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回首VI

　　
高三的第一个学期，与以往一样，除了上课，就是习题集和试卷，当然，还有沈思彦的督促。这让颜沫没办法偷懒，不过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她的成绩稳定了下来，不用老师请她去办公室“喝茶”了。
时间像是无声的溪流，缓缓流淌而过，转眼又是一个学期末。在翘首以盼中，迎来了高中生涯的第三个寒假。
放假有很多好处，比如不用早起，不用跑八百米，也不用做那些做不完的题...只是纵然有千万种好，但见不到他，便也就不怎么好了。
颜沫趴在窗台，数着日子，啊...已经一个星期没见过他了，好想他...
颜沫拿起手机，快速的敲击着键盘，一封短信就这样发了出去。
沈思彦正坐在书房里低头看着书，就算是放假了，他似乎也不曾懈怠。
手机震动，他抬头看了一眼，随即放下了手中的书，点开了收件箱。那是颜沫的发来的消息：“好无聊o(╥﹏╥)o”
简单的三个字和一个表情，却让沈思彦微扬了嘴角，像是想起了她平日里傻乎乎的模样。只是他看过后，并没有回复，又自顾自看起了书。于是...
“你在干什么？”
“你吃饭了吗？”
“你怎么都不回我消息...”
“是不是手机又被你扔在了角落里？手机好可怜(�8�9�6�7�8�9)”
“我好想你...”
...
一顿短信轰炸，让沈思彦哭笑不得。他只得放下手中的书，认认真真地回复了起来。
其实，沈思彦很少发短信。一来是鲜少有人给他发消息，二来他还是习惯打电话，这样能更清楚的传达意思。
文静会偶尔发短消息过来，但他多数都不会回复，若是有什么急事，他会直接回个电话过去，问她有什么事。一来二去，文静也就不给他发消息了，有事直接打电话就好了。
只是此刻，他却拿着手机，慢慢的，一字一句的回复着她。
颜沫躺在床里，高举着手机，紧紧地盯着屏幕。手机滴滴响起，是来自沈思彦的消息。她迅速点开，“还没、在看书、我也是。”
在收到他的消息后，颜沫开心地在床里打了个滚，他也想我了！好开心(*^▽^*)
只是...一点多了，他怎么还不吃饭？
“沈思彦，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我饿了。”
沈思彦看了一眼钟表，轻轻蹙眉，只是指间还是打出了一个“好”字，发了出去。
两个人按照约定好的地点碰面。大老远看到沈思彦走近的身影，颜沫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沈思彦。”颜沫的手自然的握住了他的臂弯，满眼笑意。
沈思彦摸了摸她的头，宠溺地笑道：“走吧，去吃饭。”
二人来了一个面馆，一人点了一碗面，只是颜沫没吃几口，就不再动筷了，偷偷抬起头，望着他一口一口地吃着。
“怎么不吃？”沈思彦感受到了来自她的目光，抬眸问道。
颜沫下意识低垂下头，小嘬了一口面。
其实她并不饿，只是...他还没吃，所以...
在印象里，他似乎总是这样，有做不完的习题和看不完的书，然后...就会忘记吃饭。在学校里，她还能拉着他一起去吃，可放假了，他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废寝忘食。
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已经天黑。沈思彦送颜沫回家，路灯下一长一短的人影，靠得很近，痴情而又缠绵。
刚到颜沫的家门口，就遇上了颜母，她像是刚买完东西回来，手里还拎着一瓶酱油。
颜母在看到沈思彦时，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热情地引着他进门。
“思彦啊，今天我们家包饺子，你留下来吃饭，尝尝阿姨的手艺。”颜母擀着饺子皮，笑着说道。
沈思彦点头，在桌前站定，拿起了一小块面团，“阿姨教我包饺子吧。”
“我也要学，我也要学。”颜沫也嚷嚷着加入。
“好~”
“噔噔噔噔~看！我包的饺子。”颜沫献宝似的摊着手心，炫耀着自己的成果。
沈思彦看了一眼，想极力忍住，却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颜沫看向母亲，想寻求慰藉：“明明挺好的呀！是不是？”
颜母笑而不语。
沈思彦嘲笑过后，又补充道：“真的不敢恭维。”
颜沫随手抓了一把面粉，朝他丢去。他的反应很快，轻轻一闪就避过了。
“沈思彦！你给我站住！让你嘲笑我！”
颜母看面前两个孩子嬉闹，眼底满是笑意：“好了，好了，别闹了。快去洗洗手，该坐下来吃饺子了。”
空气里扬着一阵粉雾，朦胧了视线，却能够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盛满了快乐，让那个冬天变得不再寒冷，让那个少年温暖了心房。
...
当颜沫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了，母亲正坐在自己的床边，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
颜沫轻声唤了母亲一声，撑着身子坐起，一阵刺痛从手背传来，让她的意识瞬间清醒，笑意渐渐在脸上隐去，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可梦境怎么会如此真实？真实到伸手就可以触碰到他掌心的温度…
“沫沫，今天是27号了，你的身体吃的消吗？还是和领导多请两天假吧，你这次好不容易回来，我还想你多待两天。”
颜沫在母亲的询问声中恍然醒悟，哦...该回去上班了。当初收到文静的邮件后，她和社长请了一个月的假，现在假期已满，是时候该回去了。时间，真是快啊...
“没事，妈，就是前两天参加同学聚会时受了凉，吃点药就好了，你就不要担心了，我这么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颜母一脸不舍的望着颜沫，神情中流露出一丝失落。颜沫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四年不曾回来过了。
那年母亲病重，自己向大学提出休学申请，在确定母亲的病康复之后，才去大学报了到，从此便没有再回过家，只是托付邻居帮忙照顾着母亲。
从那以后，颜沫除了学习就是兼职，为了给母亲减少压力，自己打工凑学费，忙的不可开交，也根本没有时间回来，只是偶尔会和母亲通话，了解她的一些近况。
颜沫望着略显沧桑的母亲，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当得太不称职了，一脸愧疚地抱住了她，头埋在了母亲的肩上：“对不起，妈。”
“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
“以后我保证多回来看你，这些年…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才对，你为了减轻我的负担，这几年都没少吃苦吧，一个人在外面都瘦了…”
“妈…”
颜母说着，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心绪，匆忙起身，给颜沫收拾起了衣服。
温柔的叮嘱声传进颜沫的耳朵：“一个人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带着淡淡的鼻音回答：“嗯，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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