的要求和期望；再或许，她只是简单的由于几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犯了低血糖的老毛病。总之，在进入考场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脚步都是虚浮的。

        基于霍格沃茨令人莫名其妙的传统，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考试总是安排在一起。所以一进考场，阿灵就不可避免地见到了很多熟面孔。

        得，这下想安心考个试都没办法了。

        卡莱尔小姐看着身边蠢蠢欲动不停张望，暗送“秋波”明使眼色就差把“菜菜捞捞”四个字打在公屏上的的魔药苦难儿们，觉得自己又开始头痛了。

        幸好负责监考的人是斯内普，阿灵觉得自己还是头一次如此盼望见到他。

        斯内普教授也没有辜负阿灵对他的期望。地窖蛇王出现在考场的两秒后，阿灵就明显地感受到黏在她身上的灼热视线消失了不少。她这才松了口气，拿起桌上卷好的羊皮纸。

        斯内普习惯于把考试题目写在羊皮纸上。每张羊皮纸里的题目各不相同，难易程度全凭考生自己的运气。

        这一次，她抽到的题目是感冒药水。

        行吧，阿灵在心中小声吐槽，感冒病患制作感冒药水，多么合适啊！

        水蛭的汁水、河豚的眼睛、鼻涕虫的触角、切碎的姜根，还有磨成粉的狮子鱼脊骨，再加上少量独角兽的尾毛，卡莱尔小姐表示若非必要她绝对不会去医疗翼向庞弗雷夫人讨要哪怕是一滴感冒药水。

        她宁愿喝苦苦的中药！

        斯内普还是像平常一样拖着他长长的黑斗篷再教室里走来走去，似乎这里不是期末考试的现场，而是在阴暗潮湿的魔药课室。他有时还会停下来俯身看看坩埚里的药水成色，看见满意的他就稍微点点头以示肯定，不满意的他就皱起眉头狠狠地瞪一眼那个可怜的学生，还时不时“啧”一声表示嫌弃。这导致考场里时不时会发生一些如打翻瓷碟撞倒天平弄丢小刀这样小小的意外。

        阿灵对此表示理解：任谁考试考到一半转头发现监考老师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地站在你的身后，对着你的试卷露出一脸嫌弃都会被吓一跳。

        虽然小状况不断，但大部分的学生还是按要求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了考试。

        这一次，阿灵没有向其他科一样提前交卷。她这次的状态着实不是很好，从考试中途就开始头晕，胃里直往上泛酸水，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身体状态欠佳极大地影响了她的考试发挥，她所有的步骤全凭身体的肌肉记忆完成，但好在结果还是不错。

        斯内普宣布考试结束时，阿灵的感冒药水正好踩点完成。

        她晕晕乎乎地把药水装进标有自己姓名的水晶瓶里，摇摇晃晃地走上前去。

        斯内普从不避讳让学生知道自己的成绩有多糟糕，他也是全霍格沃茨唯一一个考完试就立马能出成绩的教授——所有的打分过程都当着学生的面完成。

        阿灵的药水自然是值得一个满意的眼神的，虽然她放狮子鱼脊骨粉时突然眼前一黑手一抖似乎撒的多了点，但这一点小小的瑕疵不足以影响到斯内普给她一个“o”。

        这个圆润的圈圈成功放下了阿灵心中最后的大石，也折断了最后一根吊着她理智的稻草。

        终于，在同学们惊慌的叫喊中，在斯内普惊异的视线中，卡莱尔小姐眼前一黑，华丽丽地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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